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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民众和媒体叫他帝国之心——
帝国有两颗心脏,当第一颗爆破后,第二颗就会开始运转,迎来新生。
云予屈起膝盖,望着天空,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昼夜的交替,时间的概念便也没有了。
他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处处都是被战火摧残的痕迹,生灵涂炭,植被全被烧干,路边白骨成山,人类的,动物的,交错着,只有一个人在慢慢前行。
等等。
一个……人?
云予挺了挺上身,看着步步逼近的身影,脸部的五官几乎要扭曲。
他嘴部微张,身体不自觉地发颤:“段……段霖?”
恐怖故事吧。
这地方怎么也不该有人啊,有人也不该是他啊。
段霖又往前走了几步,云予才彻底看清,这人狼狈得要命。
从前即便无家可归上门求他带回家的时侯都没有这么落魄,身上的作训服全是窟窿眼儿,手里拄根棍儿,脸上灰尘仆仆,金发被灰尘遮盖得看不出颜色。
段霖这会儿一点不像个指挥官,倒像个捡破烂儿的,宫 中号梦白推 文台 云予又垂首看了看自己,并不好到哪里去,原来自己就是那个破烂儿。
大概走出十米,段霖涣散的目光忽然凝成一体,冷不防把手里的棍儿往路边一扔,朝着云予所倚靠的这片儿一路狂奔。
冲到眼前,他一句话没说,只是蹲下,扑进了云予怀里。
段霖很用力,两只手臂铁钳一样圈上来,像是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一样。
可是紧跟着云予发现不太对劲。
段霖的手不老实。
这捏捏,那摸摸,云予觉得莫名其妙,不自觉拍开他的手,段霖开口时声音里的哭腔已经渲染到了极点。
“云予……真的,真的是你?”
不待云予回答,他自言自语:“太逼真了,如果这次还是幻觉,我也愿意死在这处海市蜃楼里了。”
他持续收紧着手臂,云予这次却没有强行挣开,和他有商有量。
“松松,太紧了。”
段霖微微松了点力气,却没撒手。
云予就着这个姿势和他对话:“……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荒星里的星球不计其数,想要在里面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段霖没有从正面回答,右手轻车熟路地摸进云予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枚小银币,直视他。
“你带着这个,是希望我找不到你,还是找到你?”
“……”
问题很尖锐,云予不好回答。
“季城说你是不打算活了才和他们走,但我知道,你是不想死。”
语落,段霖把头埋进云予的锁骨处,深深嗅着,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也没有清新好闻的沐浴露的香味,只有褪不去的厚重的尘土味,却轻轻安抚着他连日紧绷的神经。
“荒星里屏蔽了物理信号,却屏蔽不了生物信号。”段霖的哽咽声有些闷,剖开声纹仔细分析或许还能觉出一丝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然,“云予,我是和你信息素匹配度无限趋近于100的alpha,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我更能感知到你的存在,只要你还活着,无论在哪里,我总能找到你。”
云予从后伸出手,想拍拍他的后背,最后只是轻轻落了上去。
真不知道alpha哪来这么离谱的自信,可他偏偏真的做到了,出现在了他眼前,用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这世上最与他契合的alpha。
“生物信号指引我来了这里,但是机甲进入这里就已经报废了,我只能徒步穿行那边的沙漠,耽误了点时间,我来迟了,对不起。”
段霖抱着云予,从手到肩都在颤抖。
云予抚在段霖背上的手垂落,合了合双眼,下巴抵着段霖的颈窝,音质发冷:“你不该来。”
“他们的目标自始自终只有我一个,你应该留在那边,再过不久战争就会结束了,授勋,晋衔,都是迟早的事,何必?”
“云予,你是我的oga。”段霖端正神色,像是要重新给他科普这段关系,“如果连自己的oga都不能保护,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可你也是帝国的战士。”云予推开他,“研究院里的研究员们没日没夜坚守在实验室,和前线的战士共进退,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
“如果一个战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战,那么这一场战争必败无疑。段霖,你真的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了么?”
云予每多说一个字,段霖的脸色便更僵硬一分:“我……”
“可是。”段霖垂下头,像个受了训但不知错在何处的顽童,“可是如果你不在,胜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啊。”
“那现在即将来临的两个人的死亡就有意义了?”
单碑变双碑,两人份的悲剧,超大碑。
云予的态度一如既往,过于强硬,段霖不敢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可要是云
', ' ')('予一直不理他,那他才是真的悲剧了。
“要不……要不你罚我吧?”
云予斜睨他,不吭声。
“虽然军队里不提倡体罚,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没关系的。”
段霖在军团里的地位注定了没有人可以惩罚他,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又或许是施动的对象是让他心动的oga,段霖的心跳可耻地加速了一下。
也许是知晓即将走到生命尽头,往日里觉得毫无意义浪费时间的事此时也值得考虑,毕竟现在除了时间他们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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