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初醒,头疼的像是有小人在敲锣打鼓一般。陆千凉有些断片儿,她抱着被子爬起身来,抓了抓自己乱成一捧稻草的头发回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做什么?她自问,半晌才敲了敲额头,手忙脚乱的爬起身来换衣裳。今天便是试剑大会了,她竟然半夜跑出去喝酒还喝了个酩酊大醉!
喝酒当真误事啊。
“当当,当……”敲门声两轻一重,不用回头便知是谁。她蹬上鞋子应了声“进”,随即一只手执着梳子,一只手拢着长发站到镜前梳头了。
房门应声而开,沈季平一身宝蓝色窄袖短打,墨色长发由浅色发带高高束起,一只手提着食盒一只手端着木盆推门而进,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去接了她的梳子:“你先吃东西,我替你梳。”
陆千凉正急的不行,便也不同他客气,抱着粥碗和糕点三下五除二的填饱了肚子,身后的沈季平也适时的替她绾好了发髻。紧赶慢赶,终还是晚了一步赶到会场。
试剑台上,已经有弟子开始比剑。沈言璟双手束在袖中站在陆父的身后,腰侧配着的长剑寒光熠熠,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剑般英姿勃发,丝毫没有宿醉的模样。
陆千凉二人紧忙赶过去,对父亲见了礼,同沈言璟并肩站在一处。沈言璟甩手递了张纸条给她:“真不巧,千凉师姐,你刚刚不在,师傅便替你抽了号签。”
试剑大会乃是考校剑术的盛会,每一年逍遥引,凝香阁,折剑山庄等熟练剑术的武学世家都会千里迢迢的派出弟子一争高下。在此之前,代表折剑山庄前来的都是她兄长陆千城,从未曾有过败绩。
陆千凉心大的很,在折剑山庄里只知练剑鬼混,从未在意过别的武学势力是否有过剑术高超的强者。此时闻言,接过号签儿扫了一眼便不屑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打过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厉害。”
沈言璟耸肩,摇了摇自己的号签:“相加为十二者互为对手,你是五,我是七。”
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她抢过他手中的号签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了不是作假后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七加五等于多少,突然一声大笑:“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回,正好名正言顺的一决高下。”
沈言璟也是挑眉:“说的正是,咱们旧账新仇一起算,不过若是你现在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不让你输得那么惨。”
陆千凉哼声:“谁胜谁败还说不定呢。”
二人话说得云淡风轻,握剑的手却不约而同的紧了。其实谁都知道,他二人之间的矛盾早已是不能化解的了。从离月的重伤,从沈言璟的手腕儿开始,虽不是不死不休,却也不似原来。
“季平,你同我过来一下。”陆父突然起身道。
沈季平点头称是,跟在陆父的身后离场。试剑台上正打的热火朝天,陆父目不斜视,带着他走到一处假山后道:“一会儿上场,你同言璟换一下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