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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衣服布料传出的窸窣声,时锦南猛然回头,额头正巧撞上俯下身的沈东庭下巴上。她抬手捂住生疼的额头,满脸不解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沈东庭并未顾及下巴上的疼痛,一手揽住时锦南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手上用力把人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时锦南下意识攥住沈东庭胸前的衣服。蹙眉问:“你做什么?”
沈东庭抱着她转身上楼,同时询问:“看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月经而导致的身体不舒服?”
“………”
时锦南没有过痛经的困扰,但她又不想解释是因为被当做替身的原因。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在领证之前,她自己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如果现在闹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在无理取闹。
压下心里又升腾起的情绪,她狐疑问:“你怎么知道我……”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是忘了把包的拉链拉上了。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问题,可不止为何,她脸上的温度莫名升高。
时锦南松开沈东庭胸前的衣服,蹙眉不悦道:“我没事,你放我下来。”
见她挣扎,沈东庭的手臂紧了紧,低声提醒:“听话,别乱动,到楼上就放你下来。”
时锦南扭头睃了一眼后面的楼梯,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感觉到她的反应,沈东庭垂眸看她,眉眼间浮上一丝不易察觉地笑意。
卧室门口,沈东庭道:“帮忙开下门。”
时锦南没有吭声,但还是帮忙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本以为进了卧室,沈东庭就会放她下来,她都做好下地的准备了。结果他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直朝着那张铺设整齐的床走去。
到了床前,沈东庭如抱起时锦南时一样,又轻柔把她放到了床上。
身体终于有了实物做支撑,时锦南准备往后挪,脚踝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
沈东庭在她旁边坐下,“长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卷起来。”
时锦南面无表情盯着沈东庭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点点帮自己把裤脚袖口卷了上去。
她眼神复杂看向沈东庭棱角分明的侧脸,脱口而出:“沈东庭,你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什么?”沈东庭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时锦南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我困了,先睡了。”
沈东庭看着她掀被子,钻被窝地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得弯唇轻笑,帮她拉平背角才问:“肚子不疼了?”
“不疼。”
时锦南说完这两个字后,就闭上了眼睛。
沈东庭关掉头顶吊灯,只余了床头小灯,绕过床尾在另一边躺下。
朝着外面侧躺的时锦南感觉到身后床垫陷了下去,缓缓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床头小灯也熄灭了。背后传来窸窣声,应该是沈东庭在调整睡姿。
窗外的雨声还在继续,时不时还伴随着一声闷雷。兴许是这里远离喧嚣比较安静,显得那雨声与雷声格外清晰。
时锦南拉住被子盖过肩头,又往下缩了缩。
“是不是冷?”沈东庭问。
山里的温度确实要比市区那边低一些。
时锦南本想装睡不回答,可身后人又道:“你如果冷,告诉我一声,我打电话让前面的人送床被子过来。”
“不用,我不冷。”时锦南怕他又说话,于是补充道:“困了,先睡了。”
沈东庭侧身面对着时锦南的后背,他能感觉到她有情绪。经过这几次为数不多的相处,他还算摸清了点她的性格。她平时看起来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样子,可也不像今晚,让人能明显感知到她有抵触情绪。
晚饭时,她明明还好好的。想到她偏心的父母,沈东庭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她父母打电话过来了。
想到那种可能,沈东庭在黑暗中无声叹息。
一直背对着沈东庭侧躺的时锦南,始终没有睡着。她有预感,今晚可能一夜都睡不着了。
凌晨两点多。
大概是排骨汤喝多了,时锦南想要去厕所,她坐到床边用脚摸索了半天,才想起来沈东庭抱她上楼时,把拖鞋忘在了楼下。
之前沈东庭在她那里那么介意乔景川穿过的家居鞋,她又不敢临时穿他的。
捂着肚子忍了半天,她向沈东庭那边挪了一些,轻轻推了几下他搁在被子外的手臂,小声喊他:“沈东庭……沈东庭……”
沈东庭模模糊糊睁开眼睛,伸手打开床头灯,见时锦南捂着肚子,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肚子疼?”
时锦南发现沈东庭特别关心自己肚子疼不疼这件事,“你该不会认为所有女人都会痛经吧?”
沈东庭:“难道不是吗?”
“………”
时锦南难得在他面前露出无奈的神情,“我就是想上厕所而已,我
', ' ')('拖鞋在楼下客厅,你能不能帮我拿上来。”
沈东庭怕她着急,弯身拿起床边自己的家居鞋递了过去,“穿我的去吧。”
时锦南张了张嘴,把那句“你不是洁癖不穿别人穿过的嘛?”忍了回去,接过套在了脚上。背对着沈东庭到包里拿了卫生巾与湿巾就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沈东庭倚靠在床头,还没睡。
时锦南脚步一转,向卧室门口走去。
沈东庭知道她是要去楼下找鞋子,于是也没多问。拿过床头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看到已经凌晨两点半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时锦南很快就回来了,一手拿手机,一手拿沈东庭的家居鞋。在把鞋子放回床边的同时,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你不必总是跟我说谢谢,我们现在是夫妻。”
时锦南现在觉得‘夫妻’那两个字尤为刺耳,原本有些柔和地表情又转为了冷淡,低垂着眼皮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重新躺下,不再吭声。
沈东庭细想了一遍自己刚才那句话,想不明白自己哪个字又说错了。
他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问时锦南:“你生气了?”
“没有。”时锦南抿紧双唇,不想挑破沈东庭的别有用心。事已至此,结婚证都还没捂热呢,她又不可能真的一气之下去跟他离婚。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她没那么幼稚。
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时锦南相信自己可以自我消化这件事情。
不明所以的沈东庭一头雾水,直觉告诉他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可他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均都无心睡眠,默默睁着眼睛到天亮。
一夜的狂风暴雨,在清晨终于停了。
窗外树枝上停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此刻正在叽叽喳喳。
两人都不在装睡,沈东庭先起来去了衣帽间换衣服,以前的旧衣服里没有西装,他就随意选了一身休闲装。
时锦南在他进入衣帽间后,也起身下床,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待她换好出来,沈东庭已经坐在沙发里等她了。
沈东庭起身,“走吧。”
时锦南问:“这个放在哪?需要洗吗?”
沈东庭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那套运动套装,放在床上。
“回头会有人过来洗的。”
时锦南看着那两套摆放在一起的衣服,没有吭声。
“我们先去前院吧。”沈东庭说着准备去牵她的手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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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一周
◎回来同住◎
时锦南拿起书桌上的挎包, 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并没有注意到沈东庭手上的动作。
抓了一个空的沈东庭,修长的手掌僵了一瞬, 而后无力垂于身侧,假装若无其事跟上时锦南的步子。
到了楼下客厅,两人分别换回自己的鞋子, 直接去了前院。
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早已起来了, 此刻正在前院花坛前的空地上练太极, 两人动作一致十分默契, 看的出来定是经常晨练。
外婆无意中瞥见从石板小路上走出来的两人, 缓缓收起动作,迎上前去。眼角的皱纹因为笑意而堆积起来, “孙媳妇昨晚睡得可好?还习惯吗?”
失眠了一夜的时锦南抬眸与身旁的沈东庭匆匆对望一眼,调动情绪扯动嘴角, 挤出一个苍白地笑容,“挺好的。”
沈东庭静默凝视她片刻, 眸光晦暗不明,线条分明的嘴唇紧抿着, 没有吭声。
外婆来回看看他们, 干脆直接挤到两人中间, 左右手分别拉着夫妻俩, “先去吃早餐。”
花坛那边的外公也收起了动作, 抚平身上的衣衫,跟在三人身后, 向主屋方向走去。
早餐很丰盛, 既有包子、鸡蛋、油条与米粥, 也有面包、牛奶与三明治。
在外公外婆坐下后, 沈东庭绅士帮时锦南拉开椅子,示意她先坐下。
时锦南没有看他,低垂着眼皮坐了下去。
刚夹起一个包子的外婆见状,终于忍不住关切问:“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
“没有!”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沈东庭怕二老担心,紧接着又补充道:“外婆,我们没有闹矛盾。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她还有些犯困,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木讷。”
解释之后,他又在桌子底下悄悄戳了一下时锦南的手臂。
时锦南会意,附和点头,“对,外婆,我平时睡不好,就是容易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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