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里没了学徒,窗户上蒙了灰尘也没人擦。
倪鸢想起那些传言,不由问:“老师,你当初守擂,真的一场也没输过吗?”
谌年回忆当年的情形,“其实输过一次。”
“输给周承柏。”
“就是我前夫。”怕倪鸢不懂,谌年又解释了一句。
谌年就是在熙水街跟周承柏相识的。
那时,周承柏天天来,偷摸在武馆的窗户底下看谌年守擂,看她将人踹飞,将人劈跪下,将所有站在她面前的人打倒。
少女像团明亮的 * 火焰,发着光。
谌年的眼神扫过窗外,周承柏被抓了个正着。
往后几天,他便爬上窗台外枝叶繁茂的桑树,自以为换个藏匿地点,就能不被发现。
其实要想知道他来没来,谌年往街边望一眼便心里有数,他那辆蓝色超跑实在太风骚。
等有一天周承柏终于鼓起勇气站在谌年对面时,谌年对他笑了。
那一次,她没有打倒周承柏。
几年后,周承柏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他们之间开始于一见钟情,结束于人心易变。
这些事谌年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提,如今故地重游,随意说出口,也就像一阵风似的散了。
倪鸢听完了初遇,问:“后来呢?”
谌年坐在树荫覆盖的台阶上,“后来,我怀麟麟那年,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第46章 前夫 谌年没回头,她说她不捡垃圾。……
离开熙水街前, 谌年接了个电话,是周麟让他大伯周应荣打来的。
当年无论是结婚还是离婚,周应荣都是唯一站在谌年这边的周家人, 两人虽然鲜少联系, 但关系还不错。
周麟让在a城时,周应荣也对他照顾有加。
谌年按了接听键, 就听那头急匆匆说:“……承柏出车祸了, 你赶快带小让回一趟a城……”
周应荣嗓门之大, 声音又急切,连待在谌年身边的倪鸢都听到了。
倪鸢刚听谌年提到周承柏,现在人就出车祸了。
报应未免来得太快。
谌年挂了电话, 又举起手机不慌不忙地拍了几张熙水街的照片,才对倪鸢说:“咱们得回了。”
谌年回学校, 替周麟让向他班主任请了假, 母子俩临时飞a城。
出了机场,打车往第一人民医院去。
路上周麟让的手机响个没停,是爷爷奶奶那边的人。他只接了头一通, 说自己已经在路上了,后面没耐心再一一回复。
谌年在车上闭目养神, 什么也没说。
到了医院门口,人多车杂,又塞又堵。
下午的太阳毒辣, 刺人眼睛,白晃晃的光影在面前游移。
谌年手机上收到了周应荣发来的具体楼号和楼层,她看了一眼,记住。
“妈,”周麟让问, “你跟不跟我一起进去?”
“去吧,”谌年说,“去见最后一面。”
两人一下车,空气中的热浪像层塑料薄膜迎风裹来,黏在人身上,透不过气。
感觉a城比伏安热太多。
进了医院,连电梯里也人满为患。
18楼到,他们出电梯。
谌年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唐依离,她在跟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医生说话,担忧愁闷各种情绪堆叠在涂满脂粉的脸上,肤色煞白,眉头紧锁。
正巧,这时唐依离回头,也看见了谌年。
两人 * 已有好些年没见。
唐依离模样大变,珠宝首饰装扮,有了豪门阔太的做派。
但她也老了,再怎么遮掩,脸上仍可见痕迹。
可谌年却像活在真空里,跨越时光隧道,来到人面前。
她像个无挂碍的仙,穿得随意,神态散漫,眼神随意一瞥却像在睥睨世人,睥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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