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人不止,听说整个汉阳城都已经被控制了!”
朝鲜地方本来就小,论人口和军事实力哪里干的过地大物博的大明朝,在这一刻许多人已经面如死灰,瘫在一处什么都不想讲了。
在群臣混乱之际,远处传来清朗而又沉稳的声音:“明军率当今圣上之命,前来回收玉玺,回缴此城!”
为首的河大人面露怒色,直接两三步向前,看向那率领陆毛二人前来的严世藩:“你是谁!”
“大明朝外务官,”严世藩看着他抽出利剑指着自己,眼睛都不眨的开口道:“李氏如今礼崩乐坏,已无再兴之力,圣上仁慈抚恤,命吾等前来招安镇定,待万事稳妥之后兴汉制定汉法,不再任王君治国!”
“岂有此理!”另一个朝鲜高官上前阻拦道:“我国之事——”
“你国?”严世藩似笑非笑的打断他道:“什么时候,朝鲜成了独立的国?”
这话一出,一众士大夫面露菜色,被他噎的竟无话可说。
“当年周武王封箕子于此,而后燕人卫满推翻其再立藩国,汉武东征设立四郡,亦归我汉族统领而治。”严世藩语气越说越重,直接面露凌厉之色,上前一步让自己的官袍顶在那剑锋上:“朝鲜向来我大明藩属,一如父子之系,如今倒是要另立门户了?!”
还没有等他们任何人给出反应,他身后的陆炳只冷冷道:“绑。”
一群人从他的身后鱼贯而入,直接把那些惊慌的老臣全都绑得结结实实,连推带搡的把他们统统都逐了出去。
这一路过来虽然都有人阻拦,可毕竟朝鲜势单力薄,因为瘟疫和兵变都已经死了不少人,两派的军队还在远处胶着角力,哪里管得过来。
勋旧派不把明朝的□□放在心上,自以为高枕无忧的在皇宫里辩驳分赃之事,还等着继续过高枕无忧的生活,哪里想得到会被犹如神兵天降的明军直接吵了抄了大本营!
严世藩根本没有把这几个人当一回事,只示意陆炳给自己安排好卫官,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陆炳原以为自己这次前来,是帮忙打仗夺城,可是出了路上收拾了少许杂碎之外,基本上没碰到过什么太大的麻烦。
眼下虽然出征的军队里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高官,可所有人仿佛都成了他严世藩的下属,连节奏都完全被他把控。
·2·
“去哪里?”
“宫外。”严世藩脚步急促,直接率领着所有人往宫外走,他并不关心这宫城里残余的繁华之景,只大步流星的往外踏去,沉声道:“清空这宫城里的所有宫婢太监,官员一律拘起来,即刻制作名册名牌,毛大人,劳您留在这儿镇守宫城——三天内自然会一把火烧个干净。”
毛伯温跟在他的身后,面露惊异之色:“可是万岁爷之前不是说,要在这里设立都督太守之职吗。”
“是,”严世藩并没有回身看他:“旧的衙门一律不保留,所有和‘王族’相关的东西,贵重的可以自行处理,又或者移交送军,回头作为斩获献给陛下。”
“其他的王室规制之物,一律焚毁!”
他要的,就是直接把李氏在此城的种种痕迹全部抹去,至于那刚兴起几十年的什么新的语言,任何敢再用此语的,也一并抹去。
从今往后,再无朝鲜,只有大明之省!
走出宫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在短短时间内,混乱就已经被平定了到了相当不错的程度。
在他们初进城之时,这里还是四处有人趁乱劫掠,妇孺瑟缩于房舍之中,街边满是行丐又或者乱民官匪。
能够震慑他们如此的,只有明军。
明军身着玄甲,标幅用最鲜明的正红丹砂写了八字,随着军队推进之时左右两侧高举,让这满城的人都仿佛看到了希望。
——镇平恶乱,救扶百姓!
——重振长安,唯我大明!
百姓们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没有人上前阻拦,他们知道这些人来自那个传说中的宗主国,也知道他们并不支持李氏王族的统治。
已经没有人关心现在谁要做皇帝了——能够让他们活下来的人,就是那个赢的人。
胡宗宪虽然说没有领军的经验,在严世藩他们去宫城里抓人的时候,也直接吩咐开设八处放粮放药之处。
药庐同粥庐在短短时间内搭建起来,所有的流匪都不敢冒犯如此训练有素的军队,早就如老鼠般忙不迭的躲到了角落里。
药不是包治百病的药,但能够防疫祛邪。
粥不是喝了就饱的粥,但足够能把许多奄奄一息的人从昏死中救过来。
人们奇异的发现,这些官老爷们,好像不是为了抢钱过来的。
这个东西,在现代人眼里是稀松平常的。
可是实际上,哪怕是到了二零一八年,有如此作风纪律的,也只有中国人的军队。
三项注意八大纪律,绝不伤害百姓,绝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虞璁深知军纪的重要,在几年前就开始不断提高军饷同时严明纪律。
哪怕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而来,他们也不会强占房舍睡个好觉,也不会抢任何人家的猪狗牲畜打个牙祭。
这个全新的认知,几乎让汉阳城的百姓们为之惊讶。
大家一边胆战心惊的领药领粥,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这支沉默的军队,还有那鲜明的标语。
少数人已经不认识汉字了,也有人压低声音告诉他们这其中的意思。
于此同时,三四十人动作极其麻利的找了块空地,开始搭建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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