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的错。
虽然她搞砸了。
面对不好的结果时,男性通常会愤怒,而女性会反思。主动承认错误,会产生事态还在掌控中的错觉,好像下次不再犯相
同的错误,这次的失败就不重要似的。
祝锦枝随手抓起一个价格不菲的抱枕,轻轻抚摸着上面手绣的痕迹。
但那终究是自欺欺人。
一个过度溺爱孩子的家长……她要是错,就错在没当场痛骂他一顿,导致现在她增加了一分得卵巢囊肿的风险。
四次治疗,八个小时,全都安排在一周之内。如果不是朱砂自己的时间表排不开,顾偕恐怕非逼她们来一个7天24小时的
心灵治愈之旅。从朱砂进门起掐秒表计算,一系列集成机械超功率、高效率地运转,从里到外将朱砂洗得焕然一新。
只有让朱砂对着她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出来,然后喝下她的每一句心灵鸡汤,最后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离开这个门,才
能让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的家长满意。
朱砂不说话,她的错;朱砂话说得不够多,她的错。
而真正让朱砂来见她的那个人,只能以指责她来抵消自己的负罪感。んρǒ1⑧.cǒм
白清明说,工资包含了挨骂和背锅的钱。
她的费用,包含了治疗朱砂,和让顾偕撒气的钱。
她看过太多想当然的家长了,所以一点都不惊讶“邪财神”所表现出来的无知和荒唐,因为有钱人都觉得钱无所不能。
毕竟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心理问题都能被钱解决,剩下的那百分之一……就是专门治有钱人不服的毛病的。
祝锦枝站起来,叹了口气。
外行指点内行,改稿无数次后说不定还得要初稿。
失去这位金灿灿的客户后,祝锦枝一如既往地工作、研究,没想到半个月后一语成谶,顾偕还真的要了“初稿”。据白清
明说,这位基金教父把纽港市所有心理医生都见过了一遍,甚至还有专门从国外请来的顶级专家,兜兜转转都不满意,不得已
又回到她这里。
祝锦枝十分惊讶。——为了给孩子治病,大佬还真不要面子的。
再次在办公室里见面,顾教父整个人的气场比上一次还要焦灼。
“为什么一定要放她自由呢?”祝锦枝坐在沙发上,跷起一条腿,诚恳问道,“现在她痛苦,你也痛苦,如果你圈养她一
辈子,未尝不是合适的选择。”
“她只有我,没有‘自我’,你觉得这正常吗。”
“正常和异类又是谁定义的?”
“我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符不符合世俗要求,都不重要,”顾偕摇摇头,显然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多,又说
道,“我可以保证不再来骚扰你,但你必须告诉我治疗进展。”
祝锦枝笑了,略微扬起下巴:“您找遍了所有医生再回到我这里,这就等于把议价的权利交给了我。”
顾偕深深盯着她。
祝锦枝道:“第一条,你必须尊重医患保密协议。”
“我知道她所有的事,你给她治病,总不能只听她的一家之词吧,不论她告诉你什么事,我都可以帮忙补充,给你另一个
视角的观点。”
“如果我答应,你就得答应第二条,”祝锦枝对这个回答似乎早有预料,微笑道,“第二,你得参与治疗过程,不能在背
后做这一切。”
“不可能,”顾偕断然道,“她会认为我干涉她的自由。”
祝锦枝笑而不语,房间里尴尬地安静了。
顾偕也意识到了那句话的荒唐,主动道:“我是她的病因,我在场,对治疗百害无一利,毕竟这又不是婚姻治疗。”
祝锦枝不置可否:“但这么瞒下去,迟早会出事。”
“所以,你不用让她知道我做了多少事,”顾偕道,“每次你和她见面之后,我可以帮你补充一些事,我问你的问题,你
可以回答,或者不答,当然如果不涉及到你的底线,我希望你告诉我治疗进展。”
祝锦枝缓缓点了点头。
——以下不收费——
先一更,深夜有二更。现在脑子有点懵,最早也得十二点更新了,也可能凌晨,大家莫等我!
另外,数据特别不好,已经掉出读者推荐榜了,为了多求一点珍珠,改成800珍珠加更,这可能是po最不要脸的加更数了……写得比好的作者都没有要这么多的,但是我真的太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