判时她道,“既然是文斗,光一幅画不免单薄,不如两位各自为画题一首诗,诗画相合,更显文斗意义。”
谢云瓷没什么异议,方季夏也没有,他作诗本就厉害,这两幅画更是高下立见没什么悬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优劣,想来也不会因为配上诗而有所改变。
方季夏作了一首写景的诗,是他正常的水平,用词华丽,对仗工整,并且写出了环佩园春色盎然的意境,谢云瓷花了更久一些时间,然后他提笔,在他那幅犹如幼童笔法的画上落笔写下了一首诗。
诗的意境同景致本身毫无关系,而更像是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幼童尚未长成,不识人间滋味却想着模仿大人行事,偷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拿了大人的文房四宝,装模作样,闲弄笔墨。
谢云瓷的笔力功底,这诗自然写得上佳,全诗落下便让人感觉到有活灵活现的画面感,仿佛能透过诗看到一个幼童趴伏在桌上抓握着笔试图学大人作画时讨人喜欢的可爱模样。
这诗一出来,旁边围观的明赋中就有人没忍住说了声,“妙哉。”
原本简直不能入目的画作,突然就与诗相得益彰起来,扑面的童真童趣跃然纸上。
不过谢云瓷这边是取巧,方季夏那边却是实打实的诗画俱佳,真要说谢云瓷就能赢,也不见得。
顾允书在两幅画作前停留了不少时候,先停在了方季夏那幅画前,“这幅画能看出作画人的功底,诗作也是上佳,但诗画全都中规中矩,少了些惊喜…”
她又走到了谢云瓷那幅画跟前,“这幅却是给了人十分的惊喜,难得的是写出了幼童模仿大人作画的意境,让原本的画作显得充满了灵气,诗画看似南辕北辙毫无关联,却相辅相承各自成就,所以我认为此画作胜出。”
谢云瓷整个人像是发了呆一样站在原地没动,他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内心腹诽卫章他情姐姐过来护短,这会看顾允书这明显也在护短的行为,一时心神都有些慌乱起来。
不过谢云瓷觉得顾允书在护短,周围围观的人倒有不少觉得她说的十分在理,这首诗确实写得妙,一下子就让画作的感觉反转了,给了人莫大的惊喜。
议论声中,姜韫对方季夏道,“方公子,怎么说?”
方季夏和刚才同卫章斗诗时一样憋屈,他心里不服,偏生这评判听起来还确实有理,让人找不出能一下子反驳的点来,他又不能说那两个明经一样眼瞎,咬牙切齿道,“下月初一,我来春晖园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