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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予的瞳色很深,连带看人的目光都显意味深长:“想和你划清界限的意思,那晚别太当真。”
段霖维持俯卧撑的姿势已经有点时间了,体力却好得惊人,他对“树洞”的回声不满意,撇撇嘴道:“你到底干嘛来了?”
卧姿聊天很吃力,云予抬起一只手挂在段霖的肩膀上,轻松了一些,唇与耳的距离也近了些。
黑暗中,云予的唇几乎擦着段霖的耳廓:“来叫你去床上睡觉。”
段霖宛如一座铁山,纹丝不动,表情愈发凝重:“休想害我,死都不能上床,他会生气。”
“不会生气,我保证。”云予坚信耐性是可以磨练出来的。
段霖冷笑一声:“呵呵,你凭什么保证,你是谁啊?”
“……”
云予发现当他居然在和一个梦游的傻子交谈时,估摸着自己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肘横在段霖的脖颈前,用最熟悉的威压姿势把人挡过去,厉声道:“凭我是这里的主人。去床上躺下,睡觉,立刻,马上。”
或许是听见了熟悉的语调,段霖条件反射般依言照做。
只是在起身前,他扶着云予起来,大掌极度自然地从手肘下滑,牵起云予的手凑到嘴边,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好的,主人。”
云予想要抽回自己手,却为时已晚,温热的触感怎么揉擦都挥之不去,像纹刺在了皮肤上。
窗外的雨声已经停了,获得许可的段霖乖乖抱着被子在床上躺好睡觉。
云予站在床边,被冒犯的那一只手高高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最后只是抓起床边的大衣,穿戴整齐后趁夜去了实验室。
要是和一个梦游的神经病计较,估计他也就离神经病不远了,云首席如是想到。
上班时间,研究员们陆续来到实验室,他们早已习惯云予第一个到达,但都同时接收到了一个信号——
今天云首席心情不佳,勿惹。
昨晚那场暴雨对于生活在和平星上的人来说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极端天气,可对前线战场上的战士们来说却是一次极大的考验。
源源不断的故障机甲送进实验室,云予和同事们忙了一个上午,下午还要继续,午休时间是泡汤了,中午云予自掏腰包给大伙儿点盒饭,算作犒劳。
军区管理严格,所谓外卖也只是内部食堂提供的外送服务,几人苦中作乐,在光屏上刷了起来。
“云首席,您吃什么?我们帮您一块儿点了。”
云予敲下回车键,推了推眼镜腿:“我得回去一趟拿资料,宿舍里几支营养剂。”
他今天状态不佳,失误一茬接着一茬,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但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云予收拾好东西,正要回去,办公室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云首席,午餐时间到。”
段霖左手右手各拎了几只便当盒,好在款式还算普通,不再是花花绿绿充满少女心了,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这东西出现在军区不合适。
“你怎么来了?”云予动作僵在空中,没料到这一出。
研究员里有人眼尖地认了出来:“这不是今天刚上任的指挥官段少将吗?”
段霖听见议论声,转身和围观群众打招呼,弯起眼睛,笑容大方得体:“大家好,我是段霖,以后还请多关照啊。”
氛围很快融洽起来,有人在旁调侃:“段少将,本人比通知栏里的照片帅多了,要扣宣传部摄影师的鸡腿。”
即便元帅反复强调军队要和研究员们加强沟通和联系,云予看着逐渐和研究员们打成一片的段霖,依旧眼前发黑。
又有人说了:“段少将,你和云首席认识啊?”
“当然,我是云首席的——”
段霖虽然聊嗨了,但关键时刻还知道要去看云予的颜色,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把冷刀子。
他哽了一下,兴致不如之前高了:“我是云首席的家属。”
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任凭诸君猜测,段霖留了私心地希望大家往正确的方向猜一猜。
然而——
“云首席的弟弟是吧?难怪云首席不和我们吃饭,说要回去,原来是有人等在家里。”
段霖抬头看了云予一眼,云予撑着桌子,和他错开视线。
段霖笑得像个开朗大男孩:“不嫌弃的话,大家可以一起,我准备了很多,谢谢大家平时对……哥哥的照顾。”
“那感情好,正愁要吃什么呢。”
这位新来的少将如此平易近人,大家乐得其所。
段霖将手中的便当盒分出去,不多不少,人手一份,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他最后才将一个手柄上有标记的便当盒捧到云予跟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事已至此,过激地抗拒只会让人起疑,云予默了半晌,从段霖手中接过便当。
他拧开盖子,是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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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位研究员突然站起来惊叫:“oh y god!这个海鲜粥的味道!难怪云首席上次说食堂里那位名厨的海鲜粥不够惊艳,原来是家里的更好!”
“确实!真是仙品!”
段霖不明前因后果,看向云予,对方低下头,小口抿着海鲜粥。
他秘密地朝云予眨了眨眼,悄声道:“真的吗?那多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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