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不接话。整个人都跟被开水烫过一般,雪白的皮肤红成一片,他指尖带着莫名的电流,引来惊雷掠火,试图环抱蜷缩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钻进被子里,就被他按住打开。
顾淮左好心替她脱下,看了眼白色布料染出一块暗色,略为出神。眼底浓烈的爱意又深沉了几分,喉咙有些干,他却故作寻常淡然,“自己看,等会没法穿了。”
责备的语气宛如惊雷在耳畔炸响,姜暖脑中一片空白,她一把抓过被他拿着的衣服,胡乱藏在了被子里。
无意中四目相对,见他眼角带笑,似还想说什么。
姜暖怕极了他开口说话,主动上前,怯生生的环住他的肩膀,淡粉色的唇瓣印在男人薄薄的唇上。
密集的呼吸声,在不清明的光线中被勾勒的分外绵长。
身上的毛衣散发着挥之不去的酒味,混着稠密的空气钻入鼻息,-发酵的葡萄味令顾淮左有些烦躁,他非常不喜欢葡萄酒,但和姜暖在一起,她亲自己的时候,似乎又能忍受,尽管依旧烦躁着,但并不妨碍自己陪她玩耍。
原本应该午休的时间里,姜暖红着眼眶,细细的声音被男人沉重的呼吸声遮替。
她喜欢他。
喜欢他铺天盖地的亲吻,深沉压抑着的呼吸声…身体是彼此间最忠诚的证明,就算人前冷若冰霜的顾淮左,在此刻也是被拽进红尘的俗人。
他将感情中的所有温暖美好,全部留给了她,不止是法律层面的契.合,灵魂的合拍,他要的更多,如在黎华寺的佛像前许过的誓。
生生世世,他都要姜暖爱他,不死不休。
一个辗转的呼吸之间,顾淮左毫不费劲地将姜暖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窗外云霞早就散去,冬日暗下来的早。
云层之上,星河绮丽万千。
明明灭灭的烟火炸开,比记忆中见过的都要灿烂,没有众人围观欢呼,也没有绚丽丰富的颜色,只星星点点,斑斓了夜空。腹腔没由来的一阵绞痛。
姜暖难受的额头冒汗,无暇调整呼吸,她歪着脑袋望向远处厚重的窗帘,眼神涣散的如同逆流的银河,星光在沁出的泪水里跌宕起伏。
她看见天边涌起滚滚云潮,好似要下雨了,腾云驾雾般袭来。
挣不脱,摆不掉,似一张网将她拢在里面,暴雨来临前,是密不透风的热。
要死了。
隔着他身上的毛衣,姜暖在空中晃动着细白的胳膊,手指朝上抓住了他的小臂。习惯性的动作,她骨子里是依赖顾淮左的,如同少年躲过夏天的暴雨,天似有了缺口,淅淅沥沥的大雨朝下砸,晕开潮湿的水雾,她怕被雨水淋湿,只能抓住他的胳膊,躲在一把蓝白格子伞下。
她在顾淮左怀里几乎缓不过神来,呼吸急乱。
陌生又害怕的喜悦,是顾淮左教会她的快乐,但是她真的好害怕这种奇异的感觉。
话都没办法说清楚,断断续续的,呜咽难明。姜暖不安地抓紧他,带着浓浓的哭腔,“老公,老公。”
顾淮左抚摸着她汗津津的小脸,拨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方才姜暖类似抽筋的那一下,他也感觉到了……此刻,即便努力镇静下来,他声音还是带着一丝紧绷着的轻颤:“不怕,我在。”
黯黑幽深的眼眸望向细声抽泣的女人,他心中被一种无限畅快的满足感占据。
念念是他的。
不管是谁,都不能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没有人能拆散他们。
现在如此,以后亦是。
他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再去吻她。她泛红迷蒙的眸子缓缓打开,隔着一层山间晨雾,氤氲柔美。看向顾淮左眼下温润多情的小痣,淡的不真切,仿佛下一秒这颗痣就会消失在雾霭之中。
她担忧地伸出双手,依赖的环住他的脖子,水色润泽的粉唇翕动启合,喃喃自语般。
“嗯?”顾淮左没听清,便将耳朵贴近了,听见了她在说什么。
她在一直重复。
淮左,淮左别走,别走。
—
抱着姜暖去浴室,她一路脚不沾地的躺在他怀里,动都懒得动一下。
顾淮左抱着她到了浴缸边,担心边沿太凉冻着了她,便将人放在自己腿上抱坐着,一手搂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放水。
姜暖没披件衣服,一下就溜入水中,朝旁边让了让。顾淮左方要脱下衣服和往常一样走进去时,想起左臂上的伤口,在床上他极力避免姜暖触碰到他的左臂。
姜暖浑身酸痛,望着还穿着毛衣的他,声音带有缠.绵后的沙哑:“都出汗了,你不洗吗?”
顾淮左面不改色,“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后,姜暖脸一红,有些慌张,“那个,没关系的。将就一点,晚上回去再换。”
“不要将就。”他说,“你先洗。”
“淮左?”她想喊住他。
顾淮左知道她的担心,“这间套房是我个人的,别人进不来,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便离开了浴室。
他回来时,姜暖刚洗好。将她从水里抱出来,裹上暖和干净的浴袍,抱回了床上。
卧室已经开了灯,明亮而熟悉的装饰风格。
好在床大,丝滑柔软的床单,一边凌乱。她假装没看见,躲在未被波及的一边,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