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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确切地形容自己的性格——在人际关系这方面。
我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又不想这样的在意。
我装作洒脱的冷漠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一样,什么也不说出口。
是因为我想要保持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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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在他们遇到什么事情向我求助的时候,尽管我不善言辞不会安慰人,我也尽力地让对方感到舒服。
但有时候他们问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总是会摇摇头。
我把事情都藏在了摇头里,像是黑银色窗框背后的艳红的花,被一片深色,盖住不见踪影。
久而久之,他们都这样离开,或者渐行渐远——不过,这二者大概没有区别。
毕竟啊,一个不肯分享故事的人,总是有内心里不与人亲近的嫌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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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说出来过。
旧人物。
尹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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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坦诚了我的所有经历,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那时候没戳穿我。
可我期望着她的安慰。
她却说,“每个人都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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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反应慢又耳根子软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只会觉得对方的话值得赞同。
我记得我当时点了点头,内心也觉得她说得很对,还立即耐下心来听她讲的别人的故事。
但是后来,我每晚的噩梦都少不了那个场景。
“每个人都有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
“每个人都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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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印在我脑子里一样,她的脸和这句话一起出现,我就会荒谬地惊醒过来。
其实确实也不是什么错误才对,毕竟我们其实不熟,只是我单方面想追求她,才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当做秘密的事情。
她当时讲完了别人的故事,就对自己的事侃侃而谈。
我还以为她也在分享自己的秘密,后来才觉出来,原来自己的故事,是能够当做换取信任的筹码的啊。
可后来即使知道了这样,我也不再想对着谁说出自己的事情和想法。
干涩的安慰,空洞的劝解,以及没有意义的倾听,都像那句话一样,那句,
“每个人都有故事”,杀伤力是一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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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不出口的。”我抬起头,与低头的莫群离得很近。
他的嘴唇轻轻印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柔又纯洁的一吻。
“谷一禾。”他没说别的话,只是叫着我的名字。
“你好些了吗?”我打断了他,“舒服些吗?”
“嗯?啊,还好。”他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他呕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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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谷一禾,”他停顿了一下,却迟迟没有下文。
我觉得他仿佛在给我施加压力,用他温柔地环抱着我的手臂,还有距离我不远的面庞。
可该说的话,他想讲出来的话...
他想说的是——
你应该对我说出口。
我是你最亲密的人。
我爱你,并且你也爱我。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过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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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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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从他的眼睛里察觉了那些文字,他却一个字也不吐露出来,就好像是用我坚持的这种′不说话′来向我示威似的。
“莫群!”我把他扑倒在床上。
他显然没使着力气,轻松就倒在了柔软的床垫。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非常的情绪化,也非常的理想化!
你有你的病,我也有我的病。
我能从容地接受你的那么多面、以及那么多次发疯,甚至觉得习惯和适应,说明我是爱你的,不是吗?
我尊重和理解了你的病,你难道不该理解我的吗?
我不愿意说出口的,不想要说出口的,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语言来表达出来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让我再说一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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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猜测的话,再契合的爱人,都有可能会出错的。就像你现在,”他用一只手帮我别了别头发,露出一个笑容,“不是也猜错了吗?我的想法。”
“什、什么?”我瞪着眼睛看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怎么可能猜错莫群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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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让你再回顾一遍过去的痛苦回忆,只是想说,以后遇到什么,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他趁我不备,挺身吻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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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是好的。
可我一时还
', ' ')('无法接受他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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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不到呢?”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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