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被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话噎着了,“收你为徒,教你什么?”
“我要学功夫打坏人。”魏小狗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着光。
小龙不禁被逗笑了:“傻子,好好读你的书,以后考个状元不更好?”说罢,推推搡搡将小孩推到一边,“回家吃饭去吧,别跟着了。”
魏小狗听到小龙这么说,也不敢跟着了,只好目送一行人过了河,去到村东魏富贵家门口。
魏家村大多是土坯房子,魏富贵家看着更富裕一些,是一座石头加土坯的四合院,
老刘头上去叫了门,门里出来个年过半百的婆子,身材矮小,穿着锦缎厚棉袄,头发一根不落的挽在脑后,薄薄的嘴唇刻薄的撇着,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
看到门口的林二姐,婆子眼睛微微眯起来,眼角皱纹更深了些,就像干瘪的像脱了水的萝卜。
“婆婆。”林二姐开口叫人,声音恭顺懦弱。
“怎么是你?此处已不是你家,快走快走。”婆子说罢就要关门避客。
林小六出手将门推开,瓮声瓮气的说:“衙门办案。”
婆子力气不及,吓得缩手躲在一旁,待看清林小六一身衙役服,立马陪上了笑:“官老爷,何事呀?”
莫致之上前一步:“宛兴县捕头办案。”说完自顾自迈步进门,几人跟着络绎进了庭院。
婆子见到衙役这般动作,脸色一变却瞬间如常,只抓紧大门的手在微微发抖。
小龙首先在庭院里找了个椅子,抹了好几遍,方才请萧世幸坐下,萧世幸四下打量,又拉过一张椅子,才坐进没擦过的椅子,莫致之笑了笑,领了情,坐进干净椅子,朝着门口叫道:“魏大娘,进来说话吧。”
第7章.罐葬
魏家四合院中四面墙上均贴满了符文,虽不知作何用途,但也知魏大娘是迷信之人。
魏大娘殷勤端上茶水待客,林二姐急忙上手帮忙,却被魏大娘漠然拦住,“我的家事,林娘子还是莫插手的好。”
林二姐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想到嫁过来之后尽心伺候婆母,如今却被婆母视作外人,一时心中凄苦,站在院中,红了眼圈。
林小六脸色变了几变,终是说:“二姐,坐吧,她既是主人,合该伺候客人。”
莫致之心中也是不忿,冷声问道:“魏大娘,不知魏富贵可在家中?”
魏大娘看向莫致之,脸上立即堆了笑,变脸速度堪比翻书,“哎呦,可不巧了,富贵身体不适,现在屋中养病,恐病气过给贵客,还是不见的好,若有事寻他,同我说道也是一样的。”说完仍旧笑眯眯,故作一副和蔼模样。
莫致之哪里不知道这些说法都是托辞,如此看来,魏大娘是存了心不要林二姐见相公,瞧着一脸期盼的林二姐和一脸伪笑的魏大娘,莫致之颇有些无奈。
林二姐忽然朝着魏大娘跪了下来:“婆母,都是儿媳不好,请婆母看在儿媳嫁入魏家一直恪守本分,准我见一见相公。”
“慢着,可不能叫相公了,你已不是我魏家人了。”魏大娘连忙避开,“富贵病了,见不了客。”嘴上仍是咬紧话头不松口。
林二姐无奈,只得跪向堂屋,声泪俱下喊道:“相公,奴家但求见一面,别无他求,只一面,即便当场死了,烧成了灰,散了去,也心甘情愿,相公~”
声音凄厉,如泣如诉,情意切切,哀痛欲绝,饶是铁石心肠听了也要心软。
莫致之抬眸看向堂屋,只看到屋门内黑洞洞的,偶尔有风吹动屋顶茅草,但屋中没有任何动静。
林二姐再忍不住,趴伏在地,痛哭不止。
莫致之心头微痛,急忙上前将林二姐搀扶起来,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二姐莫哭,此等负心之人,还求他作甚?自此以后,恩断情绝罢了。”
林二姐无力倚在莫致之怀中,恸哭说道:“我本善良,平生未过亏心事,老天爷何苦作践我。”
哭声哀痛,林小六瞬间也红了眼眶,老刘头叹了口气,自顾自点了旱烟来抽。
“这哪里是老天作践,分明是人心叵测。”莫致之甚为气愤,言语中气息微颤。
萧世幸蓦地抬眼,幽深眸色闪过一丝怒意,嘴角却扯出一丝弧度,“小龙,将人捉出来,看谁敢阻拦。”
小龙早就憋了火气跃跃欲试,听到萧世幸发了话,转身就要进屋。
魏大娘急忙来拦,小龙身法敏捷,岂是她能拦得住的,几步就绕开了人,蹿进屋子,不一会就听到屋内传出各种碰撞翻倒之声,魏大娘急的在院中直跺脚。
不多时,小龙拎出来个男人来,大步回到院中,将人随手丢在地上。
男人被丢到地上,顺势打了个滚,才狼狈自地上爬起,扭转了脸,竟是不愿抬头面见他人。
“哎呦。”魏大娘叫着,匆忙挡在儿子面前,脸上终是收了笑容,看向众人的眼神愤恨起来:“各位大人怎能做出如此强盗行为。”
小龙轻蔑说道:“屋中一堆吃食玩意儿,这男子一副做派,可不像有病的样子。”
莫致之仔细打量男人,魏富贵身穿墨绿色锦缎厚棉袍,模样还算周正,只是薄唇嘴角下垂,同母亲一般显得刻薄无情。
林二姐自莫致之怀中挣出,眼中含泪颤声问道:“相公,当年嫁入魏家,相公说了会待我一世好,相公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