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难得她肯在他面前软一点,穆衍森搂得更是紧,“舍不得就不要放手。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你对我死缠烂打,对我撒泼耍赖,你打我骂我甚至可以威胁我,跟我怎么闹都好,只要别那么理智说离开就走的那么坚决。你总是与人不同,让我害怕,很怕,好像怎么样都留不住你,你不贪图任何东西,连爱都不贪,可以说走就走。其实,你不来,等我好些了,还是会去找你……我怕你会过的不好,没有你,我会过的更不好……”
“别说话……”苏酒用手心轻轻覆盖住他的嘴唇,“我不走,我照顾你出院。好困。我们睡觉吧。”
一整夜,穆衍森都紧紧抱住她不放,像是不小心她就会溜走一样。而苏酒也像平常和他睡在一起时那样,背贴在他胸口,耳根能感觉到他呼吸,很暖和,直吹得心房热孜孜的。彼此都安然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早上她很早起来,接了温水帮他擦脸,他很开心似的,一直笑着,又像个孩子跟在她后面进了卫生间。挤了牙膏硬是闹着要给她刷牙,拗不过他,病人就是祖宗,苏酒只好仰着脑袋傻傻张着嘴巴任由他胡来。
他刷得倒是极认真,轻轻的,小心的,像对待小动物,刷到门牙还笑话她像兔子。满嘴牙膏沫,她想争辩弄得牙膏沫落下去他居然还用另一只手接,她大笑,又喷到他脸上,伸手去抓他脸,他拼命躲。苏酒不服气,也拿了一支牙刷挤上牙膏,塞进他嘴里,面对面站在镜子前互相给对方刷牙。刷着刷着,苏酒使坏捏他腰,他不那么怕痒,却很怕别人碰他的腰,一下闪到一边,弄了一下巴泡沫,她洋洋得意,他漱了口开始反击。苏酒随手抓了毛巾边擦嘴边哈哈大笑。
“穆老二你弱点我都知道,你完了你!”
“小坏蛋!刷个牙也不老实,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怕你!来啊!来啊!”
“你又活腻了你。”
“哈哈哈……”
俩人正闹得欢,苏酒转脸突见他母亲直直站在门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看了他们多久。心中大惊,往穆衍森身后靠了靠。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闹的有些吃不消,扶住她肩膀才站稳身子。
安廖的惊诧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后只淡淡说了一句:“弄好了快点出来吃早点,不然该凉了。”
他母亲亲手熬的粥,很香,盛情难却,苏酒不饿也喝了一碗。穆衍森说自己好多了,也不要人喂,自己端着,喝了好几碗。见他胃口好心情也很好,他母亲总算露出笑脸,与她聊了几句家常话。
护士准时来给他打针,又嘱咐要按时吃药。挂点滴时间长,就等于是干等着,他母亲说家中还有其他的事要先回去,苏酒送她到门外。
走廊里很安静,安廖只笑着对她说:“进去吧,不用送我。”
“我……”她本来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可面对他的家人,怎么都没底气。
安廖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有你照顾我反而放心,本来请了几个私人看护,他说什么都不要,来了就打发人家走,要么就发脾气砸东西,这回你来了……挺好……我还能省省心。”
想了想,又说:“我这当母亲的这么多年都没见他笑的那么开心,苏小姐,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谢谢你。”
“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想照顾他出院。”她心是慌了一下,可说的很坦荡。
“恩,他那心脏始终是个问题,排斥的厉害,情绪波动稍微大点就受不住,连医生都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哎,我现在也不图别的了,就希望看见他开心,笑一笑,多好。”安廖眼中盈盈一闪,“不说了,行,你进去吧,我走了。”
只知道他心脏移植并不算成功,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苏酒在走廊里独自站了很久,直到听见他唤她的名字,才缓过神,走了进去。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聊了那么久?聊的什么?”他急着想打探,生怕母亲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哪能看不出他的担忧,苏酒心里酸的厉害,脸上却甜甜笑起来,“没什么,她要我好好照顾你,说你要是不听话让我扒了你裤子打屁股!”
“是么?”他眯起眼睛,笑了,“你肯定舍不得,我知道。”
“恩,我怎么舍得呢,我最多就是不给你亲,馋死你。”忽然意识自己说了很敏感的字眼,赶紧纠正,“不对不对,是馋的你心里痒痒!”
“不要哇——”他撒娇,展开没打针的那只手臂,“过来我亲亲。”
“不给!”
“过来吧——”
瞧他摸样可怜的跟什么似的,苏酒凑过去故意让他捉住,给他亲了一下脸颊,靠在他怀中,像是也得了什么心脏疾病,绞痛的厉害。仰起头,却只能让他看见笑脸,哪怕是强颜欢笑,也要笑着面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不去想以后的日子,只在他身边陪伴,哪怕多一秒,也好。对他溃堤的情感,早已覆水难收。既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就为他抗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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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3——2
直到他出院,苏酒始终陪在身边,其间林以芯来过几次,面上很随和,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不想想太多,只怕日子太短时间都浪费在赶车上,苏酒搬到他家里和他一起住。没什么大事他都不去俱乐部,在家里陪着她,看看电视,写写毛笔字,或是偶尔去逛街散步。
玩拼图打赌,他用了一晚上就拼得整整齐齐,还特意买了框子裱好挂在客厅里。硬跟她炫耀了几天,她认输,硬着头皮学做饭,做出来的东西再难吃,他都会通通吃下去,从不抱怨一句,弄的苏酒自己都不好意西再折磨大家的胃,直求他饶命。
他家中的那些事,她不敢去打听,一点都不敢,怕听了又会承受不住。只想再多过几天这样的幸福日子。像垂死的病人,明知是时日无多,越发留恋尘世的美好。
算起来,在一起的日子也没有多久,数一数就算得清楚,苏酒却觉得仿佛是和他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有时他有必要的应酬不能按时回家,她坐在客厅里什么都不做,只盯着挂钟看,觉得时间过去,好可惜。等他回来,明明是每天早上都能见到,却总像很久没见过一样,抱住他不想放手。
近来发现他手机总是响,短信越来越多,她一般不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