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伴侣竟然是个恶魔。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微微泛蓝的天空,罩在头顶。

他遇到了无数温柔,文正、清容姐、ey、陆友铭,还有很多曾经对他示好过的人,但他从来感觉不到任何救赎。

他们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还没见识他心底的黑暗。

所以他不要,不要这种片面的温柔,他要的,是完完全全能接受自己的人,接受他肮脏的过去,接受他无法释怀的恨,接受他性格里无法弥补的缺陷。

可是这样的人,存在吗?

他望着窗外,没有回头,虽然他知道陆友铭正惊恐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不定已经开始后悔刚才的告白。

他笑了下,开口:“不只这件事。还有很多……”

索性……来场豪赌。

“什么?”陆友铭闻声抬起头,伤口好像真的崩裂了,疼痛真实,他咬着牙,额头出了一层汗。

“和亦景的腿是我打断的。母亲是我逼疯的。父亲是我害死的。陆友铭,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干净,我是个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抱歉没能及时更新。已跪好orz

关于受,对的,不是朵洁白的白莲花,之前有些细节也能看出来,他是个会报复的人,不然经历过悲惨的过去,又无人可以依靠,怎么一个人活下来?

关于攻,他会怎样看待和臻的过去和手段,只能说大概不会再圣母了吧。

关于攻对受的感情为什么感觉来得太随心所欲,嘿嘿,_(:3」∠)_大家当成bug吧,他就是保护欲过盛2333

咦,爱情可不就是人生中的一个随心所欲的大bug。。。

☆、无条件

和臻一口气说完这些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对,他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他报复过所有伤害自己的人,但是——他握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但是依然救不了那个困在十五岁的自己。

那个已经残缺了的自己,再也补不全。他们给自己造成的伤害,是永久且不可修复的。

他闭了闭眼,心里突然空了许多……

他没有回头,等待着陆友铭的回应。他不想看到陆友铭眼里露出任何厌恶或恐惧。

然而,漫长的沉默,他听得到陆友铭沉重的呼吸声,却没有听到他任何一句回答,哪怕是一句“对不起”。

胸口一阵窒息,和臻微微弯了弯腰。嘴角缓缓翘起来,原来……他比想象中要在乎这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那天,他闯进那间破旧的仓库,救出了自己。

就是那天……

后来,他抱紧无法摆脱恐惧而自虐的自己。

温暖的身体,令人安心的心跳,还有那些毫无技巧却赤诚的关心。

他对陆友铭的渴望,早就不是单纯的为满足他的皮肤饥渴,他想要这个人只看着自己。

看着残缺的没有伪装的自己。

没有回应。

和臻垂下头,刘海遮住眼睛。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头,他貌似输的——太惨了。

“和臻……”背后传来一声轻唤。

和臻肩膀抖了一下,他没敢立即回头。

陆友铭捂着伤口,从床上下来,扶着床沿、床头柜、墙壁,来到和臻的背后。

一双手,从和臻的身后环了上去,紧紧地扣住他的腰。

和臻毫无防备,一回头,陆友铭就吻上了他的唇角。

没有任何进攻,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过后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缠,陆友铭握住他的肩让他转过身,面向自己,说:“确定。”

和臻眼睛睁了睁。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开你了吗?”陆友铭轻声说,“傻瓜。”他刮了下和臻的鼻子。

和臻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鼻尖上。他抿抿嘴唇,问:“可我做过很多坏事。”

陆友铭摇头,把和臻拉到怀里,趴在他的肩上,开口:“如果这些是罪,那就让我来替你承担一半,好吗?”

和臻肩膀颤了一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越加收紧。

“你不会厌恶我吗?”他问。

陆友铭扶着他的肩,望进他的眼里,认真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善生善恶生恶吗?我相信,一个人心怀的善和他所受到的善成正比,恨和恶意也是。我虽然会在意你选择了这种残忍的报复方式。但如果说我对那样一个败类都会产生怜悯,那对于受到这么多无辜伤害的你,为什么会是厌恶呢?和臻,不是厌恶,是心疼。”

他停顿一下,观察着和臻的反应,“或许有人会苛责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但我不是他们,我更在乎,你过去到底遭受了多少他人给予的残忍?和臻,一想到这些,想到过去的你,我的心都要碎了,为自己无能为力补救你受到过的恶意。那么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已经伤痕累累的你身上再划一刀?难道不该是努力让你感受到温暖吗?”

“我想如果有温暖可以选,那你也一定不会再选择冰冷的恨,对吗?”陆友铭说完,低头抵上和臻的额头,“再说,我就是喜欢你,这份喜欢是没有条件的。你呢?你接受吗?”

和臻沉默,他甚至忘记了怎么呼吸。

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抿着嘴对陆友铭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他抱着陆友铭的脖子,肩膀耸动着,胸中又满又胀,说不出来的心酸。

也曾有人告诉自己,要放下恨,学会爱,可爱是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他知道的,只有恨,只有他们对自己施展过的残忍,和深植于灵魂中的恐惧。

他克制地抿紧双唇,不泄出任何哭声。却又像是无法忍受自己突来的崩溃一般,惊慌失措地去吻陆友铭的唇,以此来阻挡陆友铭笼在他身上的目光。

颤抖的嘴唇,沾着咸涩的泪水。陆友铭吮干他唇角的湿意,浅浅地回应着他毫无章法的亲吻,一遍一遍用掌心抚过他瘦削的肩头。

过了很久,和臻才逐渐冷静下来,额头抵在陆友铭的额上,他低垂着头,阖着双眼,沾着泪珠的睫毛轻颤。

他说:“我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就是二叔。直到有一天他把我送到那群人的手中,向父亲示威。我才意识到,我整个人生,哪有遭遇过什么爱,全都是手段,全是。”

他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望向陆友铭,他问:“我可以相信你吗?”

语气里的不确定让陆友铭胸口一阵刺痛,他该说点什么才能让这个人面对爱不再惊恐?

没用的,说再多都没有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时间向他证明,他这次遇到的,是单纯的爱,不是什么满足欲望的幌子,也不是什么手段,只是一场像花开花落般自然且美好的,爱情。

他扶住和臻的肩膀,深情地望着他,只说了四个字:“信我,好吗?”语气严肃诚恳。

和臻笑了,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点头。

其实,在他崩溃流泪的那一刻,就信了。

他相信这个人,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个人从来不会问什么,自己站在哪里,他就会站在哪里。

不过……和臻说出那些秘密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他依旧站在自己的身边,他就不再向他隐瞒。他希望他们,是从对过往的告别开始。

☆、少年不可欺1

和亦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报复和亦年。

为了报复和亦年他伤害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伤害的一个人,失去了那双最纯真望着自己的眼睛。

那年,和亦景八岁,那时候他还不叫和亦景,叫许景。那年平湖发生了一场很大的地震,在地震中,许景的父亲,作为一名武警,以身殉职。

葬礼也因特殊时段的原因,安排得很简单,和父亲一起牺牲的十几位叔叔,遗照被摆在同一间灵堂中,他们都穿着笔挺的制服,脸色严肃目光有神,仿佛在表达着自己的义无反顾。

许景穿着冷白的孝衣跪在灵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他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他是父亲留在这世上的唯一。他没有哭太久,他其实对这种失去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从小父亲就明里暗里地告诉他,要做好随时会失去父亲的准备。

他从来不理解,很讨厌父亲总是这么说。但是,他确实早就在心底做好了准备。

半个月后,那天下着雨,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出现在他家,向他伸出手,说跟我走。

他背着手,警惕地后退几步,踉跄着歪了歪身子,少年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对他笑,小心点,别摔倒了。

许景咬着嘴唇,搭着眼角,偷偷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个温柔好看的哥哥,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跟这位哥哥走,好像也不错,反正他只剩一个人了。

后来跟爸爸共事的宋伯伯告诉他,他的父亲在余震中,为救人英勇牺牲了,但是他是英雄,他用他的血肉之躯救回了一个生命。

这个生命就是面前这位哥哥。他的父亲,要领养许景,问他愿意吗?

许景不太明白宋伯伯所说的英雄、牺牲、以及什么军人精神,他太小了,不能理解。他只听明白,他们要领养自己,他要成为这个少年的弟弟。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

少年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他脸上还有擦伤,但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面容,他对许景说,别怕,父亲和母亲都是非常好的人,我们都会很疼你的。

许景怔怔地,点头。

一周后,他进入和家,改名和亦景,新爸爸告诉他,改了名字,就可以继承和家的一部分财产,他会让他的父亲死的有价值。他说话的时候温和慈祥,毫无恶意。许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他只是点头,改了名字,就和哥哥一样了。

和亦景对和亦年的依赖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温柔漂亮的哥哥,说起话来温温润润,完全不是父亲那种冷冰冰的严肃。

他很喜欢和亦年,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

直到十四岁那年,他晚上从武馆回家,在离家不远的那条小道上,看到了和亦年被一个男人拉到一旁隐蔽的小树林中,压在树上。

开始他以为哥哥被人欺负,赶紧跟了上去,但还没等他攥起拳头,就听到了喘着粗气的亲吻声,还有和亦年微喘的笑声,婉转轻佻的呻吟,他低声轻呼,慢点,会有人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呵呵笑道,你不就喜欢这样?刺激吗?和少爷?

和亦年咯咯地笑……

和亦景浑身汗毛刷地倒立起来,他贴着树,浑身僵硬,缩起四肢,不敢再看一眼。

直到和亦年甜腻的呻吟声忽地拔高,他像是疼痛又像是享受般的低泣声,传到和亦景的耳朵里。他睁开一只眼,歪着头望过去。

——和亦年细长白嫩的腿曝露在空气中,他弯着腰,背对着男人,衬衫被推倒肩上,他撅着屁股,主动往后撞击。

啪啪的撞击声,夹杂着和亦年压抑的低吟,和亦景口干舌燥,一时忘了躲藏,就那样,眼睁睁地看完了一整场的激烈性爱。

哦哦……和亦年被男人抬起双腿抵在树上,自下而上狠狠贯穿,他高潮时仰起脖子甩着头,脸色潮红双眼迷离的模样,让和亦景由开始的惊愕、害怕,瞬间转变为羞耻、愤怒。

他最崇拜的哥哥,在做什么?还是跟一个男人?

他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恨不得上去给那人一拳。

高潮后的和亦年,懒懒地趴在那人的肩上,眯着眼往这边看了一眼。

被发现了!和亦景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杵在原地不能动弹。

和亦年却没有丝毫的惊慌,他勾起唇冲着阴影中的和亦景哼笑了一声,随即闭上眼,继续回味着性爱后的余韵。

和亦景面红耳赤,哥哥看到自己了,他那一声哼笑是什么意思?满不在乎吗?就算做这种为人耻笑的事被发现也没有关系吗?

愤怒、生气,还有他不曾发现的——嫉妒,和亦景抹了把眼泪,转过身飞速地跑开。

自那天以后,和亦景看着哥哥的眼神就变了,他总是能想到他光着大腿胡乱摇着头在男人身下迷乱的模样。

他不耻。但是那画面对他又有着别样的冲击力。初懂人事的和亦景,开始连续做着一个梦,他把漂亮温柔的哥哥压在身下,用力贯穿他的身体,看着他沉醉在自己的动作之中。

这个梦,他做了三年,高中毕业那一年,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健硕的少年,遗传了父亲的长相和体格,他身材高大,肩膀宽厚。总是一副冷酷的表情,很吸引女孩子,情书从来都不断。

但是,他一点也没有兴趣,他的目光,早就在那天夜里,被和亦年深深吸引了,再也没有移开。

那一年,还发生了一件事。

和亦年是同性恋这件事被和父发现。他被父亲关在屋子里,做电击治疗、催吐治疗等各种物理治疗。

每一日,都有和亦年痛苦的抵抗声从房间传出来,和亦景对他的那份不耻,逐渐转变成了心疼。

那天晚上,和亦景偷来父亲的钥匙,打开了那扇门,那扇改变了他一生的门。

和亦年虚弱地躺在床上,手腕被软绳绑在床头。脸色苍白,却像是一个天使,那么美。

“小景?你来做什么?被父亲发现会打死你的。”和亦年对他虚弱地笑。

和亦景二话没说,剪断他手腕上的软绳,用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系着自己的腰,抱着瘦弱的和亦年,从窗户沿着墙爬了下去。

他把和亦年送到他早就准备好的出租房,回去收拾好现场,做成和亦年自己逃跑的样子。

后来,他就开始了白天乖乖地在家听父亲愤怒地大骂,夜晚从窗户跳下来,跑到出租房照顾和亦年的生活。

他喜欢和亦年,是那种喜欢。心疼和占有,同时在心里滋生。

他愿意照顾他,看他依赖着自己才能正常生活,和亦景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他甚至想如果就这样下去,该多好。如果不是这件事,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流露出对和亦年的爱恋,也不会有机会离这个人如此的近。

但是放荡是一种很可怕的品性,他会让一个人被欲望支配,变得低俗。

所以和亦年在接收到和亦景炽热目光下的深意时,轻佻一笑,拉着他的制服领口,热气吐到他的脸上,问:“你这么帮哥哥,想要哥哥怎么报答你?”

大腿蹭过他的腰胯,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

和亦景愤怒地把他推倒在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胸膛剧烈起伏。

和亦年嘴角勾了勾,眯起双眼,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在他的面前,抚慰自己的身体。

樱红的乳头,昂扬的欲望,当和亦年饥渴地把手指插进下体的时候。

伴随着“唔……”的一声呻吟,和亦景终于崩溃,他把这个人狠狠压在床上,想象着梦中的所有姿势,摁着他做了一整夜。

“我爱你爱你,哥哥我爱你。”和亦景吻着他,喋喋不休地表白。

和亦年却分不清在自己身体里驰骋的人到底是谁?只放任自己沉沦和堕落。

没有时间了,一个月前,他喝醉酒不小心被下药,搞大了江芷的肚子,江家不是好惹的。所以,这场联姻,除非死,他是逃不了。但是他不想死,他也不敢死。

但和亦景什么都不知道,整个暑假,他都跟和亦年腻在一起,看着和亦年温润的侧脸,深情望向自己的眼神,他觉得和亦年一定也爱上他了。

他会陪着和亦景打电动,练拳。笑着看自己吃饭,细心揩掉自己黏在嘴角的饭粒,体贴、温柔。吃完饭,他们做爱,在厨房、客厅、大开着窗户的阳台上,在和亦景用来练拳的沙袋上。

和亦年大胆放荡,叫起床来让和亦景心都酥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和亦年对他的这份独特温柔和特殊对待,其实只是和亦年惯用的手段。

他就是这么的看起来温润无害,却早就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和亦景是最后一个。

和亦景大学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天,放学回家,他看到了出现在和家的和亦年。

他第一反应是,糟糕!被抓回来了!

但是和亦年却无事般对他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跟父亲讨论着婚礼宴请嘉宾的事。

婚礼?!

和亦景那颗根本就没热多久的心,掉进了冰窟。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当着和亦年和父亲的面,一拳打碎了父亲最喜欢的鱼缸。

那几条银龙趴在地上,张着嘴艰难地呼吸。

和亦景觉得自己的心也疼得快要窒息。

父亲还没震怒而起,他便大滴大滴地落着泪,吓得父亲也没敢再责备一句。

十八岁那个炎热的夏天,他期待了整个青春期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草草结束。

☆、少年不可欺2

第1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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