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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时锦南裹着被子, 久久没有睡意,她明白沈东庭说的有道理。她自己的几部漫画作品里, 偶尔也会牵着到一些感情纠葛, 可暗戳戳关起门来画, 与真的实践是两回事。
她从小就脸皮薄, 以前男同学的每一次表白或者厚脸皮的死缠烂打, 总能令她面红耳赤又羞耻。有时候,她也想像乔诗甯一样口无遮拦, 可一到关于两性的话题, 她总是难以启齿。
时锦南一直都明白自己是个十分无趣的人, 既说不来百转千回的撩人情话, 更做不出扭捏勾人的动作,就连那种时候,她都只能依靠沈东庭的带领。
她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一定不会喜欢自己这种无聊沉闷的性格。
阿九跳到她身边,蹭蹭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臂。
时锦南收回思绪,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跟沈东庭说。可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拨回去,思量再三,最后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沈东庭,你能不能跟那个保镖说一声,让他不要来接我了。
五分钟之后,沈东庭才回:其他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个不可以。
时锦南追问:为什么?
沈东庭看着那满是情绪的三个字,未免吓到她,决定还是不说实话了:听话,等我回去,就不让他跟着你了。
时锦南关上手机,不想再搭理他。
起初,沈东庭说自己是全家最穷的,她还以为两人能像平常夫妻一样相处,可眼下还是不可避免走向狗血路线。
保镖司机很准时,时锦南早上走出单元楼,他就已经恭恭敬敬在门禁外等候了。依旧一身黑西装黑衬衫白手套,面无表情带着宽大的墨镜,路过的人无一不回头瞅他。
特别是他恭恭敬敬对着时锦南来了一句:“沈夫人好。”
周围人的侧目,让时锦南只想钻进旁边的灌木丛里。所谓的社死瞬间,大抵如此吧。
她略过保镖,装作不认识,快步向小区正门走。
墨镜保镖迈着正步,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后。
走出小区,时锦南才想起来,蹙眉回头问他:“你没有正门的门禁卡,怎么进去的?”
保镖不苟言笑,一字一顿回答:“物业的保安记得我,知道我是来接您的,就通融放我进去了。”
时锦南:“………”
她十分不能理解小区物业的安保标准,不让保镖开车进入小区,却放他走路进去!难道觉得走路进去的外人就没有任何威胁了嘛!
无语又无奈钻进车里,看来在沈东庭回来之前,她是摆脱不掉这个保镖了。
周五就是乔诗甯的生日,她给小学、高中以及大学比较熟识的同学都发了请帖,邀他们前去乔家别墅一起庆祝她的生日。
她性格比较开朗,结识的人又多,一圈下来,少说也有上百人。
晚上六点半,时锦南抵达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片乌泱泱的人群。院子里摆着十几个烧烤架,一楼大厅的门大敞着,里面灯火通明,来来回回有着各种穿着明艳服饰的年轻男女进出。
在门口等待的乔景川看到时锦南下车,忙迎上去,先是瞅了一眼帮她开车门的保镖,才问:“他是谁?”
时锦南面露窘色,讪讪解释:“沈东庭跟外婆借用的司机,接我上下班的。”她没好意思说是保镖。
院子里的乔诗甯看到时锦南,提着裙摆踩着高跟鞋,飞奔着扑了上来。
时锦南不动声色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拥抱,把手上拿着的礼物递了上去。
乔诗甯看包装盒小小的,眼睛一亮,“这里面该不是有颗钻石吧?”说着,她迫切解开蝴蝶结,拆开了上面暗紫色的包装纸。
“想什么呢?我也没有那个财力呀!”时锦南酸溜溜调侃,她要是有买钻石的钱,一定会毫不犹豫先把房贷还清。
乔诗甯打开小巧的纸盒,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尖叫着抱住时锦南,就在她右脸上亲了一口。
时锦南用力推开她,嫌弃擦着脸上的口红印记,“乔诗甯,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乔诗甯嘿嘿一笑,凑近压低声音问:“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是真的吗?”
“废话,这是我亲自为你跟百味轩老板娘要的。”大话说过,时锦南有点不好意思,又低声补充一句:“不过也是因为沈东庭的面子,听说他妈妈跟那里的老板娘是朋友。”
乔诗甯一把勾住她的肩膀,笑的十分淫邪,凑过去耳语:“没想到,你那新婚老公除了那什么的时候,还是有其他用途的。”
“乔诗甯!!”时锦南咬牙瞪她,一张脸灼热,尴尬瞥了一眼旁边的乔景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些话,若是听到了……越想越尴尬,她推开乔诗甯,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乔景川虽然没听到自家姐姐说了什么,但从时锦南通红的面颊上,他隐约能猜出个大概。心情郁闷之下,他也瞪了乔诗甯一眼,转身回了院子。
乔家父母因为女儿要搞什么生日趴,不想在家凑热闹,双双出去过二人世
', ' ')('界了,把家里留给了女儿瞎折腾。
虽然最近天气有所升高,但晚上温度还是有些冷的。
时锦南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穿的十分清凉,她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风衣外套,自觉走到角落,避免被当做异类。
乔诗甯跟进来,拿着两杯红酒凑上去,一脸的八卦兮兮:“刚才送你来的那位墨镜帅哥是谁?”
见她又犯老毛病,时锦南无奈回:“沈东庭外公家的保镖……”
大致简略说明了一下最近几天的情况,她幽幽长叹一声:“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尴尬,以后在小区里,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乔诗甯笑的前俯后仰,末了还不忘调侃:“沈东庭该不是看多了商战片吧!你们还没办婚礼,说不定都没几个人知道你。怎么?他还怕你被商业对手绑架威胁呀!”
“甯甯!”时锦南无语睨了她一眼。
周围飘来阵阵烧烤的香味,乔诗甯揭过那个话题,拉着她走进人群去吃烧烤。
乔景川安静窝在角落里的长椅上,一手拿酒杯,一手拿红酒瓶,独自安静喝着,而眼神始终放在时锦南身上。乔诗甯的同学大都比他大,大家只当他是小弟弟,也没人主动过去搭理他。
时锦南与乔诗甯在拼接的足有十几米长的木桌前停下,一人拿起一串烤肉吃了起来。
乔诗甯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时锦南,自己也开了一罐。
这时,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对时锦南道:“时锦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时锦南礼貌笑笑,在脑海中搜罗着这人的身份。能认识她的应该都是乔诗甯的大学同学,想了半天,她也没记起这人是谁。
眼镜男见她一脸茫然,无奈笑笑,自报家门:“我是乔诗甯的班长,以前在食堂跟你表白的那个。”
经他提醒,时锦南模糊记了起来,可能是只有一面之缘,她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乔诗甯放下啤酒罐,戳戳班长的肩膀,提醒:“我们南南现在已是已婚人士,你可别再打什么主意了。”
眼镜班长算盘落空,随意寒暄几句,便走开了。
去年生日宴上,并没有这位班长的身影,时锦南好奇问:“甯甯,你今年怎么想起来邀请他了?”
“他出国留学刚回来。”
乔诗甯用肩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掏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不说他了,给你看一下,我最近的新目标。”
时锦南接过手机,仔细端详,这人……好像是沈东庭那个朋友段寻?
乔诗甯一脸春心荡漾,讲述着最近的经历。
大前天,她在路边捡到了一只生病的小橘猫,因着时锦南养猫,她就想着先送到宠物医院治好病,再拿去给时锦南养。
到了医院,见到院长段寻的那一瞬间,她就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以后自己养那只猫,还当场给那只小橘猫取名缘分。
在检查出小猫有各种毛病需要住院后,她甚至还庆幸以后可以天天见到段寻了,事后又自责自己那样的心态没有同情心。
“南南……”乔诗甯一把抓住时锦南的手,表情郑重:“虽然我当时心态很可耻,但缘分让我遇见段寻,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把它当祖宗供着,进口罐头猫粮管够,绝对天天给它吃最贵的东西。”
时锦南挣脱她的手,“那要是,你追不到段寻,是不是就不管缘分死活了?”
乔诗甯一拍胸脯,豪迈道:“我乔诗甯想追的人,就没有追不到的。”
时锦南:“………”
八点钟,乔诗甯就拿起话筒喊上大家,一起进屋去一楼大厅吃她的十八层大蛋糕。
自诩永远十八岁的乔诗甯,可耻的又在蛋糕上放了十八根蜡烛。
明晃晃的水晶吊灯被关掉,她踩着凳子站在两米的蛋糕前,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今年的生日愿望是追到段寻。”
虽然大家并不知道段寻是谁,但都十分捧场的欢呼出声。
而时锦南只有无语,好姐妹这也太迅速了,小白脸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她就活蹦乱跳找到了新的目标。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颜值至上只在乎脸。严格说来,段寻那张脸确实比小白脸的更好看。
蜡烛吹灭,水晶吊灯再次亮起,时锦南还没反应过来,大家就都抓起蛋糕互抹了起来。
儿时照片
◎算黑历史◎
一时间, 偌大的一楼大厅人声鼎沸,乱糟糟一片。有互相追逐的,有互扯着谁也不认输的。作为寿星的乔诗甯身上被糊了一身蛋糕, 昂贵的真丝连衣裙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作为被‘簇拥’的对象,她非但不生气被这样对待,左右手还分别抓起一把奶油, 无差别的向着周围人甩去。
眼看着奶油要甩过来, 时锦南忙后退躲避, 慌乱中脚下踩到了一只脚, 她边道歉, 边回头,“对不起, 对不起……”
被踩了脚的乔景川却莞尔一笑
', ' ')(',声音悦耳动听:“没关系。”
时锦南抬头见是乔景川, 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他拉住手臂, 带出了嘈杂的大厅。
由于大家都聚到了屋内,外面的院子只余了冒着袅袅烟雾的烧烤。
两人前后, 走到烧烤摊上。
乔景川拿起托盘, 问时锦南:“想吃什么?我帮你烤。”
刚才吃了一半就被乔诗甯拉进了屋里, 时锦南确实没吃饱。她垂眸瞅着托盘里的烤串, 思忖须臾:“都想吃, 要不都烤上吧。”
“好嘞……”乔景川学着那些卖烤串的语气,拉长了语调。
看着他铺好锡纸, 把烤串都铺在上面刷油, 时锦南拉了把椅子坐到旁边, 手里拿了两罐啤酒, 打开一罐给了乔景川。
乔景川接过,灌了两口,在身后的高脚凳上坐下。
乔家别墅不在闹市区,所以依稀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无聊的两个人仰头望着夜空,暗色的夜空上点缀着晦暗不明的星星,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锡纸上的烤串滋滋冒着香气,时锦南的肚子不争气咕噜了几声,她尴尬收回视线,喝了两口啤酒。
听到那‘咕噜’声,乔景川勾唇无声笑着,伸手给烤串翻面。
最先熟的是素菜,他撒上孜然料,递给时锦南。
时锦南抽了一张一次性托盘接住,慢悠悠吃着。
乔景川见她吃得香,自己也开心。
“他……对你怎么样?”
“什么?”脱口反问之后,时锦南才明白过来乔景川问的是沈东庭。
咽下口中食物,她才斟酌着回答:“挺好的,很贴心,事事都很周到,就是……废话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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