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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最后,我离开之前,付平又对我露出了有点忧郁的笑容,“我没人探视,万警官。”
像是苦笑,也像是陷阱。
我毫不犹豫地踩进去,面上还装作不甚乐意的样子,“好吧。”
我拉上门离开,没错过付平脸上渐深的笑意。
他当晚就被带到了拘留所。
我被队长叫到外面目送同事离开的车。
“你和他在里面聊的,我都听到了。”
“是,队长。”
“是什么是?现在别叫队长了,你们认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怕...”
“再怎么样也不要违纪,除非你遇到非这样不可才会避免一生都后悔的情况,”队长有些严肃地看着我,他的眼圈有点红了。
我虽然不能明确地感知那种情绪,但明白了他的话,“知道了,覃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覃哥....”
“我没事,晚上风大,”他捂了捂眼睛往回走,“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我回家的路上预约了探视。
然后那天晚上就怎么都难以入睡了,付平的脸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闪现,他的身体,一瞬的裸露在我面前而已,我竟然记得那么深刻。
甚至脑子里都排演了我去看他然后立即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穿什么呢?我想。
家属去探望的话,不用穿制...
家属!
我抿了抿嘴,在一片黑暗里不禁又染上一点兴奋的气息。
预约的时间是在第四天的下班之后——虽然并不算是完全意义的下班,我带了一些吃的给他,开车去拘留所。
拘留所突然给我打电话,“万小姐,您预约的探视182号被拘留人付平,有人和您冲突,按规定一般被拘留人拘留期间只能被探视一次,被拘留人付平选择了另一位探视,所以您的探视被取消了,十分抱歉。”
“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别的好话,“知道了。”
刚好变绿灯,我踩着油门冲出去,着急想看看让付平选择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把车停在拘留所门口的一侧,突然意识到拘留所只说是被拘留人冲突,也没说时间是怎样啊,就当那位探视人也是现在过来吧。
黄昏一点点逼近,一辆高级的复古车停在门口,一个中年男人走下车。
他在门口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登记了信息进去,十分钟左右,他走出来,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似的。
我有些气闷。
手机这时又响起来,“万警官啊,”付平带点湿意的声音传来。
“嗯?不是说没人探视你吗?”我忽略了这一点,朝他抱怨着。
“抱歉抱歉,事出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他说,“这不是专门打电话给你道歉吗?”
“你找警察借了电话?”我故意问。
“是啊...”付平声音不改地撒谎。
据我所知,拘留所的通信和探视一样,都是需要预约的,被拘留人一般最多有三次打电话的机会,但都要向上提交申请,通过批准后才能打电话。
并不是立即想打就可以打,也不可能向警察借的到电话,而是,他事先预料到这一切,早就想好要放另一个人进去,打电话向我道歉也是早就考虑好的。
“这样啊,”我也平静地应和,莫名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付平再次开口,“在我出去的那天,你可以来接我吗?”
“当然。”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像是女高中生垂头丧气之后,仍然被心上人看似亲近的行为蛊惑。
我被付平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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