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茵摇头。
顾重山却是不信,他看着顾文茵,浑浊的眸子里透着若有若无的得意,目光冷然的看着顾文茵,“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
顾文茵笑了笑,双手一摊,看着顾重山,说道:“就算是,又怎么样呢?你为夫不善,为父不慈,你一生之中最亏欠的俩个人,一个是我祖母,一个是我父亲,我替他们讨个公道,有何不可?”
顾重山才要开口,顾文茵却是抬手示意,她话还没说完。
“当然,喜欢一个人和不喜欢一个人这是你自由。你不喜我祖母,以至于不喜和尚厌袈裟,顺带着连我父亲也一并厌弃了。这也没什么!”
“可是,你怎么可以一边用尽一切手段的厌弃他们,一边却心安理得的花着我祖母和父亲的银子?做人,不能无耻成这样吧?”
顾重山一张皱纹满布的脸上,瞬间如同开起了染料房,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紫。呼哧呼哧的喘气更是如同破了的风箱!
顾文茵并不在乎他的心情和想法,而是继续云淡风轻的说道:“你把我祖母留给我父亲的嫁妆花了,没关系,那点银子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一直听着俩人对话的小周氏瞬间目光大亮,就连毛氏的哀嚎声都小了许多。只有顾舒窈还在断断续续抽抽哒哒的哭着。尽管剪秋已经取了件大氅将她裹了起来,多次试图将她扶起带离花厅,可顾舒窈却像是瘫烂泥一样,任凭剪秋怎么努力也不能将她从地上扶起。
顾重山看着顾文茵,预感到接下来的话,才是顾文茵此行的目的。之前的一切看似闹得大,对于顾文茵真正的目的来说,不过就是小打小闹!
他不言不语,只是目光淡漠的看着顾文茵,等着顾文茵的图穷匕首现。
顾文茵唇角勾勒起一抹温婉娴淑的笑容,目光明亮的看着顾重山,“你出和离书,我把我祖母的棺木从顾家祖坟移走。从此,你是你,她是她,生生世世,永无瓜葛。”
顾重山浑浊的眸子如同被针扎到一般,骤然一紧,看着顾文茵的目光如同看怪物一般。
“和离?迁坟!”他声音如同被沙纸打磨过一样,暗哑着嗓子说道:“顾文茵,你莫不是撞邪了?”
顾文茵脸上的笑容慢慢展开,对着满目疑惑难解的顾重山摊了摊手,“怕是要叫顾老太爷失望了。我很好,没有撞邪,也没有被鬼附身。”
“既然没有撞邪,也没有被鬼附身,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滑天下之大稽话?”顿了顿,继续说道:“大周朝且不说,就是大凤朝自开朝建国百来年,也从来没听说过活人和死人和离的!再则,别说你祖母已死,就算是她还活着,顾家也只有休妻,绝没有和离的!”
“休妻?”顾文茵脸上的笑容一瞬敛尽,目光如同淬毒一般看着顾重山,“也不是不行,既是休妻!那就麻烦,将我祖母当日带进顾家的东西一并随着休书交出来。”
顾重山“……”
“说起来,我手里还有份祖母留给我父亲的嫁妆单子,顾老太爷可要过目?”顾文茵问道。
顾重山半天没有吱声。
没错,不管是休妻还是和离,当日大周氏带进顾家的东西都被带走。
可是,他为什么要和离?又为什么要休妻?
顾重山突然的发出一阵“嗬嗬”的笑声,笑够了,才看着顾文茵,说道:“不用了,我虽然不喜欢你父亲,但并不厌弃你祖母,百年之后,有她同穴,于我也是一件幸事。”
一旁的小周氏瞬间脸白如纸,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瑟瑟颤抖起来。
顾文茵将一干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垂眸一笑,轻声说道:“可顾老太爷若是不肯和离的话,祖母的嫁妆,我是要定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