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这些日子太过放纵。”
励帝自知有愧,轻咳两声,“老师言重了,朕明日便重开午朝。”
许太傅道:“老臣不是为了这一桩来的,陛下积年辛劳,如今天下太平,闲乐几日,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励帝嘴角微沉,不置可否“嗯”了声。
许太傅开门见山:“陛下,陆氏不能留。”
励帝气急而笑,“哦?为、何?”
许太傅直视励帝,丝毫不为其眼中的冷厉所摄,缓声道:“因为陛下,已然因她失了分寸。”
励帝双眼微眯,慢声道:“是、么?朕却不知,朕于何处失了分寸?”
许太傅不为所动,“陛下扪心自问,您打发了皇后、断了嫡长子继承大统的路,是为了什么?”
励帝皱眉,“为了什么?朕从未属意大皇子继位,便为了什么也不影响结果!”
“陛下!”许太傅骤热立起,“臣忝为人师,多年来不敢说知陛下甚深,但也算了解陛下心性,想陛下从前何等坚毅刚强,如今为一女子,竟连朝政大局也不顾了?”
许太傅道:“我不问陛下是为了什么在新政未稳时便舍弃袁望,也不问陛下为何突然发难、收拾那早已无力抵抗的宇文氏,陛下借力打力,将余琦一党收归己用,实在高明!我如今只问陛下一句——此刻可是放弃嫡长子的最佳时机?”
励帝闭目不语,片刻,颓然靠在椅上。
自古以来,嫡长子都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有嫡长子在,其余诸子不论心中作何念想,行起事来都颇多掣肘。如今励帝摆明了厌恶皇后,连面子请都不愿做,在诸皇子都敕封亲王的情况下,大皇子只得了一个郡王,可说是前途尽丧,这样一来,底下的兄弟自然一个个都活跃起来了。
“陛下,”许太傅语重心长,“自陆氏入宫,您所行之事,虽说都为早年铺排好了,只等着最后收网的,但于时机、分寸的把握上,却尽失从前的精妙果决。所幸殊途同归,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后果,老臣并不敢说陛下糊涂,只程凤书上台后,西南已为归流改土之事闹了两回,陛下还不引以为戒么?”
半晌,励帝睁开眼睛,沉沉开口,“不论何时,袁望一去,新政中被打压的势力势必反弹一二,这早在朕意料之中,不算什么。程凤书早年在云贵历练许久,此次改土归流不是难事,一旦做成,他这个首辅的威也算立了。”
“宇文氏势力削削剪剪,虽在朝中不值一提,但于关陇当地依旧不可小觑,枕鸿年前呈了新马政一策,打算利用屯田军养马,地方首选就是关陇,去了宇文氏,他行事也可少些掣肘。”
许太傅捋须一笑,“臣知陛下胸有沟壑,运筹只在帷幄之间。”
“老师坐下说,”励帝坐直身子,理智已尽数回归,“朕先前一时激愤,打发了郁氏,实在是她行事太过阴毒......”皱了眉,嫌恶地说不下去。
许太傅一叹,“老臣知道,我们昔年不得不借助郁氏军中势力,只叹其在西北军中崛起太快,若论底蕴,着实登不得台面。”
“沂儿资质平庸,若论守成,倒也还好,只他受郁氏影响颇多......”励帝叹息,“这也是朕早年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陛下不需如此自苦,”许太傅劝慰,“当初我们在秦地,也实在自顾不暇。”
励帝道:“朕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封沂儿为亲王,只前事已成,怕底下几个小的已经乱起来了。”
“陛下还在,只需多加教导,想来几位皇子必不会铸成昔日夺嫡遗祸。”许太傅道。
励帝知道他还在借旧事警醒自己——昔年成祖改立顾氏为后,还欲改立顾氏之子为太子,病逝后造成八王夺嫡之局面,外族趁势入侵,几乎失了大半河山,还是后来世宗皇帝于军中登基,耗费十年时间,才将江山一一收复。
励帝默然点头,抬手端了凉透的茶,足足饮了一杯,许太傅见状躬身告退,行至门口时突然问了句:“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陆氏?”
顷刻间,励帝脸上——惊慌、难舍、痛苦、怀念、恐惧、愤怒,种种情绪一一闪过,最后只余麻木的理智。
“朕自有分、寸,不劳太傅挂心。”
许太傅深深一礼鞠下,“沉溺于旖旎风光,只会乱了一时心智,抽身而出自然痛苦,但若继续沉溺,则天下,万、劫、不、复。”
......
长长的一梦结束,晋承醒来的眉头都还是皱的。
“陛下,该起了。”
晋承望头顶纱帐,眼神清明,人却不愿动弹。
梁铨候了两息,道:“陛下,您昨日宣了刑部尚书,陆唯陆大人已经在勤政务本楼候着了。”
“嗯......”娇糯细软的哼吟响在耳边,怀里拱来一俱光溜溜的身子,软滑细腻,触手凉湛湛的,冷玉一样。
她想是听了声音被吵醒,小眉头皱皱的,一头乌发铺在枕上,馥郁芳香。晋承手指自然而然在那身子上揉了两下,脑中
', ' ')('想的是“知道了,预备更衣”,说出的话却是一句——
“叫他候着,退下!”
他悚然一惊,然而来不及警醒,头已然低了下去,埋在两团软雪中间。那凝脂奶酪一般,腻滑细嫩,他呼吸打在上面,只须臾间,雪白的肌肤便泛了粉,而后在他唇齿中发颤,鼻息间尽是女儿家的袅袅馨香,神智散得更远,却也更加清醒。
清醒地、放任自己沉溺。
“嗯......痛啊......”
青娘皱紧眉头,被他破开了身子用力冲撞。她的手抵在他胸前,原本使着力推拒,顿了两秒,婉转地绕去了脖子,紧紧搂住,嗯嗯啊啊地唤,求他轻一点、慢一点,求他不要这样子用力......
晋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只一瞬便飞得远了,被她刻意的夹弄激得发胀,更加蛮横粗鲁地出入,将她死死钉在床上,撞得哀吟连连。
腿间那片水嫩略微红肿,被昨夜那红珊瑚的阿福娃娃整治得隐隐作痛,此刻又被这样毫不怜惜地插玩,青娘含泪,哼唧着呼痛,伸了小爪子在他背上挠。
晋承呵呵地笑,揪她爪子,十指交握了压在枕侧,“胆敢损伤龙体,不怕朕诛你九族么!”
手下小身子僵住。
晋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迷之下说了什么,顿时悔之不迭,低下身来又亲又揉,捧着一边软雪边吮边哄,嘴里“好孩子、好宝宝”一叠声地叫,到底哄得她嗷呜着哭出来。
哭出来就好......
晋承抱了人坐起来,底下也不敢再粗鲁,轻轻上耸了弄她,嘴里含着她粉嫩的眼皮,吃下去一般地吮,把湿漉漉的酸涩眼泪尽数吞下肚去。
“乖,乖......好孩子,朕错了、错了......”他捧着两瓣圆润的小臀,细细揉那昨夜掐出来的指痕,“朕胡说呢,乖,不哭了,不哭了......”
青娘抽泣,小下巴搁他肩上,躲着不叫亲,呜呜了半晌,带着哭腔开口撒娇,“你出来呀~还在里面干什么~~”
软糯糯的,拖了细长而靡丽的尾音。
晋承乐得呵呵的,手上缓缓用力,捧着起落一下,回答她根本不是疑问的话:“干这个呀!”
“啊!”青娘恼羞成怒,重重拍他肩膀,胡乱蹬着两条小细腿,不依不饶。
这场“清醒”的放纵一直闹到午膳时分,晋承最后一次射出前,不知想起什么,突得吃着她唇,含含糊糊说:“好孩子,我们生一个女儿好不好?”
“嗯......”青娘也是濒临顶点,昂着小下巴长长吟了一声,而后哼哼着拒绝:“不要~生女儿会被人欺负~您就总欺负妾,往死里欺负呢~~”
晋承笑,猛地一挺,手也掐着她小腰摁坐下来,底下热烫烫一大股射了进去。在这如升极乐的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一个胖嘟嘟的小丫头,梳着双环髻、穿牡丹花儿的红裙子,叫着“爹爹、爹爹”,朝自己奔来。
青娘长“嗯”一声,浑身哆嗦着发颤,被他烫得丢了身子,软哒哒委顿于榻。
......
陆唯足等了两个时辰,饮了一肚子的茶。
虽说程首辅请动了老太傅,老太傅劝谏之后,也说稍安勿躁,静待陛下处置即可,可他还是压抑难安。思量许久,到底按下不提,结果就碰上了今日之事。
梁铨进来,“陆大人,陛下来了。”
陆唯心念一定,深吸口气,谢过梁铨,缓步进了勤政务本楼。
励帝并不多言,直接便与他议起事来。那陆唯是个直性子,话语间并不东拉西扯,二人你问我答,只两刻钟便议完了。
念及叫他空等半天之事,励帝着意夸奖几句,又赏了膳,欲叫跪安,便见陆唯立起,长揖至地,道:“臣斗胆,还有一事禀奏陛下。”
励帝心有所感,并不愿听,皱着眉刚要打发了,便听陆唯抢道:“北城一沈姓人家年初突发横财,于城南购买了一处三进院子。家中女儿原有婚约,悔婚后嫁入博远侯府中。半年来,那沈家抬了三房妾侍,两个商家女,还有一个是扬州盐课提举司同知的侄女。”
北城,混居大量三教九流,多为贫苦之人。
博远侯,已然三代未有子弟入仕,早是三流世家。
扬州盐课提举司同知,受命于户部,掌盐井,是富得流油的肥差。
励帝扶额,面上表情疲累且厌烦。
陆唯并不停,继续道:“半月前,那沈家的儿子当街强抢民女,将姑娘糟蹋后送还家中,扬言三日后下聘,姑娘不堪受辱,当夜上吊自尽,苦主告至官府,被京兆府尹判沈家赔偿五十两银子。”
励帝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陛下,”陆唯跪地行过大礼,郑重道:“陆氏不能留,否则来日怕有‘清君侧’之祸。”
这话实实诛心,便励帝早知是冲着青娘来的,此刻也不由勃然大怒,摔了杯子怒喝:“放肆!你说的这些与陆氏何干?”
陆唯仍是那一本正经的模
', ' ')('样,连惧怕都没有,“回禀陛下,那沈家与陆氏有亲,陆氏年初入宫,沈家由此发迹,此间种种,皆为陆氏纵容亲族、祸延百姓之故。”
励帝气乐了,“你既知陆氏入宫,便该明白这些事与她毫无关系!那沈家,嗤......不过金陵陆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说认识,怕她连见都没见过!”
其实是见过的,当初励帝心疼青娘,欲发落那家人,还是青娘自己说算了的。
陆唯道:“沈家因何骤然发迹?博远侯因何娶沈家女?沈家儿子逼奸人命、京兆府尹因何敢如此偏袒?这桩桩件件都系在陆氏身上,怎能说与她毫无关系?”
励帝骤然立起,指着陆唯骂道:“你堂堂刑部尚书,遇不平事不去责难恶人,在此夸夸其谈,将罪名尽数归于一女子之身!陆唯,你便是如此替朕主管刑部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陆唯一字一字,到底说出了那句话——
“陛下一颗心系在陆氏身上,这便是她最大的罪!”
一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励帝可以听见自己胸腔内巨大的轰鸣声,空洞、冷漠,是预知失去后一成不变的麻木。
“陛下,”陆唯顿首直谏,“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