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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身难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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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元年,十月,宣宗平定汉王朱高煦叛乱数月,政局趋于稳定。这京城也恢复了往日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前些日子宣宗刚下了诏,各地藩王也陆续离京。卫王朱瞻埏打小身体羸弱,不便远行,被宣宗留在宫中照养。

梁王朱瞻垍迟迟未动身,一是担心胞弟朱瞻埏的身体,二是与宣宗素来交好的缘故,被宣宗多留了一些时日,可即便朱瞻垍同皇帝兄弟情深,也免不了受到当今皇太后的忌惮,卫王朱瞻埏说好听点是留在宫中养病,说难听点,也不过是皇太后用来牵制自己罢了,要不然自己怎就得了一个安陆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兴许是宣宗愧疚,亦或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日后生活不够花销,给的禄岁都比其他藩王多了一倍,可是那又如何?自己免不了要跟自己的兄弟分离。

为何皇太后会如此忌惮梁王?或许还得从梁王的生母说起。

在皇太后还是张皇后的时候,便十分不喜朱瞻垍的生母郭贵妃,一是郭贵妃年轻貌美,二是郭贵妃贤良淑德,深得先帝喜爱。皇宫之中并不比寻常人家来得太平,平静之下更多的是暗藏汹涌,先帝驾崩,闲言碎语盛行,大多都是郭贵妃毒害先帝的流言。

朱瞻垍心里有恨,要是那日母妃不给张皇后贺寿,自己的母妃便不必早死。那日是张皇后的生辰,郭贵妃宴请张皇后也是为了给她贺寿,偏逢先帝过来找郭贵妃,见张皇后摆谱,迟迟不肯接过郭贵妃手中的那杯祝酒,当即龙颜大怒:“你又在猜忌什么?”说罢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岂料就是这杯酒惹出了祸端,等郭贵妃察觉有诈,也无力回天,数日,仁宗驾崩。

不日,郭贵妃殉葬一事立即传遍了后宫,那日空中笼罩着乌云,微微细雨落下,如此天大的冤屈却无人站出来说些公道话,都说皇家薄凉,视人命如草芥,即便是贵妃又如何,说赐死就赐死,如此一来,叫朱瞻垍怎能不恨?十四岁的朱瞻垍不顾宫人阻拦跑到了承乾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妃饮下了鸠酒,纵使他一遍遍哭喊着“额娘”,郭贵妃还是在他面前倒下了,他被宫人拦在宫外,在这之后,郭贵妃自裁一幕便成了朱瞻垍挥之不去的梦魇。

只闻新人笑难见旧人哭?

现今这承乾宫住着的正是新帝刚册封的贵妃孟明淑,孟明淑还在屋中小憩,便有宫女过来说宫殿外头站着一个奇怪的人,他背手站在那里发呆有一阵子了。明明外头还下着雨,但就是不打伞。

这宫里娱乐的项目本就不多,听闻外头站了个怪人,孟明淑心下好奇便打着灯笼,撑着伞出来瞧瞧,走进一看,这才看清是梁王。都说这梁王生得好看,就像过世的恭肃贵妃,如今细细看来确实不假,剑锋眉,丹凤眼,两片薄唇,笔直的鼻梁给他那肃冷的气质简直是锦上添花。

梁王给孟明淑行了个礼,为自己的失礼赔罪,道:“本王旧地重游,无意惊扰淑贵妃,只是见这院中的合欢花到了这个月份了竟还开着几朵,不免有些看痴了。”

孟明淑抬头望了望院中的合欢树,这树上果然还开着几朵花蕊,转头说道:“梁王要是喜欢,我差人摘下送你便是。”

“不必如此麻烦,这花本就应该长在树上供人赏玩,要是因我落了地不免可怜。”朱瞻垍拒绝道,随即便作揖告辞。

“梁王留步”,孟明淑开口,使唤身边的宫女取来一把纸伞,又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也是不会停,虽说是细雨,但有伞遮着也是好的。”

朱瞻垍接过宫女手中的纸伞,撑开,道了一声谢:“那多谢娘娘了。”他抬头细细看了一眼孟明淑的长相,容貌端庄,一颦一笑都有大家规范,不像是小门小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他再次行礼作别。

孟明淑颔首回礼,方才她看见梁王,不免想起自己的弟弟,他们两个年纪相仿,自从入了宫,她想见一面自己的亲人都难,所以朱瞻垍的出现勾起了孟明淑的思乡之情,听闻这梁王要去的封地便是自己的故里,可惜这妃子同藩王私下相谈本就不切实际,要是落人口舌,只怕会给家族蒙羞,不然孟明淑倒也想着托朱瞻垍送封家书回去。

说起这家书,前日,孟明月生平也是第一次收到家书,阿黛整理着上路的细软,想着这外府离孟府也有一段距离,又自行做了一些大饼,准备在路上饿的时候拿出来做充饥之用。

孟明月本想将书籍也带过去,但是惹得阿黛一阵嫌弃:“小姐,这书如此笨重,你尽打包些没用的东西,你要是实在爱念书,到时候回去再买也是不迟的,不挑这一时。”

“可是这些都是师父赠与我的,山里潮湿,若是没人照料,我怕这些书籍会生了虫子,也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

“不会的,郑师父知道实情也会谅解的,你非要带走也成,但只需带走两本,多了,实在累人。”

“好。”

阿黛让了步,孟明月自然也不会胡搅蛮缠非要带走全部书籍,于是她便挑了两本,一本是郑师父第一次赠与自己的话本,另一本是自己还没读完的《叶净能诗》。

孟府差使过来的人三天后才到,总共也就两个人过来而已,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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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缩短在路上的行程,两人交换着驱使马车,孟明月见到两位马夫时,两人疲态尽显,想着晚一日再出发也是不迟的,便让两个马夫到镇上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就算这人是铁打的,这马儿也受不了。

“明日就要动身回去了,一路上定是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要这些年郑师父没少给我们银钱,到时候也不怕没钱买吃的了,那我们要吃什么好呢?反正不吃山里头的这些东西了,我们就挑些我们没吃过的东西吃吃……”

晚上,阿黛添了几块柴火后,便熄灯爬上了床,想着明日便动身回孟家,阿黛便兴奋得睡不着,这是打小的坏毛病,阿黛越说越兴奋,无非都是些吃的东西,孟明月努力地睁大了眼,也难抵睡意袭了上来,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半夜孟明月被阿黛推醒了,孟明月还没开口,阿黛便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即取下床头郑师父留给她们防身用的佩剑,眼神示意孟明月:外头有人。

孟明月心中了然,蹑手蹑脚爬到一旁暗影中,将整个身子都藏了起来。木门被人推开,月光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影在地上拉的老长,他来到床前,拔出刀剑,刀光一闪,重重地砍了下去,明显察觉不对,撩开床被,发现无人,转身欲走却迎上了早已埋伏多时的阿黛。

阿黛同那蒙面贼人打了许久,那人训练有素,阿黛从未同孟明月和郑师父以外的人交过手,不清楚对手使兵器的套路,一开始确实有些吃力,但摸清之后,阿黛运气使剑,来了一招挑灯回马,剑气直逼那蒙面贼人,一挑便打落了那人的佩刀,本想一剑封喉,孟明月突地喊了一声:“留活口!”

那人却不等阿黛反应,自己冲了上去,自行抹了脖子,倒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没了动静。孟明月过来揭开那蒙面人的面纱,竟然是早上的其中一个马夫,阿黛心下犯急,问:“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不急,现在太晚了,明日再去瞧瞧另一个人。”

“嗯。”

阿黛应了一声,简单处理了一下尸体就回屋了,经历刚才的凶险,她哪里还睡得早,睁着眼熬到了酉时,出来看了看昨晚用枯草遮掩的尸体,想着好歹这也是个人,便给他挖了坑,埋了进去,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跟阿黛一样,孟明月也是一整晚没睡,她想了很多事情。等阿黛做好了饭菜过来叫自己的时候,孟明月已经想明白了大半事情。草草吃了早饭,两人便寻到了马夫投住的客栈,不难找,这镇上能有几辆外来的马车?等她们过去的时候,那马夫早已毒发身亡,唯一的线索也没了,看来是有人不让自己回孟家。

阿黛没有想到这层,只道是遇到歹人,她们回到小屋,阿黛心中仍是不明:“小姐,你说是谁会要一个马夫的命?”

孟明月喝了一口茶水,摇了摇头,说:“只怕不是要这马夫的命,而是要我们的命,昨晚那人你也是瞧见了,想必在他动手杀我们之前早就将所有知情的人都赶尽杀绝了。”

“这下我更不明白了,我们同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我们的命?”

“是啊,非亲非故,为何就要我们的命?想必要我们命的人就在那孟府之中。”

阿黛吃了一惊,表示不信:“孟府里头的人怎会要小姐的命?”

“这可难说,你想我只不过是回去认祖归宗而已,却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人是在怕什么?与我有干系的孟家琐事也不过是我这丧门星的身份罢了,我料定有人担心我回孟家之后,便会有人重提当年大娘子和三姨娘暴毙之事,那人要么怕别人调查这事,要么就是怕我会调查这件事情,这是有人成心不愿重提当年之事,所以能让人想起这件事情的我就非死不可了,当年这事果然有蹊跷。”

“那小姐,我们还回去吗?”

“回。”孟明月言简意赅,半分怯色也不见。

阿黛不放心,劝说道:“可是我怕还会有人杀下手,别到时候还没认祖归宗,我们的小命都搭了进去。”

孟明月同阿黛分析了一下局势,说道:“现今,我们不回也不行了,那人要是孟府里头的人,我们回去才是最安全的,在外头只会是死路一条。如果当年之事另有冤屈,即便我现在不回孟家,经历昨晚一事,你觉得那人还会想要放过我吗?与其那么被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所以我要把自己放到他的眼皮底下,让他有所松懈。”

“不明白,那人要是孟府里头的人,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呀,又怎能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揪出是谁要害你呢?”

“此言不差,所以我要换一个身份,一个不叫人起疑的身份。”

孟明月说这话时,眼神如炬,她心中早有打算,这世上死了都没有人在意的人对现在的孟明月来说才是最有利用价值的存在,没有什么人比死囚更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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