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芯。把爷爷牵进屋里,又不想他怀疑,只好客气的对林以芯说:“谢谢你了。”
“不会,我们可是好朋友。”林以芯没有进门,“听说你爷爷要走了,你还是多陪陪他吧,我以后再来找你吧。”
说的意味深长,苏酒看了一眼正在摆弄老花镜的爷爷,对她说:“那好,我送你。”
“好啊。走吧。”
明明来者不善,却做的那么自然,不露丝毫痕迹,不失半点姿态,到底是大家闺秀。苏酒跟在她后面,下了电梯,直到地下停车场。
“看来你很在乎你爷爷嘛,我爷爷和你爷爷差不多大呢。”
听口气仿佛真的是她的好朋友,可苏酒清楚得很,一个男人,左手和右手同时牵着不同女人,那么这两个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好朋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可苏酒既不想死更不想亡,根本无意与之争斗。从别人手上抢夺来的糖,再甜她都不想要,也不见得会有多甜。
“我不想跟你绕弯子,你放心,我爷爷走了我自然也会走。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的虚荣心我求他帮我一把。所以,你不用这么着急出来捍卫自己的领土和主权,他从来都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也没那个资本抢。我再低级,也不削去争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林以芯万万想不到的,她能看出苏酒不同,却未曾想竟是这般倔强刚烈的一个女子,全无攀龙附凤的意思,都已是面对面了,也没露出半点惧怕,反而还将她压的说不出话。
“所以,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我还要回去帮我爷爷整理东西,再见。不是,拜拜。”
苏酒转身就走,潇洒的林以芯腾起一股闷火,来兴师问罪的人明明是自己,却被敌人踩了下去,甚至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的不削一顾,怎么可以!
“等等!”
林以芯决不能容忍这样的轻视态度,绕道她面前,笑着,“你知道岳清丽吗?你一定听说过。”
“恩,听过。听说坐牢了。”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哪里?”
林以芯指了指下面,笑的越发好看,“在地狱。衍森拆除钢筋的时候,她正好死在了秦城监狱。你说巧不巧?”
苏酒心中大惊,只觉寒到骨子里,却是冷哼一声,“是么,这样啊,可惜,跟我没关系。”
忽然想起什么,掏了掏口袋,“哦,对了,买眼镜的钱给你,应该够了,还有,你开车可要注意安全。”
说完头也不回迅速离开,不用想苏酒也猜得到她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红尘中一傻女,只顾抬头抓住风筝的线而不看路,不去想越是抓的紧,逆风而行若是摔倒,断开时就飞得越远。
苏酒庆幸,她从来不爱放风筝。两手空空,于是什么都不怕的。
不知深夜几点,穆衍森悄悄上床,帮她掩了掩被子,又是亲了一下她额头,躺在一边没有再动。
苏酒翻过身,用力抱住他,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独有的,淡淡的香。
“怎么了?”他问。
她闷闷地说,“我爷爷明天要走。”
“舍不得?那叫他多留几天啊,还是钱不够用?”穆衍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揽住她的腰。
“早点走也好,他不喜欢大城市,我以后会回去看他。”
“那也好,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送?”
“不要。你忙你的吧,我爷爷没问,以为你只是我朋友。”
“我以后,会和你一起去看他。一定。”穆衍森说的坚定。
脸贴在他心口,心跳声像小时候敲的花鼓,“噗通、噗通”节奏分明,她自言自语,“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车站里人声鼎沸,苏酒站在月台上帮爷爷整理衣服,还是舍不得,跟爷爷说起东北话,“爷,等赶明儿我放假了就回去看你啊。”
“行,没时间打个电话也行,你们都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苏爷爷始终笑着。
不知说什么好,苏酒只想着等以后自己真的有本事了,一定要把爷爷接到自己身边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像佛一样把爷爷供着,让他晚年过到最好。
上车前,苏爷爷忽然从检票的队伍中走出来,拉着苏酒到一边说话。
“酒儿,有些话我还想跟你说说。”
“爷爷您说吧。”
“爷爷没老糊涂呢,知道你和那个人不是朋友那么简单,酒儿,你从小就不那么听话,主意正,也这么大了,可我还是得说说你,要处对象就好好的处,找个稳定的,有本事知道疼人,心眼儿实诚肯娶你的。女孩儿家,别跟人不清不楚的。吃了亏没地儿说。”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老人家的眼,也不知道爷爷在心里琢磨了多久才说出来,是怕她不高兴吗?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这世界上究竟有几个人是真正的爱她,她比谁都清楚。
抿了抿下嘴唇,苏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知道了爷爷,您放心吧。”心里却在想:我会自己变有本事,不再靠任何人,自己心疼自己,一定会过好的。
看着火车开出去老远,她依旧不肯走,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更不知自己的心愿什么时候才能达成。
走出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旅人,行人,过路人,陌生人,身在其中,忽觉不知来时方向。苏酒仰起脸,冬日里的太阳并不刺眼,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阳光的暖意,眼中灰白物体,怎么看,都让人打颤,挂在天空中,冷若冰霜。
司机站在车旁为她开门,踏出一条腿,苏酒又回头看了一眼太阳。
从来一个人,走走停停,跌跌撞撞,虽总是认不清方向,也不知走错了多少路,却不想,一错再错。
本作品源自晋江文学城欢迎登陆xet观看更多好作品
第九章
第25章9——1
不知是几点,也不知等了多久,更不知都想了些什么,苏酒就这样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视机一个人走神,魂不附体,东西飘荡。
“咔”听见大门打开,她拎起自己的包,里面装着她所有东西,自带的,新买的,用过的。站到他不远处。
穆衍森正低头换鞋,手里提着个盒子,抬头看见她这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穿着拖鞋走到她面前,然后微笑着问,“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苏酒直愣愣地站着,半天,没吭声。并不是难以启齿,只是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看见他笑,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