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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那被唤作林初九的小女身形羸弱,肤色苍白,怎么看也不像是敢养凶猛野兽之人。里正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这农妇所说是否属实?”
“确实不假,只不过这虎并非我所养。”林初九掸掸肩头,不屑一顾答着,小小的脸上尽显倔强。
趁着说话间隙,她斜眼睨着地上耍无赖的舅母。
没想到这赵氏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快便将里正给请来了!
“那你可知私藏猛兽是有违当朝律法的!”半晌过后,里正才将目光绕回她身上。
林初九刚想出言道白虎并非自己私藏的,却被良久未发言的夜锦封给抢先了一步,“大人勿见怪,白虎乃是我养,这虎体型是大了些,但自幼为家养,性格温顺,并不会伤人。”
见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林初九也懒得再多言。
里正听后左右为难,犹豫之际却闻赵氏又恸哭了起来。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赵氏忙起身指着面无表情的林初九,“我这侄女打小便顽劣无比,这虎定是她养的,不过是不承认罢了,还请大人将这违了律法之人抓了才好!”
林正刚于一侧点头附和,恨不得立马进屋将那骇人的虎给揪出来。
“你口口声声道我有违律法,可你还记得你当初也是触犯了律法的!”林初九蹿至里正身前,哽咽道出了彼时旧事。
遥想当年阿娘刚卧床不起没多久,这丧了良心的舅母与舅舅便将自己给卖了,转身又欲将她两个年幼的弟弟也给卖到戏窑子去。
得亏那时候她已有了防范之心,凭一己之力逃回家,这才保住了弟弟。
“你二人的心肠怎如此之黑,卖了我不说,竟还要将我两个弟弟给卖了,你们这般何尝不是有违律法!”不过几息之间,林初九已声泪俱下,通红的眼眶挂着两条清泪,叫人看起来心疼不已。
事情有了个大大反转,她不觉哭得更凶了,做戏要做全套,这她还是懂的。
“林初九你莫要信口雌黄,我赵氏对天发誓并未将你卖了,更别说你那两个弟弟了!”赵氏死咬着自己并没有做那事。
对此林初九几乎是吼了出来,“舅母你可别忘了当初人贩子王婆还在场呢!”
闻言,赵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初那王婆确是知晓此事,这大人若真有查下去,极有可能查到那人身上。
见这赵氏静默不语,里正咳了两声才问,“是否真有此事?”
要知道贩卖人口的罪名可要比私养猛兽的大多了,倘若此事属实,这赵氏与林正刚怕是要有牢狱之灾。
“大、大人,这林初九分明在狡辩,我们怎么可能将自家侄女侄子给卖了。”林正刚讪笑着上前两步,拉了拉怔然的赵氏。
二人对视几眼后都低下了头,目光闪躲。
“大人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啊!小女小时险些被卖,现又被人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这日子实在是过得憋屈啊!”林初九也不顾忌院内众多人在看着,扑在地上便频频磕头,其哀痛的哭声可与杜鹃啼血相媲美。
里正将人给扶了起来,遂看向羞愧不已的林氏夫妇。
林初九退至夜锦封身侧,稍稍倾身言谢。
无它,不过是谢他而已。
夜锦封目光沉沉,并未言语。
娘,你放心,有我们在
见林初九一脸真诚,里正也算是明白了,看向林氏夫妇,正义凛然,“方才她所言是否属实?”
林正刚哪敢回话,同赵氏相视一眼,后者哎呦了一声,“大人,我才想起来,家里还烧着饭呢,这回麻烦大人了,我跟老头子先走一步!”
说罢也不管里正黑了的脸色,林正刚狠狠瞪了林初九一眼,二人便躬着身子灰溜溜的穿过人群跑出了院子。
村里的众人本是来瞧热闹的,这下子纷纷哂笑指着屁滚尿流的二人。
“多谢大人肯听小女一言。”林初九见人走了,立马感谢里正。
“无事。”言简意赅的里正见那白虎似乎真的没有伤人意,他也没必要再去多管闲事,逐带着人走了,村中人也纷纷无趣散去,等人一走,林母拍了拍胸口,“还好你们没事,若是被里正抓走了,娘该怎么办!”
“娘,你放心,有我们在!”十一保证道。
他绝对不会再让娘亲受到伤害了。
林初九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定然不会让里正将人带走,更不会让林氏夫妇得逞,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没想到关键时候他竟然站出来帮她说话。
夜锦封只是淡淡瞧她一眼便跟追风进屋子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林初十方才受了伤,十一已经扶着他进屋子里擦药去了,林初九便将桌上残羹收拾好了,进厨房看了看剩下的食材,已经不多了,便去跟林氏道:“娘,我上山一趟。”
林氏担忧道:“你要小心一点,山上不比别处,你现在也长大了,娘只能说这么多了。”
林初九知道她话中意思,只是点点头,回屋子拿好
', ' ')('了工具,背上一个木篓子便弓着身走出了房门。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同你一起去。”
林初九顿时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转过头望着夜锦封:“不用了,你个大少爷还是在家待着吧。”
“我说同你一起去,就一起去。”夜锦封无视了林初九的表情,走到她身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便拉着她往院子外走去。
“放手,放手,快点……哎呀……放开……放……”夜锦封拉着林初九越走越快,最后呆呆地站在门口的林氏和追风已经听不到林初九的声音。
本来上山的路程就不长,夜锦封和林初九二人不一会就到了山上。
林初九早已经甩开了夜锦封的手,然而夜锦封还是大踏步跟在她身后不到两个脚的距离。
看着身后的夜锦封,林初九叹了口气,只好妥协地走着,再没有说赶他的话。
山上有一处野兽聚集的地方,那里的果子狸最多。林初九将背上的篓子往上提了提,往那处走了过去。
附近山虽多低矮,但有的地方还是比较陡峭,山涧分布四处。
瞥了一眼路旁的山涧,夜锦封眼中浮现丝丝不安。
林初九对于走山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路快步加慢跑便到了那处。
找好了躲藏的地方,看着聚集在不远处林间的果子狸,林初九眼疾手快地扑了过去。
受了惊吓的果子狸四散逃窜着,然而林初九还是好运气地捉到了一只。
“看,怎么样?厉害吧。”林初九提着那只果子狸一脸炫耀地望向身后的夜锦封,随后把它放进了一个布袋子里封上口扔进了背篓中。
夜锦封无奈地笑了笑,正准备走过去接应她,却见林初九踩空了一步脚一扭就斜着掉进了旁边的山涧中。
夜锦封见状,心头突突地跳着,璇儿顺着山路往下面的山涧奔过去。
“林初九!”到了涧中,夜锦封赫然看见了在水里扑腾着的林初九,连忙纵身跳了下去往林初九游过去。
林初九心里满是恐慌,听不见任何声音。蓦然间感受到身边有温热的物体,连忙缠了上去。
“腿、腿好疼。”林初九紧紧的抓着夜锦封的胳膊带着哭腔地说着。
然而在水中夜锦封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先将林初九带到了山涧边的石头上。
到了水边,夜锦封将林初九推了上去,等她坐好了他才用力爬了上了岸。
林初九表情痛苦地按着腿,脸色苍白。夜锦封见状连忙拉开她的手,只见她的腿上有两个针鼻大小的牙印。
夜锦封见那伤口,心里一惊,这是有剧毒的水蛇咬的。
夜锦封反应过来时,林初九的嘴唇已经有些苍白,他连忙从身上撕下两个布条绑在牙印两侧以防毒素扩散,而后俯下身子用嘴覆上了伤口处,用力吸出几口毒血,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你怎么样?”夜锦封见吐出的血已经呈红色,便知道毒已经被吸出大半了,他面上依旧一贯的淡然,往林初九看去。
林初九方才好觉得腿疼得难忍,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只是伤口处还是有些痛。
看着夜锦封冷漠的表情却是满眼的担忧,又想起方才腿上的温热感,林初九的脸便微微红了起来:“没,没事了……谢谢。”
“我只不过怕你死在这里,我不好交差。”夜锦封从涧中捧了口清水洗掉了嘴边的血迹。
饶是他很小心地将嘴中地毒血吐出,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咽了一点,现在只觉头有些恍惚四肢发软。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林初九皱着眉头,佯装要打他,夜锦封却一把抓住了林初九的胳膊:“好了别闹了,你体内好有余毒呢,别乱动。”
“喔……”
在岸边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夜锦封才觉得自己缓过神来,身上也有了力气,他站起身来扭头望向坐地的林初九:“能站起来吗?”
林初九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望着他:“我说起不来,你能背我吗?”
黄昏时分,林氏搬着椅子坐在房门外等着林初九回来,却看见不远处的小路上夜锦封正背着林初九手中拿着篓子走来。
林氏见状连忙迎了过去。
到了屋里夜锦封将林初九放在了床上,而后提着背篓里的布袋子满眼嫌弃地递给了林氏:“果子狸。”
床上的林初九笑盈盈地对林氏说道:“娘,把这个拿去弄了,晚上给初十和十一做顿好的。”
夜闯闺房
林氏点了点头,却又把目光投向了林初九的双腿:“你的腿怎么了?”
林氏并没有看见伤口,林初九连忙腿缩进了被子里:“没事啊,娘,你赶紧去吧。”
听罢,林氏只好说道:“好……娘去了,你好好歇会。”
初十和十一二人蓦地闻到了厨房一阵香气,不多时,便听到林氏唤道:“十,十一出来吃饭了!”
“哎,来了。”初十和十一二人忙不
', ' ')('迭赶过去,见到饭桌之上有一锅肉,惊喜地问道:“这是什么?”
“果子狸。”林初九从房中走出,见两个弟弟的模样笑道:“姐姐刚刚打回来的,赶紧吃吧。”
“姐姐万岁!”
望着十和十一,林氏温柔地笑着,将肉都夹给了他们:“多吃点。”
“嗯嗯,谢谢娘。”林初九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满眼的宠溺。
晚饭过后,林初九早早地打了盆水洗漱了一番。
望着长裙之下双腿上的泥泞,林初九缓缓地叹了口气,褪下了衣物擦了擦身子。
屋外的敲门声蓦然响起,便听见门外传来夜锦封的声音:“本王进去了。”
“不行!”林初九眯着眼睛,不客气的拒绝,说罢,便慌忙找出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
夜锦封听到屋内一阵声响,勾唇笑了笑,随后又收起笑意换上一贯的冷漠道:“那我就进去了。”
林初九刚想冲过来将门闩插上,便见夜锦封大踏步走了进来,气得林初九大喊道:“这是我的房间,闺房!你这样夜闯别人的闺房很下流的!”
夜锦封抬了抬眉毛,喔了一声,然后转身关上了门,闩上了门闩。
“你!”林初九顿时气结,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见夜锦封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这里是治蛇毒和伤口的药,效果不错。”
林初九将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接过药瓶转身坐到了床上。
她将药瓶打开,撩起了裙角露出了伤口,随后往上面涂了点药粉。
夜锦封也走了过来,靠着林初九坐着,就差贴在她身上了。
“走开!”林初九瞪了夜锦封一眼,然而后者毫不在意地坐着一动不动。
林初九不知该拿夜锦封怎么办才好,打也打不过,骂他又脸皮厚。她只好扭过头去不看他,将药瓶盖好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夜锦封离林初九太近,都感觉得到他的呼气喷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林初九脸上又红了起来,却依旧扭头不看着夜锦封道:“我困了,要睡了,请你出去吧。”
林初九说完,便要起身,然而夜锦封却蓦然拉住她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她惊呼一声坐到了夜锦封的腿上,却见夜锦封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林初九顿时满脸通红地要滴出血来,一把推开夜锦封,又羞又怒,抬手条件反射地给了夜锦封一巴掌。
然而却是没用什么力地打在夜锦封的脸上。
“变态!下流!滚出去!”林初九捂着脸,将夜锦封用力从房中推了出去,狠狠地甩上了房门。
夜锦封站在门口,他抚上了自己的脸,没有任何的痛觉。
屋内的林初九赶走了夜锦封后,瘫坐在床边红着脸喘着粗气,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她是不是不该打他?
又觉得心烦意乱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吹灭了灯钻进了被子里。
林初九闭上了眼睛,然而夜锦封的脸一直在自己脑海中晃悠,怎么也睡不着。
林初九只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出神。
门外的夜锦封直到林初九熄了灯才迈着步子离开了。
走到自己的房间内,追风正将收拾好的东西细细清点了一遍,见夜锦封来了,便朝他行了个礼:“王爷,都准备好了。”
夜锦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吧。”
追风眉头一紧,问:“现在?”
夜锦封:“不然呢?”
追风呆了一秒而后回过神来,望着床上的一众包裹欲哭无泪。
见夜锦封出了门,追风连忙将包裹背到身上往屋外跑去,他是负责杀人的,不是拎东西的小斯才是……
夜锦封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林家。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时,林初九便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满脸倦容地打开了房门。
昨晚上林初九被心里杂乱的思绪折磨的半宿没睡,凌晨好不容易困意袭来,不过两个时辰就醒了,再也没睡着。
林初九想到这里,心里就怒气不断,她快步走到夜锦封的房间外,用力拍打着房门喊道:“出来!”
见屋内没有回应,林初九又提高了声音喊道:“时间不早了,该起床了!”
然而过去好一会,也没有听见屋内有什么动静。
她皱起眉头,用力推开房门,只见房间内一个人也没有,连夜锦封的东西也不见了。
“这人占了偏宜就跑,真是个无耻之徒!”仍不解气,林初九猛的摔上了房门,又往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这才转身离开。
边走边骂着夜锦封是浪荡小人,无耻下流。
然而林初九不知道的是,夜锦封此次离开是要回皇宫之中处理事情。
在林家住的这些时日,夜锦封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然而他是王爷,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也有更大的担子需要他扛。
如今太子夜未央狼子野心早就冒了出来,宫中也传出了不
', ' ')('少的消息和急信。夜锦封已经不能再任由夜未央在宫中扩张他的势力。
如今夜未央便有逼宫谋反的心思,若真是让他突袭成功了,到时候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除去要处理事情,了解皇宫中现在的情况,拉紧防范不给夜未央有机可乘之外,夜锦封悄悄地离开还因为他不想让林初九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她家中的情况夜锦封看在眼里,心里也有触动。林初九这个人平常一脸嫌弃他的表情,然而若是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也愿意两肋插刀。
夜锦封可不想让她傻乎乎地要来帮自己,结果白白丢了性命。
也不希望夜未央的人知道林初九同自己有关系,牵扯到她们一家人。
药铺少东家
皇宫之中少不了杀戮、阴谋诡计,夜未央又是个心思歹毒的人,若是让他知道了林初九,饶是夜锦封能救得了林初九,也不一定能保下林氏和初十初十一。
就让她以为自己消失了吧。夜锦封这般想着,目光如炬。
夜锦封离开已有数日没回来。
林初九整日坐在院子里边做事情边勾头往远处的路上望去。
然而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中都没有那个林初九熟悉的英气十足,俊逸潇洒的身影。
后来林初九也不再想着等夜锦封回来了,她站起身拍拍裙角上的尘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账好没找他好好算算呢……不过像他这样的公子哥,该不会记得自己吧。
林初九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夕阳和山峰,想着在家里闲了这么多天,也该是时候去山上采些东西去换钱了。
次日清晨,林初九便同早起的林氏说了声便背起竹篓子带上镰刀和小铲子往山里赶去。
一路上溪水不断,望着路边崖下的山涧,林初九蓦地想起了夜锦封来。
一路上风景优美,林初九都无心观赏,到了一处悬崖边,林初九才勉强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往顺着陡峭的山路往崖下走去。
林初九一边扶着峭壁,一边看着上面有没有长着珍贵的药材。
走了一半的高度,林初九蓦然看见身旁不远处长着一颗硕大的灵芝,看起来已有百年的寿命。
林初九顿时心生欢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采摘。
采到灵芝以后,林初九连忙将它包裹起来放进背篓之中,而后咬着牙往崖上走去。
到了崖顶,林初九地头上已经满是大汗,她瘫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才背着竹篓往山下赶去。
想着这百年灵芝可以换好些钱,可以买好吃的给初十和十一,林初九的心里便高兴了一些,不禁哼起了歌。
林初九一路背着竹篓往镇上走去。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她左顾右盼,慢慢的走了好一会才到了药铺之中。
药铺的老板林朗天已经是林初九的熟人了,是个善良又和气的人,见她来了连忙招呼了她坐下。
林初九冲他笑着摆了摆手,从背篓里拿出灵芝道:“我是来卖灵芝的,这株是百年的灵芝。”
林老板拿着灵芝细瞧了瞧,笑呵呵道:“你每次给的,都是好药材,我信得过你。”
随后便从柜台下掏出银两递给了林初九。
林初九向他道了谢,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姿飒然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还未走近,林朗天便连忙迎了过去,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少东主,您来了。”
来人,正是上官云楚。天机阁的阁主,同时这件药铺也是他的产业。
说起天机阁,便是能搜罗天下所有的情报,是个神秘而又神奇的组织。
每个情报都需要东西来换,有的是钱有的是动物有的是人。
天机阁里的情报从小到大从南到北,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们搜罗不到。
如此组织,太子夜未央和其他的王爷都想要拉拢作为阁主的上官云楚。
然而上官云楚并不喜欢加入皇室的争斗,也看不上他们给的东西。
听到林朗天的话,上官云楚只淡淡地应了声“嗯”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敲了敲桌子,示意林朗天上茶。
林初九见上官云楚一副欠揍的模样顿时翻了个白眼,将柜台上的银两包起来装好就要离开。
然而却听见身后传来上官云楚的声音:“等一等,姑娘,等一下。”
自上官云楚走进药铺以后,他就一直关注着林初九。
尽管她不是什么倾城倾国容貌,然而也有几分美人的韵味,身上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上官云楚一时看呆了,直到林初九要离开时才缓过神来。
他连忙叫住了她,道:“在下有话想同姑娘说。”
林初九一脸疑惑地停下了脚步,给上官云楚递茶的林朗中也怔住了一下,转脸看向林初九。
望了望药铺内,林初九发现药铺内好似只有她一个女子,便转身道:“你在叫我?”
上官云楚勾
', ' ')('起唇角,起身飒然走向林初九冲她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在唤你,美人儿。”
林初九被上官云楚的这声“美人儿”叫的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冲上官云楚摆摆手:“小女子家中还有事,先行一步,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林初九背着竹篓转身就要离开,谁知上官云楚先行一步堵在门口一脸邪笑地望着她,“择日不如撞日,你我有缘分,美人儿莫要推辞。”
林初九听罢咽了口唾沫,“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本公子要和你交个朋友。”上官云楚抬了抬眉头,傲气地说道。
林初九一把推开他,“我没空,赶时间呢。”
眼见林初九一条腿迈出了药铺的门,上官云楚急的一把扯住了她:“那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呗,我去找你。”
望着上官云楚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林初九的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松!手!”
上官云楚见状连忙松开了手,赔笑道:“诶好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
顿了顿,上官云楚又看起来有些委屈巴巴地望着她,“我不是看姑娘太漂亮了,不想错失良机,姑娘你就同在下交个朋友吧,在下保准是个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才怪呢!
林初九在心中腹诽着,若他不说她还有三分信,现在半分都没了。
方才听到林朗天给这个男子喊做少东家,那么自己一定不能得罪他,不然以后就没有人买她的药材了,想到这里,林初九只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既然公子这么诚恳了,那小女子也不好拒绝。”
听罢,上官云楚顿时欣喜起来,他伸手要握住林初九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只能讪讪地落下。
林初九挂着笑容,向他行了一礼,转过身后立马冷下脸来,长长地呼了口气,全然不知上官云楚正眨巴着大眼睛对着林初九的背影痴痴地笑着。
她就是个乡野丫头
“昨儿夜里我出去散步听见村头郑寡妇又头晕了,还一个劲儿地喊疼,可怜见儿了,怎就摊上这么个病根呢。”林氏边打扫屋子边说道。
林初九在隔间听了去,心下转出一念,立马掀了布帘子,走到林氏面前,“娘,你刚才说郑寡妇有头晕症是吗?”
林氏点头,“是啊,都十多年了,她家那位走得早,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哪有闲钱去看病啊,这一拖就拖到现在,年纪大了更是严重。”
“娘,让我试试吧,或许我能治好她的病,其实头晕症很好治疗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复杂,我可以的。”林初九忽然握住林氏的手,表情恳切。
这头晕症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据她的了解只要采得一种叫做天幽草的药材就可治愈,前些日子她去山上打猎,眼瞅着几株,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倒是派上用场了。
林氏看她一眼,“初九,这可不是胡闹,这万一要是治不好,可就是一条人命,咱不能逞那个能啊,郑寡妇平日里对我们也都不错,我们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面坑她。”
“娘,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清楚吗?”说着,林初九就直接把手头上的东西放下,去屋前取了竹篓子,提到了肩上。
“那行,那我等会儿就和郑寡妇去说一下,让她给你留着门。”
林氏跟着走出来,想着之前的事情不免有些多疑,可是林初九是个聪明孩子,或许是她想多了呢。
“初九,那你早去早回,山上多虫蛇,你要不要带点东西啊?”
林氏光是这样喊几句,林初九就已经走远了。
林初九脚步轻快,一遇到和药草有关的事情,整个热都精神了起来,这点小病小灾的对她来说还不是什么难题。
走了几步,刚想上山,就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一回头,只见远处草丛里有几撮冒出来的白色毛毛。
她莞尔一笑,定是那两只老虎,跟着自己又怕她数落,这才悄没声地躲到了里面。
“都出来吧,你们两只家伙难不成害怕我吃了你们不成。”
话音落地,一大一小果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小老虎圆圆的眼睛骨碌骨碌转着,小身子一扭一扭地来到林初九眼底,那只母的紧随其后。
林初九看他们乖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现在采药才是最要紧的,得赶在天黑之前采得,要不然天黑了之后天幽草可就难寻了。
如有神助,林初九刚爬上山就瞅见了几株天幽草,好像是早早就在那里等待她一样。
她赶紧上前,拿到天幽草万事大吉,一人两虎准备下山。
“诶?我瞅见一个好东西。”。林初九眼看着某处,眼睛放光。
昨夜冒了雨头,现下树下长出不少新鲜菌菇,她确认没有毒之后,立刻挖了出来扔进竹篓,看来今晚上可以做个菌菇汤了。
林初九脚步格外轻快,哼了几首小曲儿便到了家。
林氏见她脸上尽是笑模样,帮她把竹篓摘下,问道:“初九,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娘,我把给郑大妈
', ' ')('治病的药采到了,而且还沿路摘了一些菌菇,晚上我们有菌菇汤可以喝了。”
“菌菇?山上的?没有毒吗?从前我也没少见,但都不敢摘的。”林氏隐隐担忧。
“没事,我都已经检查过了,娘,我先去给郑大妈弄药汁,等会儿给她送过去,那菌菇你拿出来放在厨房就好,等我回来我就做。”
“好。”
林氏看着林初九风风火火的样子,心里倒是很开心。
林初九把药汁弄好,装进筒子,快步朝郑寡妇家里走,路上倒是有不少人朝她侧目,也不知道是何用意,她耸耸肩,全当没有看见。
“郑……”林初九来到郑寡妇房间,刚想着敲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赵氏那尖酸刻薄的声音来,她一下子躲到了墙角跟。
“哎呦,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相信林初九那个小贱人的话呢?她一个乡野丫头哪里懂得什么医术,我看啊,分明就是他们林家两母子看你孤家寡人一个,生平好欺负,这才想出这等损招来对付你的。”
郑寡妇不是什么耳根子软的人,但是面对赵氏这种强硬的态度,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砰”地一声,林初九直接把门推开,横冲进来。
“好你个赵氏,我说怎么一路上人都看我,原来是你在背后捅我一刀啊。”
赵氏一见到林初九,当真还是有些懵,可是随即立马站起身来,脸上表情皱巴巴,“林初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思,你害我不成还想着来害郑寡妇,你看她一个人好欺负是不是?我和你说,今天我一定不让你奸计得逞,你别拿你那点所谓的医术来糊弄人,我看你们娘俩儿就是看上郑寡妇家那块地了,你就是想害死她,林初九你真是和你娘一样的心狠手辣,这么一条人命你都不放过。”
“呵。”林初九冷笑一声,直接一步跨到了赵氏面前,自己比她高了几寸,眼中丝毫步伐鄙夷成分,“原来舅母还是这样好心肠的人?当初你要把我和弟弟变卖为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也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赵氏听她这么说,视线忽然朝郑寡妇那边一转,随后红着脸转过眼来,指着林初九骂道:“你个小贱人,你别血口喷人了,我几时卖过你了,我看是你自己想要嫁到老王家里去吧。”
“哦?”林初九樱眉一挑,语气冷飕飕,“舅母,你不是说没有卖过我吗?那又是怎么知道我想要嫁到王家去呢?”
“你!”赵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林初九那张嘴巴撕烂,可是碍于郑寡妇在场,她不好做别的,只好说道:“你别在这里跟我嚼舌根,我再怎么样都是你的舅母,你林初九不喊我一声舅母,直接叫我赵氏,你娘那个小贱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你说谁贱呢?”林初九受几句骂也就罢了,谁知道赵氏咄咄逼人,竟然直接骂到了林氏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啪地一巴掌打在了赵氏的脸上,郑寡妇见状,忍住头晕,立马上前按住了两个人,“哎呦,这亲戚长亲戚短的,你们快别打了,这要是别街坊邻居知道了可不得了了。”
“郑大妈,你别管,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赵氏见林初九态度如此强硬,郑寡妇这边又不好说话,她只好暂时作罢,“贱蹄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赵氏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了。
赵氏病倒了
赵氏走了以后,屋里终于清净了。
“郑大妈,让你看笑话了,这是我给你磨的药汁,你尽管放心喝,但凡有一点不适,你找我,这个药是我刚从山上摘下来的,还趁着新鲜赶紧喝了它,等你喝完了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早保准你没事了。”
郑寡妇一向和林氏交好,也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彼此都有照应。
“初九,你和你娘我都是信得过的,只是我这病也有十多年了,喝了这个药真的就能好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初九,你舅母说的没有错,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村子,你从哪里学的医术啊?”
林初九打非反问,只是打包票,“要是明早你还好不了,你尽管来找我。”
结果第二天这郑寡妇果然来找林初九了,只不过手上还拎着她养了三四年的老母鸡,眉开眼笑的,好不乐哉。
“哎呦,林妹子,你家初九果然是华佗在世啊,我喝了那个药,舒舒服服睡了一觉,早上起来这头也不晕了,身上也有力气了,感觉比那钱老四家的牛还有力气呢。”郑寡妇语气中气十足,一看就是没病没灾的身体了。
在里屋的林初九听到他们说话,立马从屋子里钻出来,笑着说道:“郑大妈,我这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记挂在心上的,这老母鸡你赶紧拿回去啊。”
林氏在旁边应和,“是啊,郑姐儿,平日里你日历也过得紧,可是时常接济我们,这全当是给你的报答了。”
“那可不行,这老母鸡是我给初九的,你这个婆姨不能这样。”郑寡妇笑着,几人气氛和谐。
林初九知道自己不接下,郑寡妇
', ' ')('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于是说道:“这样吧,昨天我上山采药的时候正好摘了些菌菇,昨个儿还剩了些,郑大妈,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晌午就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这老母鸡我也就留下一同做了,咱大伙凑在一起也算是庆祝庆祝了。”
郑寡妇越看林初九越喜欢,连连点头,“好好好。”
林初九拿过老母鸡来,去了屋后面拔鸡毛除内脏。
郑寡妇朝着林氏挤眉弄眼,林氏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
“初九也不小了吧?”郑寡妇说道:“我是看这丫头机灵能干,长得又好看,十里八乡没有一个姑娘能比得过咱初九的,你就没想着给她找个婆家?”
林氏拧眉,“这我还真没有想过。”
“你旁儿敲她几下,给她开开窍,姑娘大了总要嫁人的不是?要实在不行,我给她说媒,这样的什么好的女婿找不到?”
恰在此时,林初九拿着鸡往这边走,两个女人急忙止住了声音,林初九抬头看看极其不自然的两个人,随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低下了头。
林初九用昨晚剩下的菌菇做了小鸡炖蘑菇,汤汁浓郁,香气飘远,就连那两只老虎都要馋得滴口水了。
坐席间,郑寡妇接过林初九递过来的鸡汤,仰头就是干尽,“真是好喝,初九你的厨艺都快赶上镇上的大厨了。”
林初九笑笑,“没有没有。”
初十倒是颇为骄傲地说道:“郑婆婆,我姐姐做的饭可好吃了呢,我觉得她做的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林初九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往他的碗里呈了一块鸡腿,“小鬼头,就你会说话,喏,给你吃个大鸡腿。”
“姐姐偏心,我也要我也要。”十一在旁撒道。
林氏和郑寡妇笑得合不拢嘴,被这两个娃子逗得乐呵呵的。
突然,外面传来砰砰两声,林初九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碗筷呢,就看到林正刚走路带风似的从外面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妹子,你快让初九去看看我家婆娘吧,她头疼得不得了。”
林初九一听赵氏头疼,心里没来由地开心,自顾自地吃肉喝汤,“她不是嚣张吗?这时候知道来求我了?有钱就去镇上自己找郎中,干嘛要来找我。”
“初九!你怎么和你舅舅说话呢?”林氏一向以和善为贵,即便林正刚一家那样对待自己,可她仍觉得大家亲戚一场,该帮的时候还是要帮的,“初九,别吃了,快去看看。”
林初九气不过,可是不想林氏更加难做,只好放下碗筷,问道:“她是怎么个头疼法?”
“就是一大清早就喊着头疼,然后头还有些热。”
看这症状,应该是昨晚上受了风。
林初九拿了几株药草,找纸包了起来,淡淡说道:“走吧。”
林正刚在前带路,还没走到他们家门口,老远就听见赵氏哎呦哎呦的叫着,这是活该!
要不是看在林氏的面子上,她说什么都不会救她的,不如借这个机会吓吓她,也好灭灭她的威风。
林初九走进来,坐到了床边,声音变得格外细软,“哎呦,舅母你昨晚不还是生龙活虎的吗?怎么今天就这副模样了?”
赵氏一听到林初九的声音,立马瞪了过去,“你何苦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林初九,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给我把这头痛治好了。”
林初九一个冷笑甩出来,“舅母,您这头疼我看是治不好了,依我看啊,你这是脑子里有了什么怪东西,除非把你的脑袋打开,然后把那怪东西取出来才可以。”
瞬间,赵氏吓得脸色惨白,可是随后又看到林初九咯咯笑了起来,就知道这个贱丫头在编纂自己,她用尽力气将身子撑起来,拿起床边的木棍,刚想要敲到林初九身上,就被她一手拦住。
林初九再不给她好模样看,一把抓住那木棍拦下来,狠言道:“舅母我实话告诉你,你这是夜里冒了头惹了风寒,虽说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但要是一拖再拖,也是会丢了命的,你是要脸还是要命自己看吧。”
“林初九,你赶紧给我治好!不然有你好受的!”赵氏头疼得再没力气,说了几句话就又倒在了床上。
“要我治也可以,我这药可不是白来的,那是我上山辛辛苦苦采来的,这样吧,你给我三两银子,我便把这药草给你,怎么样?”
赵氏气得都要背过气去了,手都抬不起来,咬牙切齿,“你个小贱人,连亲戚的钱你都赚,你怎么这么心狠手辣?”
“赵氏,你少在这里装好人,当初你还不是要把我和弟弟卖掉好赚钱吗?”
林初九摇晃着手中那几株药草,说道:“这药草也是有期限的,过了时辰可就没效果了。”
赵氏没办法,为了自己的性命,只好答应,让林正刚拿了银子给她,看着那个丫头一脸得意离开,心里更是怀恨在心。
我们又见面了
郑寡妇这病好了以后,走到哪里都说林初九的好,很快林初九的精湛
', ' ')('医术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也有不少外村的人来找她求医。
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上官云楚的耳朵里,一是那日以后他本来就对林初九念念不忘,二来要是能借机要到林初九手上的那张药方,自己的药铺生意定能更加兴隆。
他从林朗天那里得知这几日林初九一直通过药铺卖药,又透过他知道了林初九的住处,立马就上了路。
这几日,林初九通过卖药材赚了点钱,一大早就让林氏带着初十十一去镇上买吃的去了,她坐在屋前磨药,谁知一道沉音突然传入耳朵,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
“美人儿,我们又见面了。”
林初九手一哆嗦,药草从手中坠落在地,她都没有来得及捡起来,再抬头看,她只当是谁,竟然是那天在药铺看到的少东主。
“你怎么在这里?”
“美人儿,我就说我们有缘,我来这山上打猎,没有想到竟然能碰见你,你知道我回去以后一直在想你,我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有缘分,我只是经过这里而已,谁成想我们又见面了。”上官云楚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初九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说道:“是林朗天和你说的我的地址吧。”
上官云楚愣了一下,随即上前,“美人儿不仅长得美,还这么聪明,真是惹人喜爱,这样你都能猜出来,其实是我特地让林朗天看顾你的药草生意的,你一个弱女子,做这个也不容易。”
林初九呵呵一笑,小声嘀咕,“最好别惹你喜爱。”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林初九对他态度冷淡,继续弄自己的药草,“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初九。”
“林初九,好名字,在下上官云楚,你以后叫我云楚就好。”
林初九没搭理他,上官云楚作为天机阁阁主,何时受过这般冷落,没想到这丫头倒是让他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想着要征服她。
“初九姑娘,我就不说暗话了,今日来其实是有正事要和你谈。”
“哦?”林初九手中动作没有停,但是眼睛却有了聚焦,这人能有什么正经事找自己。
上官云楚清清嗓子,“在下听说初九姑娘医术精湛,之前还把一个罹患十年头晕症的寡妇给治好了,那个药方我想要,不知道姑娘可否卖给我?”
一听到卖这个词,林初九立马停下了,现在她的确十分缺钱,光单单是卖药材的话,再加上补贴家用根本就不够用,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开医馆的想法,这倒是个好机会。
“你既然找到我了,那上官公子也算是有诚意,我也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一千两怎么样?”林初九站起身来,坚定说道。
上官云楚突然笑了一下,那笑里有讥诮的成分,让林初九格外不舒服。
“初九姑娘,一千两你也太未免小瞧我上官云楚的诚意了,我给你五千两,你把药方卖给我,要是你不满意,价格你随便提,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手的。”
好一个财大气粗的贵公子!
林初九冷嘁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转尔低眉一笑,“好啊,上官公子既然这么有钱,那直接把整个京城都包下来给我吧。”
上官云楚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知道林初九在开玩笑,“初九姑娘,我是认真的。”
林初九看着上官云楚一副“我有钱我就了不起”的模样,没来由地恶心,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有钱人了,以为钱就能解决一切是吗?
“上官公子,我不得不承认我林初九是没钱,而且现在也十分迫切地需要钱,但是我只拿我该拿的那一份,这个药方我只卖一千两,多一分我都不会要!所以要是你还是想拿钱来压我的话,那么就请你离开吧,我不需要你的钱,钱我可以自己赚,但是我的骨气是你用多少钱都买不去的。”林初九倔强地扬起脸来,上官云楚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盯着后背似的,心底生出一股子恶寒来。
下一秒钟,一种隐隐的兽吠气音传来,嗷呜一声,他立马反应过来,一个闪身避了过去。
纵使上官云楚身怀武功,仍然是措手不及倒在了地上,面前两只老虎,一大一小,眼睛都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味。
“这是……”上官云楚见那只母老虎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忽然想起之前天机阁通传消息的时候曾收到过一副画像,就是这只母老虎,这可是皇家的东西啊,怎么会在林初九家里?
林初九也怕老虎伤到了上官云楚,毕竟他是药铺少东家,估计背景非富即贵,现在她的处境本就堪忧,要是再摊上什么事儿只怕会让林氏更难受的。
她走到两只老虎面前,伸出手去慢慢安抚着他们,“上官公子也看到了,这里不怎么欢迎你,我还是那句话,药方非一千两我不卖,最后说一句,你要是那么有钱,不如拿那些钱去接济镇上的乞丐,他们比我更需要钱。”
上官云楚还想再说话,谁知道那只母老虎又狂吠一声,饶是他也有些受不住,急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故作镇
', ' ')('定,“初九姑娘,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来求药方,并且和姑娘做朋友的,我……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上官云楚立马离开,几步就没了人影。
林初九叹了口气,也许她放弃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但是人穷志不短,人活着就是为了争那一口气,不能失了自己的骨格。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他就叫啊?”
林初九景竟也开始和那两只老虎交流,越看他们越觉得可爱,那只小老虎往林初九的身上蹭了蹭,弄得她脖子痒痒的,她笑个不停。
“你这是在和我撒娇吗?要不我给你们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呢?”林初九转转眼睛。
“我叫初九,初十十一都有了,不如你们就叫十二十三吧,怎么样?”
“嗷呜。”
走出好几步了,上官云楚竟然还能听到那老虎的叫声,吓得他又加快了脚步,不远处的赵氏恰在此时出来晒衣服,瞅见了身穿华服的上官云楚从林家走出来,心中疑惑,“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个公子哥儿,不行我得去看看。”
赵氏在自己的褂子上蹭蹭手上的水,迈着大步,立马走过去拦住了脚步匆匆的上官云楚。
“这位公子,您一看就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吧?”
上官云楚被莫名其妙拦住,心情不怎么好,冷着脸,“我不是。”
“那个奇了怪了,我看你是从林家走出来的是吗?”
上官云楚眼睛一转,这人认识林家的人?
“对,我一早听说初九姑娘医术精湛,所以今日特来买她的药方,只是初九姑娘好像对我有所误会,并不给我药方。”
偷药方
赵氏一听,看来自己赚钱的机会来了。
她一改严肃的脸,嘴角浮现笑意,“哎呦,原来是来找初九的啊,初九是我的侄女儿。”
“侄女儿?”上官云楚仔细看了几眼赵氏,她要是林初九的舅母,说不定知道什么法子。
“我那侄女儿就是这个脾气,大人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晚上我去和她说叨说叨,明早上就能把药方子给你。”
上官云楚持怀疑态度,“真的?”
赵氏见上官云楚长得好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一时之间心血翻涌,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处,差点儿没把他拍死。
“哎呦,我会骗你吗?小官人。”
上官云楚觉得形势不太对,退后一步,躲避着赵氏的触碰,咳了一声,“既然您是初九姑娘的舅母,那一定很了解她吧,那药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赵氏搓搓手,说道:“虽说我们是亲戚,但是初九的脾气有些不太好,就是这个事情还是有些棘手的。”
上官云楚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她的意思,说道:“你要是能问她要到药方的话,我给你二十两银子,怎么样,够不够?”
二十两那可是够他们两年的吃食了。
赵氏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拉住上官云楚的手,“哎呦,那可就谢谢大人了,我晚上就去给您办,对了,明天一早我还在这里等着您。”
“好。”说完,上官云楚立马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这种老女人如狼似虎的,最可怕的,自己还是早些离开得好。
关于林初九的事情,不能全靠她一个人,还得想点别的法子。
“你在看什么呢?”
林正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赵氏站在个路口,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磕了药呢。
赵氏一看到林正刚那个歪瓜裂枣样,顿时没了笑模样,冷冷地转过身去,“你回来了?”
“嗯,今天不景气,没讨到钱。”
“没讨到钱你还有脸回来?”赵氏忽然冷不丁地给了林正刚后背一巴掌,虽说平日里也习惯了她母老虎的一面,可是今日却是更加反常。
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本来他在村里头就抬不起头来了,最近赵氏更是变本加厉,他心里积了怨气。
“这个家还是得靠我,我告诉你,我刚刚碰着一个模样可好的达官贵人,我看他从林家出来,就留心走过去多问了一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个达官贵人是去找林初九那个小贱货买药方的,开价肯定很高,也不知道林初九那个小贱货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那个人,我看他特别想要那个药方子,就和他说今晚帮他搞定,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林正刚见钱眼开,一听到这么多钱眼睛都要直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药方拿到手。
“可是那丫头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既然说了不卖,那肯定是不卖啊,我们又怎么从她手里搞到药方?”林正刚发愁道。
赵氏登时劈了他脑袋一掌,“你长脑子干什么的?我们当然不能明着问她要了,这个小贱人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我早就想治治她了,你等会去邻村王婆子那边要点蒙汗药,你趁着天将黑那会儿把那药给那两只畜生吃了,等
', ' ')('到了晚上我们再偷偷潜进去把那药方偷出来,神不知鬼不觉,轻轻松松就能拿到那二十两。”
“婆娘,还是你聪明啊。”
“那是,还在这里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王婆子拿药?”
“诶,我这就去。”
到了夜里,林正刚趁着那一家四口都在屋子里吃饭,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后,那两只老虎也是警惕的,刚想低吼,那林正刚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直接拿着两块沾了蒙汗药的布捂在了他们的嘴巴上。
顿时,两只老虎觉得头晕目眩,直接瘫在了地上。
林正刚站起身来,拍拍手,朝远处的赵氏招招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搞定了。”
两个人坐在墙角根,听着里面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站起身来。
赵氏:“也不知道那丫头把药方子藏在什么地方,估计是在他们屋里,蒙汗药还有没有?”
林正刚摊手,“没了。”
“算了,直接进吧,给我机灵点,别弄出声音来。”林正刚答应着,提着一颗心潜入房间。
“吱嘎”一声,赵氏没想到这门一推竟然还有动静,吓得赶紧躲到了旁边,可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才知虚惊一场。
她拉着林正刚的袖子,摸黑进了房间。
一路上小心翼翼来到他们睡觉的地方,初十和十一大概是累了,鼾声大作,怪不得刚刚他们推门都没有人醒。
赵氏心中暗喜,擦亮了手中的火折子,火光不算太亮,她照着灯去往床上瞄。
“一,二,三……”
诶?怎么还少了一个人?
“哎呦喂。”赵氏还没有想明白咋回事,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疼得她嗷嗷直叫,林正刚是个胆小的,早就吓得跑出了房间,不知所踪。
这时,房间里噌地亮起来。
林氏睡意浅,眯缝着眼睛问,“初九,怎么回事?”
林初九立马逮着赵氏,捂住她的嘴巴,拖出房间说道:“娘,你们睡吧,厨房里进了偷油吃的老鼠,我去抓着她打两下。”
“行。”林氏打了个哈欠,又睡下了。
“给我老实点!”林初九直接锁住赵氏的喉咙,将其带到了屋子外面,质问道:“说!半夜摸进我们家要做什么?是不是准备偷东西?你以为我那两只老虎是纸糊的,你们那点蒙汗药他们就能晕倒?”
这个死王婆子,竟然卖给她假药。
赵氏仍然不肯服软,一把推开林初九,骂道:“谁要偷你们家东西,就你们这个破屋子,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林初九在自己的手上又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个小棍子,步步紧逼,“你说是不说!你不说我就打到你说。”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棍子就要落下来了,赵氏大病初愈,身上本来就没有劲,心中虽有不快,可想着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就胡乱编了个理由。
“是我肚子饿了,想来找点吃的。”
“真的?”
赵氏态度再次强硬起来,“林初九,你要是不相信那把我打死好了,看看你到时候怎么和族长交代。”
大晚上的,林初九不想和她计较,更何况她还想睡觉呢。
“走吧,我不想和你闹。”
话刚说完,赵氏就跑开了,看她走得那么急,林初九心中不免疑惑。
吓得屁滚尿流
第二天上官云楚并没有等到赵氏,本来就对赵氏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现在希望落空他还是要另寻他法。
他远看着林家已经升起了炊烟,想必这时他们家里人都在,他再稍微用一下手段,她不会不从。
那边,林初九刚做好早饭,林氏就余出来一份拿给郑寡妇,初十和十一想要去看郑寡妇家的母鸡下蛋便一同跟了去,此时家中就她一人。
“初九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吃饭?”
她喝了一口疙瘩汤,正想嚼呢,就听到了上官云楚的声音,这次倒是没有被吓到了,只是那种莫名的抵触更加重了。
她放下碗,将嘴里的饭嚼碎咽了下去,“上官公子,您还真是清闲,我想我昨天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不卖!”
上官云楚倒是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抄起一个板凳坐下来,说道:“初九姑娘,我想你舅母已经和你说了吧,我看你那舅母也挺缺钱的,我……”
“你刚刚说什么?”林初九一听到他提起赵氏,立马神经绷了起来,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上官云楚也有些迷茫,“昨天我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说是你舅母,我就拜托她让她晚上来说服你,结果今天没有等到她。”
好个赵氏,原来是背着她去和上官云楚做交易了,还想借她赚些昧心银子是吗?
“她昨晚来我家偷药方了。”
上官云楚一听,一脸震惊,“偷药方?”
“是啊,都托上官公子的福,昨晚上我们一家人都没有睡个好觉的,我话说的再清楚不过
', ' ')('了,现在我再和你说一遍,就算是你拿着一千两来,我也不会把药方再卖给你了,我绝对不会把药方卖给像你这样的人。”
说完,林初九直接把碗筷摔在了桌子上,起身进了屋子。
上官云楚前后捋了一遍,都怪昨天遇见的那个婆娘,要不是她或许他还有谈判的机会,他回去之后立马派人调查,查到了赵氏,直接找人把他家半亩地都祸害了。
敢惹他天机阁阁主,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赵氏莫名其妙被人弄了这么一出,一早把气洒在了林正刚身上,他更是看她不顺眼了。
话分两处,夜锦封回到皇宫之后,担心林初九,立马让追风去一路调查林初九的消息,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回来了。
“王爷,追风回来了。”小厮上来通传。
夜锦封立马将手中的兵书放下,说道:“快让他进来。”
“是。”
追风这一路上那是紧赶慢赶,生怕让他家小王爷等急了,也不知道林初九那丫头有什么本事,竟然能把京城里的小王爷给迷得头晕目眩的,他家王爷要什么样的王妃要不到啊,偏偏看上那么个野丫头。
“王爷。”追风拱手行礼,夜锦封抬手,“起来吧,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追风说道:“前些日子林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最近不太一样。”
“哦?”夜锦封来了兴致,“哪里不一样?”
“林姑娘开始和镇上的药铺来往密切,说是在那个药铺寄卖药材,这倒是没什么,只是那个药铺的少东家是天机阁阁主上官云楚。”
“是他?”夜锦封皱紧了眉头。
“而且最近那个上官云楚貌似一直缠着林姑娘,想要从林姑娘手中得到什么药方,一直纠缠她。”
夜锦封一脸冰寒,握紧了拳头,“好一个上官云楚,敢动我的人,他不是醉心于江湖,无心于朝政吗?那我就成全他,让他连本带利有去无回,直接滚回他的深山老林。”
追风看着他的眼睛,不免心中也跟着打了个颤,“王爷,您的意思是?”
“附耳过来。”
“是。”
赵氏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自己的家田被毁是上官云楚动的手,她尽会挑软柿子捏,不敢对上官云楚有什么动作,只好背地里将这件事情的过错全部推给了林初九。
“要不是那个小贱人,咱家田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凭什么他们现在日子过得好了,我们就要受罪,她不是天天采药吗?你,去捉几条蛇出来,放到她经常走的山路上去,我非得吓吓她。”赵氏恨切切地朝林正刚说道。
林正刚哪有那个胆子去抓蛇,寻了个由头说要去镇上,赵氏破口大骂,气得她只好亲自上阵。
天还没黑,林初九趁着太阳落山前还想再去摘点草药,她背上竹篓,和林氏打了声招呼就上了路。
她刚走出家门没几步,就看到赵氏邻居沈富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林初九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赵氏远远瞧着女主要往山上走,立马先她一步上了山,然后左右寻觅着蛇,却怎么都找不到。
忽地,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子,再看过去,只见一条粗长的蛇吐着信子,仗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吃入肚似的。
“啊!”她尖叫出声,吓得屁滚尿流,整个裤裆都湿透了。
林初九拿着那条蛇,吓得前仰后合的,早在来的路上那个沈富就把赵氏和林正刚的谈话告诉她了,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舅母,你不是想要抓蛇吗?我替你抓来了,你来拿啊?”
赵氏不解气,躲在树后面,手不住地发颤,“破落蹄子,你给我等着,老娘早晚有一天要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的。”
“是吗?”林初九立马上前,吓得赵氏提着裤子就滚下了山。
林初九冷哼一声,随即将那只蛇弄死,看来晚上能做个蛇汤喝了。
厨房里泛起香气,初十还有十一一回来就钻到了厨房,“姐姐,你在做什么啊?”
“蛇汤。”
“啊!蛇!”初十和十一毕竟年纪还小,哪里吃过蛇呢,吓得立马钻到林氏的怀里去。
“娘,姐姐在做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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