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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谈理想化的恋爱,谷一禾,”他说,“不能一直靠极少的语言和大量的感知来体察爱人,不能失去言语表达,尤其在面对和情感有关的事情,或是人际的事情,无言的沉默只会让我们陷入误解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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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不到呢。
“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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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天晚上并没有获得一个很美好的结局。
说是不欢而散或许有些过分,毕竟最后只是我关了灯,凭借着突然的黑暗打断了这件争执而已。
我们就这样在床上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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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群坚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觉得他这次过分得很,同时又怀疑着这份感情。
我一瞬间想起尹艺。
那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呢?
我笑着回答她:嗯,是啊,我也这样认为的。
心里面也随着面上一样地认同她。
直到结束对话的片刻之后,虚假的面具才从心里摘下来。
我讨厌披着假皮的自己,反应来不及反驳,只顾着迎合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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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不同,面对莫群,其实或许我已经说出来很多了。
我说出来我和他意见相左这件事——尽管是为了以后不再′开口′。
在这件事上,我和我自己的话矛盾,同时又下意识向莫群展示出了真实的我自己。
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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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对于和莫群争吵这件事有些后悔了。
或许他说得很对,我确实应该把想法说出来,不应该叫人去猜。
可我对爱情这种东西,有着永不磨灭的美好幻想——尽管我这个人心理已经有不少的创伤了,——但我仍然期盼着有谁,仿佛是上天为我安排好的爱人一样。
和我心有灵犀的、完全默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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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种人根本就不存在吧。
我难道又犯了那样的错误?
像是对尹艺一样的,在爱上她的时候把她高高地捧上神坛,在出现差错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跳下来。
虽说是放弃了一样的,可此后还会反复。
我对莫群,难道也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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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病真的没有好——和那种不完全治愈不太一样,——以至于我的思维有时十分跳脱。
对吗?据说是躁狂的一种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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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好像是因为我高中的时候不太肯吃药。
米氮平、碳酸锂、舍曲林,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调节神经的奇奇怪怪的胶囊和药片。
太多了,颜色也是,药的数量也是。
我一开始还循规蹈矩地每次都按医生的嘱咐吃着,后来忘记了一次,以后也就以此为借口忘记第二次第三次了。
再到后来,了解到那些药的一些属性,比如碳酸锂其实是有毒的,然后治疗双相的药大部分都会让人发胖,于是我就不太想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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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真的很怕死,又过于注重体面,这两个原因下,我就放弃吃药了。
我当时想,也有可能我其实没病呢。
毕竟所谓的诊断不过是一些机器的检查、精简的测评问卷,以及医生的面诊。
或许不准,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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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段时间之后。
′我有病′这个想法再次袭上我的脑海。
我太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太讨厌和人交流,太讨厌出乎意料地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声音,心情的好坏以及思维的迅速与怠惰都在一瞬间急剧转变。
我是双相。
这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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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说得太远了。
不过这也是双相患者难以避免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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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难过。
也这样没有来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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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就这样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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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去背对着莫群,把声音都压在枕头上,泪水沾湿了那一半枕头。
“对不起。”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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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清自己在哭什么委屈什么,更说不上这件事情就是莫群错了,可听到他的道歉,我莫名其妙地就舒服很多。
他把我拉到他的怀里。
“对不起,谷一禾。”他说,手摩痧着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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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并不温暖,甚至比我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还要冷一些。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是我错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哭声还没停下来,赶紧抹了抹眼泪,“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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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群,”我说,还残留着一
', ' ')('点哭腔,“你能亲我吗?”
他听了低下头,侧着身把唇印在我的唇上,动作缓慢得像是进行什么郑重的仪式似的。
我能感觉到我们的唇相互贴合,尽管唇形不同,但确实有一种完全重合的错觉,像是我们的灵魂也那样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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