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慈痴痴地笑着，拉着唐烟暖的手臂晃荡了几下，“暖暖也不会吗？来，妈妈教你！”
唐烟暖被苏慈拽着在帐篷里头步履凌乱地转着圈，一寸不移地看着母亲。这画面，她竟是莫名的熟悉。
也不记得那时候自己多大了，好像是七八岁的样子。那一年父亲去北疆出差回来，给她买了一套维吾尔族的衣服。换上新衣服的她，像极了一个新疆小姑娘。
她高兴地在家里又唱又跳，又拉着母亲和她一起唱唱跳跳，还对没有舞蹈细胞的父亲喊着，“爸爸，快来一起跳，我和妈妈教你……”
现在的母亲，像及了当年的她。时光飞转，不可能再回到遥远的从前。只是不想此去经年，而今她和母亲的角色却逆转了过来。
看着母亲兴高采烈地跳着舞，唐烟暖忽然觉得，其实母亲这个样子好过清醒地活着。有些时候人活得越是清醒，反倒越是痛苦。
可是人生没有办法自己选择，那些仇恨总需要人去记着和背负，那些鲜血和孽债总需要人去索要和追偿。所以即便是痛苦，唐烟暖也要这样清醒麻木地活着。
这一天，唐烟暖带着像孩子一样的母亲，陪着她玩闹吃饭睡觉……
等母亲睡了之后，她掀了帘子走出帐篷。毫无意外，盛暮城就坐在帐篷外银白的月光里等着她。
“阿姨睡了？”
“嗯，睡了。”
她走到盛暮城身旁坐下，踌躇片刻最终同他道了一句，“阿暮，谢谢……谢谢你把唐小姐的母亲照顾得这么好。”
“暖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也是……你的母亲。”盛暮城揽了她在怀中，“以后你要和我一起照顾她，还要多去看她和陪她。”
唐烟暖颇是动容地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口中低低应着，“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银白的月色里，她的眼圈微红。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很是感怀。
盛暮城给了她一个可以和母亲亲近的完美理由。从此，她不用再对母亲假装陌路不识。她可以自然地唤一声妈妈，因为从此以后，那就是她的妈妈。
草原的夜风拂过，将她的发丝扬起，月色下的她显得清冷伤怀。
盛暮城低头吻了吻她润湿的眼睫，复而抬头看天，“很早以前就想带暖暖来看看草原的星空，可惜没有机会。你说，暖暖看到这片星空，会不会喜欢？”
唐烟暖仰头看着夜空之中的繁星点点，口中应道，“喜欢，唐小姐一定会很喜欢。”
盛暮城揽在她的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嗓音淡哑颇显动情，“那你喜不喜欢？”
唐烟暖往盛暮城怀里靠了靠，双手圈在他的腰间，诚实地回答，“喜欢，我也很喜欢。”
听到她的回答，盛暮城的唇角会心地弯起，“喜欢就好，以后还有好多好多的地方要去，有好多好多的风景赏。你要一直陪着我，不能再离开我。”
唐烟暖听罢，迟疑了许久，终于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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