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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们安排就行。”
沈东庭后退一步,与后面的时锦南并肩,询问她的意见:“你要不要与妈一起参与婚礼的筹备?”
时锦南摇头,“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就不掺和了。”
虽然她不敢苟同婆婆的审美,可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兼职,根本没什么精力去顾及什么婚礼的事情。
现下的一切只是父母愿意看到的,她也无所谓婚礼是不是自己心仪的,只要长辈满意就行。
眼看着快要九点了,时锦南偷偷扯了扯沈东庭的袖子。
沈东庭俯身凑近她,用眼神询问。
时锦南压低声音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外婆年纪虽然大了,但听力却很好,不等沈东庭说什么,她一把握住时锦南的手,笑容十分和蔼:“晚上住在这边吧,眼下太晚了,回去还要走山路,不安全。反正明天周六,也不用早起赶回市里上班。”
时锦南:“………”
虽然……但是……就算是明天不上班,她也不想留宿在庄园这边。领证那晚,她一夜未归,早上回去时,两只猫一直焦虑跟在她脚边。这次她要是再夜不归宿,它们又该焦虑了。
见时锦南犹豫,外婆又道:“你们两个上了一天班,这么晚走山路,我们也不放心。”
之前来的路上,时锦南就注意到了山路弯道很多,晚上视线又差,确实不太安全。可留宿……的话,肯定不可避免要与沈东庭同床共枕……
车是由沈东庭来开的,如果她坚持要走,是不是显得太不懂事了……?
纠结再三,她仰头看向沈东庭,犹豫问:“要不就明早再回去?”
一直没有吭声的沈东庭,默默松了一口气,点头说了一声:“好。”刚才他没有表态,主要是怕提不提留下,时锦南都会多想,所以才会沉默着等待她的决定。
庄园这边难得有年轻人住过来,外婆自是很高兴,忙吩咐人把主屋后面那座侧屋收拾干净。
时锦南跟着外婆穿过青石板小路绕到了后院的侧屋门口。
外婆:“这座房子是东庭小时候每年暑假寒假过来宁市这边临时住的,现在长大定居这边,他倒是很少再留宿这里了。以后你们小两口,没事就多回来陪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年纪大了,见一次就少一次。”
“您别这么说。”时锦南不怎么会说开导人的话,顿了顿才憋出一句:“您和外公看着这么健康,一定还能再活几十年的。”
“那就借你吉言。”外婆笑呵呵推开侧屋的大门。
“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
外婆离开后,时锦南在屋内溜达了一圈,一楼是客厅与书房,二楼一整层就一间卧室,大约一百多平的样子。是个大套间,卧室、衣帽间、卫生间都有,上了二楼,卧室门就在楼梯口。
“………”
时锦南头一次感觉到世界的参差这么明显,她费劲巴拉,省吃俭用,兼职到深夜,才勉强攒够首富买了套六十多平的小房子,甚至还没这间的卧室大。
说实话,她此刻被打击的有些郁闷。
跟在后面的沈东庭察觉到她的沮丧,低声问:“怎么了?”
时锦南摇摇头,把“觉得自己很穷”那句话咽了回去,毕竟她穷的人尽皆知。
沈东庭去卫生间洗干净手,到衣帽间里拿了两套干净的运动套装,递给了时锦南一套,“这是我平时穿的家居服,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先将就穿一晚。”
时锦南大衣里穿的是加厚衬衫与毛衣,确实不适合穿着睡觉,她伸手接过。
沈东庭问:“你先还是我先?”
“什么?”
“洗澡。”
“今天太冷了,我不想洗了,你去洗吧。”
之前在酒店,时锦南本以为要发生点什么,所以洗了澡。可今天下午她刚来了月经,自然更不可能会发生什么。
趁着沈东庭在浴室洗澡间隙,时锦南从包里拿了一片夜用卫生巾与一包卫生湿巾,提前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沈东庭很快就洗好了,吹得半干的头发被他拢到脑后。
“卫生间里有新的杯子与牙刷,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紫色那一套。”
“好,谢谢。”时锦南抓起床上的运动套装,低着头匆匆去了卫生间。
一阵风从开了缝的窗户吹进来,沈东庭拉上领口的拉链,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去关窗户。
时锦南敞开的包正放在窗下的桌子上,里面赫然是一包拆开的卫生巾。
沈东庭本不是故意去窥探她的隐私,只是那包粉色的卫生巾,在黑色的包里太过惹眼,又在他的余光范围之内。
联想到她刚才说不想洗澡的生硬语气,沈东庭不免摇头轻笑。
时锦南换好衣服,洗漱好才出来,她把换掉的衣服叠好放到床尾的沙发上。
沈东庭此刻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玻璃推拉门质量很好很隔音,一点声音都没有传
', ' ')('进来。
时锦南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有好几条弟弟时锦程的未接来电。
她看了一眼阳台上的沈东庭,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去了一楼。
刚拨出的电话响了没几声,那边就被时锦程接通了。
“姐,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呀?”
“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吗?”
时锦南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不是家里,是你的事情。”时锦程语气有些急:“美含今天喝多说漏了嘴,她说是沈东庭主动找她,让她给你们牵线的。美含说沈东庭之所以主动要跟你相亲,是因为你长的像他大学期间的暗恋对象。”
“姐,我听妈说,爸把家里的户口本给了沈东庭,你千万别冲动去跟他领证,这人别有用心。”
听到这样的真相,时锦南手脚骤然冰冷,嘴唇颤抖了几下,面无表情吐出一句话:“已经晚了,前两天领过证了。”
“什么?”时锦程声音因为着急都有些破音了,“怎么这么快?是不是爸妈又催你了?”
时锦南脑袋嗡嗡作响,没有回答弟弟的询问。
刚开始,她怀疑沈东庭是为了薛美含才与自己相亲的,后来他几次否认,她看他表情诚恳,便又以为他是不是在除夕夜那晚对自己产生了好感。毕竟从少女时期,她就被不少男生追过。
沈东庭每一次的温柔细语,她都以为是在对自己,现在想来那种错觉真丢脸。
时锦南庆幸自己表现的还算理智冷静,不然在把她当替身的沈东庭眼里,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前有原生家庭的不如意,她以为遇见温柔体贴的沈东庭是苦尽甘来。现在看来,一切只不过是源于她长得像他曾经的白月光。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突如其来的好感。
“姐?姐?”时锦程地声音更加急切了,“你怎么不说话?”
“程程……”
时锦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用力攥紧运动服宽大的衣摆,好一会儿才平复起伏不定的胸膛。
“我与他已经领证,现在无论真相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你甘愿做一辈子别人的替身?”
“这样的结果,爸妈满意,薛美含的父母同样满意,这不就够了。”
时锦南低低嗤笑一声:“好了,我困了,就不跟你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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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攻略
◎关心过度◎
手机不断振动着, 弟弟时锦程的来电还在持续。时锦南心乱如麻,干脆直接关了机。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她抱膝蜷缩在沙发上, 目光茫然望着玻璃窗上随风摆动的树影。脑子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攥住了,她越是想要理清思绪,越是容易想东想西乱糟糟一片。
一楼客厅的地暖很足, 可时锦南依旧觉得有些冷, 她一时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冷。
最初她妥协答应, 其实从未奢望过沈东庭是从一而终的。大家都是成年人, 他已经二十九了, 若是没有过任何情史,才会令人奇怪。
这场婚姻本就源于一场相亲, 她不爱沈东庭,也不奢望沈东庭死心塌地爱她。
其实, 时锦南也并非介意他曾经喜欢过别人,她只是无法接受被当做替身。
她从未想过这种只会出现在影视剧与小说里的替身梗, 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兴许又是公平心在作祟,她自己没有过情史, 也不会把沈东庭当做某个人的替代品。现在突然知道他接近并且娶自己的真相, 她那颗总是计较公平与否的心除了烦乱还是烦乱。
时锦南一边觉得自己不该计较那些, 一边又后悔向来冷静的自己为何冲动与沈东庭那么快领证。
严格说来, 沈东庭对比那几个脑子不正常的相亲对象, 尤其是那个明目张胆放不下前女友的,其实还算可以, 至少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些扎心的真相。
正当时锦南在心里以各种理由开始自我说服, 自我攻略时。外面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很快又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珠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时锦南怔怔盯着那剧烈晃动的树影,觉得周身更加冷了,她把手脚都缩进宽大的衣服里,箍着双膝的手臂紧了紧,弓起腰背,把下巴抵在了膝头。
她现在还没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并不想回楼上卧室。
沈东庭是背对着卧室在阳台接电话的,并未注意到屋内的情况。他接完电话回到卧室,便以为时锦南还在浴室里,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出来。
怕时锦南有什么事情,他思想斗争了
', ' ')('半天,起身走到浴室门口,轻叩几声门板,试探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我开门了……”说着,他轻轻转动门把手。
浴室里空无一人,他又返回卧室,才发现时锦南的衣服整整齐齐堆放在沙发角落里。
沈东庭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卧室门口。
绒布鞋底的家居鞋踩在楼梯上,没有任何声音。
正盯着窗外树影发呆的时锦南并未注意到身后靠近的沈东庭。
沙发里的人此刻正缩成一团,微卷的栗色长发披散在脊背上,显得那副身板更加清瘦。
沈东庭步子停滞在原地,直觉告诉他,时锦南此刻心情不好。想到那包里的卫生巾,又联想到以前大学时,论坛上的一个很火的帖子,上千个女生在帖子下面讨论痛经的事情。
他以为时锦南此刻情绪低落也是那个原因,想通这一点,他大步走向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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