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完事儿之后,他就要暂时跟着他爹的棺椁一并先回山西了,再有人想找他可就不容易了。
夏恒拍了拍李颠的肩膀,道:“做的好。我也想见眠眠很久了。以她的性子,我想晚上会见到她的。”
李颠闷闷点头。
他见这个阿眠比武很多次了。
多次阿眠去踢馆,他都是围观人群之中的一人,看见对方小他好几岁,一身功夫灵巧又玄妙,旁边那些武人甚至不能理解他出招的方式,心里有点艳羡,有点嫉恨。他去找过那位已经在天津扬名的宋良阁,然而想去找宋良阁习武的人每天络绎不绝,他却统统避而不见,不肯招徒弟。
后来武行不容宋良阁,他心里也忍不住道:这都是迟早的事。
只是那天李颠一开门撞见了阿眠,第一反应就是“他为什么要回来”,几次驱赶不成,到后来夏恒的人带着栾老扬长而去,他看着那个坐在台阶上茫然无助的少年,忍不住告知了地址。
这是帮他还是害他,李颠自己心里也不清楚。
告诉了他也是让他去送死。
但如果不告诉他,他就能从这件事儿中摘出去,但他师父是死是活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本来有机会改变的也不会能改变了。
李颠心里挣扎着,似乎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帮一个外人,这样算是一种背叛,竟又忍不住转头告诉了夏恒阿眠的事情。
夏恒走出火车站,拉开车门,看了一眼李颠,笑道:“跟着一起来吧。我记得你以前也很关注宋良阁,这会儿来面对面见他一回。”
卢嵇原先手底下的警卫员就看着江水眠把箱子斜在后座上,车一路开往天津城区外十几里的大沽海底港口。
天津九条河,城外多有未开荒的沼泽地,道路两侧长满了海一样的高大蒲苇,苇絮飘起来像是一层毛绒绒的雾,风如同一只手抚过毛刷。城内通向港口似乎只有一条路,路面一会儿是石板一会儿又是土垒。反向的车道,不断有人的身影掠过去,那是从远港送货拉车进城的人。如今马拉车比人拉车还贵,五六个汉子一辆大车,吃着膀子咬紧牙关推着,流着汗的肩膀上粘了不少苇絮。江水眠转头望了他们一眼,再从后车窗看,这条拉车的队伍长长的看不见头,仿佛和道路长在一起。
江水眠忽然想起之前帮忙搬“橘子”去姜家铺子的庞老二干的就是这种活计,或许她可以到港口问问庞老二去。他们前头也有拉车去港口的人,一路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