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瞧明白了,这一家子又是一笔烂账。简董事长腿部有疾,虽然人物勤劳敦厚、腰里多金,无奈做爷们的男子气概先天不足,无法满足自己老婆床笫之间的强盛欲望。夫妻二人定然面和心不和,各怀心思,赵氏在外面养小白脸那些事,简大老板怎么可能真瞎?糟糠夫妻在表面上和谐恩爱共同发财打下江山,背后指不定有多少声东击西和尔虞我诈。当晚将他约至会议室的那位“经理”,八成就是受两口子的分别指使,先过来诳严小刀,然后又给大老板卖眼线偷拍他们幽会照片,赵绮凤怎么可能雇人偷拍自己淫乱出轨的证据,显然又是黄雀在后!
但凡心思正常的男人,常年戴绿帽子终归都沉不住气,尤其这种事以如此寒碜现眼的方式昭告了天下,堪称奇耻大辱。昨日集团各位董事齐聚在简铭勋的疗养病房,逼宫一样,逼着他先将赵绮凤清出董事局和公司实权部门,下一步还指不定要如何翻江作浪。
简董事长此时歪靠在病床上,就是一副刚被人轮了的哀怨表情,怒怼严小刀。
简铭勋给严小刀放出一段只有短短几十秒的录音,原来警方调查的这段录音,简老板早就从办公室电话设备中截获了,因此暗坏怨愤耿耿于心。
录音中的那人以十分暧昧的口吻道:“宝贝儿,约了你最想睡的那个男人,严逍现在就过来某酒店某房间等你,上次他没答应,估摸是犯傻后悔了还是想约你,想抱上你这个大金主啊!你今晚不露面,将来可别后悔错失机会呦呵呵呵!……”
那声音模仿得真像简老二,但仔细听又不是。严小刀认脸和听音有些天赋,那男人声音比纨绔子弟简铭爵更带几分市井小民出身的痞气和不羁,且故意混淆在背景嘈杂的车流声中,当日就欺骗了色迷心窍身痒难耐的赵女士。
简董事长抛出微型录音设备时严小刀紧张了,以为会听到凌河的声音。那声音不是凌河,想必也是凌河派人做的手脚,现在各种电讯黑客技术发达,一个伪基站就能劫持简赵二人的电话号码。
简铭勋看似念着昔日与严小刀的交情,才格外憋闷难受:“有这么个公司趁着简氏危机在背后兴风作浪抛售挤兑,从中抄走大量现金,趁我有难劫我的财,严总想必也跟这种公司无关了?”
严小刀被质问得不爽,正色道:“我不是背后动手脚趁火打劫的人,什么公司您说出来?”
简铭勋哑声道:“我也查了查,那公司就是个空壳幌子,背后的投资靠山好像叫做‘瀚海集团’,你听说过吗?”
这名十分耳熟,但又不是直接打过交道的本地任何一家企业,严小刀一时脑子想进岔路,没想出来从哪听过这么个名字?
……
就在二人密谈对峙的当口上,房门突然开了,专职护理员凌乱匆忙地汇报“简总有客人找那位……”。这话随即被后面的人劈头盖脸地挡掉,访客一步直接跨进门来。
这种高级疗养病房是规矩严谨的,伺候老板的底下人假若办事都这么不成体统,早就被扣光月俸开除别干了。简董事长与严小刀同时抬头皱眉表示不满,夺门而入撞破视线的却是衙门里那位公夜叉,薛大队长。
出人意料的访客,身着便装行动干练,一路闯入简董事长病房且目的明确,好像生怕这屋里哪位重要人物还能有机会跳窗跑了。
简铭勋憋着情绪但维持礼貌风度问道:“薛警官不是前两天来过,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薛谦见着正主心下一放,气定神闲地还捋了几下头发耍帅,对简铭勋一点头:“抱歉打扰简先生,我是来请这位严总。”
见严小刀神色一紧,薛谦冷笑着补充一句:“路上给严总您公司打过电话,秘书说您在这儿,我专程过来请您配合调查,跟我去局里走一趟。”
简铭勋一听这夜叉是来找严小刀麻烦的,立时敛心屏气不吭声了,不关他事。
严小刀紧抿着嘴角,锋利的眼神与薛谦那不怀善意昭然若揭的视线在半空中短兵相接,针尖对麦芒互相用眼角余光掐了两个回合。也幸亏严小刀对男人没那些心思琢磨,不然这会儿一定寻思薛大队长是不是他妈的看上他了,死气白咧纠缠你丫是有病吗?
薛谦嘴角擎出揶揄之意,下巴一抬:“又耽误您生意了,不好意思,严总请吧?”
严小刀在薛谦与简老板一前一后含意不明的视线夹击下,冷面缄默着走出去。薛谦截杀到此处来找他,这得是多么迫不及待心急火燎要找他麻烦?这人又要盘问什么?
严小刀此时不怕薛谦抓他错处,他在麦案上就没有把柄可抓。他怕的是被问到凌河,他刻意隐瞒的细枝末节太多了,却又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对凌河的怀疑供出来。
第四十九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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