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池塘边暗自思忖,这个池塘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如果是地下水渗上来的,那便不用操心,但如果下面和其他水域连着,就需要小心会不会有那种会水的妖兽从下面偷渡过来,得另外设一个小型阵法,封住水面。
她想了又想,觉得左右不过多摆几块石头的事情,还是别偷懒了,万一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悔之晚矣。
布完了阵,她回到房间,此时的图南已经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了。
这里房间紧张,那群男人怎么挤都挤不下,就把图南扔了出来,让他在杨枝的房间打地铺,说是反正他们一起长大,师姐弟之间必然是“思无邪”的。
杨枝也不好意思拒绝,拒绝了反而显得她不对劲了。
房屋狭小,她跨过图南的腰身爬上床,躺了下去,听着图南在她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深沉,只是半夜时,她却蓦然睁开了眼睛。
不对劲。
有东西从里面挪开了她放好的石头,破坏了阵法。
她神情严肃地坐起来,而后狠狠地踢了沉睡的图南一脚。
图南:“……”
作者有话要说:一脚踢到屁股上!十环。
*
我本来准备让杨枝跟着妇人睡一间屋,半夜感觉不对劲,爬起来去窗边看,没看几眼妇人站在身后问她怎么了。但是想想我又不是写的恐怖,稳一点稳一点,我最怕鬼了。
第22章
黑灯瞎火里,杨枝也看不到自己踢到了图南哪里,只听到他一声闷哼,大概吃痛了。
她一边连声地说抱歉,一边又一次毫不犹豫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
和临睡前的院落完全不同,现下院落里一片雾气弥漫,不用说远处的屋舍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季节,这个时候,哪里会起这么大的雾,更何况,雾里还若有若无的掺杂着丝丝的妖气,怎么想都不正常。
杨枝正看着,身后的图南也爬起来了,走到她身边,声音冷静而笃定地说:“有妖物入侵了。”
杨枝却转身扯住了他的袖子:“不对,不一定是入侵,方才我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东西把我布下的阵石移开了,我不确实阵石是谁挪动的,但那个人必然一早就在院子里。”
杨枝又看了几眼,把窗关了,问他:“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你在门外的经验比我多,你说。”
图南从身后干脆利落地拔出剑,握在手里,一双玉石般的眼睛望着她,不假思索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清理。”
杨枝:“……”
她没有用言辞来拒绝他,只是从戒指里掏出了几大张护身符,也拿出了自己的剑,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而后才仰头道:“我如果总在屋里等你,我带它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她不是不懂事的人,知道自己能全身而退才想出门。
图南垂眸看她,玉雪般的脸颊不动,没有吐出半个字。杨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怕他硬要留她在这里,她不想跟他因为这种事情吵架。
她却没想到,下一刻,耳边便传来衣料摩挲的声响,她一愣神的功夫,手已经被图南拉住了,他已经转身牵着她朝外走,脸色不变,语气也只平常:“这么大的妖雾可能会让人迷路,用凡人的话说就是鬼打墙。你拉紧我,不能松手。”
他的性格从小就很冷,但手心却很热,她牵着的时候只觉得那股热气好像能通过掌心传过来,由皮肤入侵筋脉,一路逆流而上,冲得人不自觉地脸颊发红。
杨枝默默地把头偏了偏,假模假样地说:“你用手牵我会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我拿个绳子在咱俩手腕上一绑不就得了。”
图南已经用另一只手把门推开了,语气平淡地说鬼故事:“你不怕扯着绳子找我的时候,扯过来一只邪物?”
杨枝:“……”
图南:“放心,只有一只手也能保住你,”
杨枝:“……你只剩下左手能用剑了!”
图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吧。”
杨枝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非常难为情,她恨恨地在心里吐槽。
小屁孩,装什么大头蒜。
按照睡前的记忆,两人先朝着其他人的房间走去,想要和他们会和,但白日里几步就走到了的地方,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却一点儿影子都没见到,明摆着就是鬼打墙了。
正在想办法的时候,杨枝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女子的哭声,她指了指方向,两人没走几步,居然看到了那个戴着白花的妇人。
她正在一间房屋的门前迷茫地四处张望,好像在寻什么,一边找一边哭,哭得太厉害了,口齿含糊不清,杨枝听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一声声喊的是“宝儿”。
正想着,妇人一抬头,看见了他们两人,一时间眼中好像闪着光,一抹眼泪飞快地跑了过来,焦急地问:“你们看到了我家宝儿没有,就是白日里我抱着的那个小姑娘,我睡觉醒来没看见她,一拉开门就看见这么大的雾,根本找不到她的踪影。她去哪儿了啊!”
她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我夫君上旬刚被妖兽抓走,他只给我留了一儿一女,若是丢了一个,我去阴曹地府里该怎么和他交代?”
她放声大哭的时候,杨枝却和图南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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