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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张思远可太对得起那个良宵了。
思夏缓了缓,撑着力气坐起来,撩开床帷,打眼望去,张思远一身中单,半散着头发,正慢条斯理地在调香。
调香的人闻声偏头:“你醒了。”
床幔便放被狠狠摔下了。
他笑了笑,唤人进来服侍她梳洗,还叮嘱了一句:“小心侍奉。”
宝绘将床幔挽起来,看思夏颈间皆是深深浅浅的颜色,且她似是有气无力,是以给她穿衣的动作也轻了几分慢了几分。
给她穿了鞋,服侍她净面净口,又扶着她下床去妆台。思夏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宝绘蹙了蹙眉,体味到昨晚上有的人是多么的血气方刚。
张思远穿戴整齐后走了出来,却是两手扶着腰间带子慢悠悠道:“满堂兮美人,吾独与余兮,目成。”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侍女纷纷将头垂得更低。
他平日正经,当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思夏脸当即染上了胭脂。
宝绘抿嘴一笑,给她贴好花钿,正要画眉时,才想起张思远昨日那首催妆诗来,便将螺子黛放在了妆台上,退到一旁。
张思远执着螺子黛,歪着头看她:“以前总给画中人做此事,今日还是头次给真人画眉。”看她闭眼等着,抬手在她眉间描摹起来。
他动作极轻极柔,鼻息敷在思夏面上,她心里荡起了涟漪,待睁眸时,对着铜镜看来看去,又转向他:“美吗?”
“吾妻甚美。”
夜间张思远挥手打落了红色床幔,再次贴近思夏。今晚快得很,他看着思夏虚弱地伏在衾被上,又喂她吃了补药,其后紧搂着她沉沉睡去了。
九月,太子大婚,其后是冯素素的小郎君过满月。张思远像是炫耀似的,带着他的美娇娘出入于人群之中。
到了十月,天已经冷得紧了,且冬集将近,思夏嘱咐张思远抓紧一切时间温书,若是考不上,那可就太丢脸了。
以前是张思远催促着思夏多学多记,如今世道变了……
张思远只管闷在书房,旁的事由思夏来做。
又不是她去吏部考铨选,偏是她神情紧张,大约是真累到了,她这几日时有胸闷,大约是天冷,她又受了风,也不敢去院子里走动了。
可她不走动,更觉着闷。这日天晴得甚好,她在檐下闲坐了片刻,宝绘看她困倦了,催她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