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小刀:“……”
戚宝山:“我后天回来,你也不用张罗接我。小刀,照顾好你自个,你千万不要出事。”
……
严小刀撂下电话,一分钟都不再耽误,将蓝色表盒小心翼翼裹上几层包装塞进西装口袋,离家出门。他临走没忘了悄悄叮嘱全院兄弟,看住人,不能让凌先生迈出主卧室起居间一步,不能接触联络工具……
外面雨势已是瓢泼,北方大城市不堪一击的下水道系统在拥有洪荒之力的雨水中左支右绌,此消彼长,通了路东头就堵住路西头,水势已蔓延式的涨上人的心间……
严小刀去的是市中心百货大楼隔壁,当地历史最久、名头最响一家老字号钟表店。
从民国时代传下衣钵的百年老店,现在终归是没落了,只能靠着英租界旅游景点式的门面装潢吸引一些来此怀旧的老主顾和小年轻,平时根本没什么人来这种地方买表修表。严小刀是半道上将已在下班路上的钟表店老板截住,在雨中强架着这人回店。
店老板是一位五旬半秃头的平常脸汉子,擅长察言观色,一见这块价值不菲的瑞士名表再看严总冒雨前来浑身西装半湿再兼一脸煞气的来势,不敢迁延,赶忙将店内灯火重新点起,坐到台灯下细细察看。
“这……先生,看不出什么问题啊?您这表到底有什么问题?”店老板试探问他。
严小刀皱眉:“我就是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但一定有问题!比如,这块表有机关或者密码吗?里面藏东西了?能打开吗?表壳里面有没可能藏电脑芯片?”
店老板没敢吱声,低头继续端详,已开始默默脑补出一大串宫斗宅斗或商战谍战的情节戏份。
这店老板估摸技术能力有限,胆子也小,推脱看不出。
严小刀直视着人,口吻突然变冷:“看不出来你敢在这市中心开店?”
“……”店老板开始抖了,觉着眼前这人可能要撸袖子砸他的店,“这,先生,我本人确实水平资质有限,我要是给您这块表打开了,挺贵的东西我怕装回去就走不准嘛……我们店里原来有一位修表老师傅,岁数大了前两年退休了,他老人家水平高,我是他小徒弟,我……”
严小刀:“你师傅人呢?”
店主:“呃,在家呢嘛,不来上班了。”
严小刀:“电话住址门牌号给我,就现在。”
店主:“这……”
……
严小刀当晚简直像上门打劫来的,站在老城区腹地某栋旧式居民楼一户家中,在书房门口扶门框而立,就跟门神把门似的,不准外人进,也不准里边人出。鹤发暮年的老师傅从他手中接过了贵气的蓝盒子。老师傅灯下沉心而坐,慢慢悠悠地也不理那尊门神,老得看起来脊背都要抖了,双手却没抖。
这书房里像是有破烂收藏癖的那种老人的仓库,桌上堆积叠落各种老式钟表、手表和修表工具。花镜架在微塌的鼻梁上,老师傅用细致的工具打开了手表,拆出许多细小机械装置和螺丝。
严小刀尽管办事比较雷厉风行,也没有太过失礼,声音很轻,生怕惊飞了那一桌零七八碎。
老师傅最终从花镜镜片上方的空隙间抬起视线,微微摇头:“客人,没有,就是一块表。”
严小刀眉头紧锁,失望和无助溢于言表。没有?是自己想错方向了?
他无声地走到桌前,单腿跪下去下巴抵在桌沿上端详那一堆已拆成最细的零件。老师傅极善解人意地说:“是您很重要的东西吧?放心,我再给您原样装回去,仍然让它走得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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