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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1 / 1)

太开心, 没哭过, 所以此刻也不会因为柳湛掉眼泪。

若真要说伤心,独他那句“回家”, 惹她忆起扬州亲友,心头发酸,虽然杀了裴改之,犹有悲愤。

柳湛始终目不转睛盯着萍萍,自然睹见她脸上淡漠,愈发苦涩,抬头望天, 免得两泪交流。

他想让她别这样说话, 别这幅表情, 却又顾忌着说出口萍萍误会了, 以为他居高临下勒令。

良久,柳湛哽咽央求:“萍萍——”不敢再喊她娘子,想起没名分的话, 又想捅自己千百刀,“你和我说说话吧。”

柳湛身后随侍惧震,天下一人的官家竟如此低声下气。

“我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萍萍婉拒, 看向襁褓:“我要去找堂主,给这女婴登记,安排托管。”

她有理有据,柳湛只能扯嘴角,赔笑:“那你先忙。”

他说得很轻,觉得自己有点有气无力。

萍萍已转看向另一位娘子和张安,同他二人解释女婴来历。说完萍萍就往正堂走,赵冬笋自觉送佛送到西,他捡的女婴,自然要有始有终,一道去了。

另一位小娘子是拾柴归家,牵起女童,亦同路。至于张安,他沉默最久,最后开口:“今日鄙人刚好是来整理人员名册的,待会可以帮着登记。”

萍萍点头:“我知道,堂主和我说过了,嘱咐我和你一道整理。”

四大两小,一齐远离,原地很快只剩下青山褐石,柳湛和他的随侍们。

官家自降身份,辛苦寻人,却吃了小娘子闭门羹,自有随侍忿忿不平,狠瞪萍萍背影,亦有随侍建议:“郎君,实在不行,将萍娘子绑回东京?”

千乘之王,生杀予夺,没有什么不对。

柳湛却振袖呵斥:“放肆,掌嘴!”

说话的随侍旋即跪地自掴。

柳湛脸色晦暗,自己如果那样做,和萍萍越发没有回旋余地。

他看着随侍已经泛红的脸,叹了口气:“起来吧,这样的话今后不要再提。”

随侍齐齐应声:“属下遵命!”

柳湛迈步,亦朝正堂方向走,他可以等,等萍萍忙完。他可以排在女婴,甚至那铁匠和书生的后面,谁叫他们没名分,他也没有。

柳湛思及此,无声苦笑,又暗暗告诫自己,若想做回萍萍的官人,那天子与铁匠书生贵贱有别的念头,千万不能被她知晓。

他悄然跟在萍萍后面十来步距离,不敢靠太近了,众随侍又落柳湛身后十余步。

前方,赵冬笋正瞟着萍萍道:“你这一天天的,既养花又要做名册,辛苦啊。”

萍萍一笑,亦看赵冬笋一眼:“若说辛苦,怎及撑船打铁磨豆腐。”

赵冬笋收下萍萍的目光,哈哈大笑。

其实他这两回来,的确对萍萍生出了些想法——倒不是因为二人多熟,有多了解,只是萍萍偏丰腴,赵冬笋觉得应该好生养,毕竟他前头亡故的娘子,就是因为人瘦盆骨窄,生不下来,一尸两命。

但方才瞧那自称萍萍夫君的男子,无论样貌、气派,皆一等一,他说一口流利官话,穿的圆领袍上暗走的都是金线,真金子。

后面还跟乌泱泱那么多下人,也都气度不凡。

男子肯定是大贵人,自己一个打铁的,哪里惹得起,赵冬笋就在这几步路间歇了心思。

待安顿好女童,赵冬笋即刻告辞下山。

另一位小娘子亦早离开,只剩下张安和萍萍整理名册,山上潮湿,一打开许多页墨迹洇染,看不清记录。

半本废了,要重誊抄。

萍萍俯仰,将存放名册的库房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防水还好:“得想个防潮除湿的法子。”

她记得扬州梅雨天都用木炭,善堂可以效仿。

张安旋即感叹:“据说燎沉香可以防潮,但沉香太贵,我们都还没见过。”

“不用沉香,”萍萍看向张安,“木炭也可以。”

四目相对那一刹,张安本能避开,怕瞧见萍萍眼中“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讥色,但挪了眼后,脑子才比动作慢一拍反应——萍萍眸中没有讥色,她就是正常告知。

张安又后悔方才避开对视了。

他想重新对视,萍萍却已朝库房外走:“先抄吧,抄好我去和堂主说。”

“哦,好。”张安急忙赶上。

柳湛伫在远处,注视萍萍和书生一前一后,从那门窗紧闭的库房出来。

二人已经离开许久,柳湛袖下仍紧紧攥着两拳——他方才还大度地想可以排队,这短短几刹,就忍不住要冲进去。

柳湛拳松开又攥,快步跟上二人。

萍萍和张安轻车熟路,来到次间——自打头回做账后,二人共事,都挑这间有两张桌子的,各做各的。

张安誊抄洇染的,萍萍补录近半年的记录——生老病死,短短六个月,善堂里有人故去,亦迎来许多新生。大多数女婴不知来处,只能先记下何月何日,于何处捡的,然后将入堂这一日定为生辰。

柳湛始终伫在树影后,静眺次间。

这回他比方才冷静些,因为次间开了窗子。

但仍目不转睛。

一会温情脉脉地想,原来她现在过的是这样的生活,一会又觉萍萍提笔垂首,专注的样子闪闪发光,到最后,竟对那书生生出一丝妒忌,想代替他坐到那张桌后。

柳湛听见身后有窃窃私语,皱了下眉,依旧凝视萍萍,不予理会。

这一下午,总有人因为各种事,恰巧从柳湛前边、后边、侧边路过。

殊不知,他和萍萍那一段花房前的拉扯,由拾柴小娘子起头,一传十,十传百,迅速传遍善堂。

大伙都聚在同一间房里,隔着窗户瞅大树底下,议论纷纷:“世上哪找的?这么俊的人。”

“瞧着非富即贵,不知打哪来的?”

柳湛不出声,大伙单看的仅一张脸,越瞅心情越好。婆子和小娘子们不禁嗑起瓜子,连堂主都来凑热闹:“呸——”

先吐瓜子,再说话:“这么好奇,直接去问他呀!”

“不敢,没瞧见这大官人身后的木桩子,都戴着剑呢。”

“你们不敢我去问!”有大胆的小娘子挑着下巴出去,临到柳湛近前,却怯了,转向随侍们打听。

随侍们守口如瓶,问来问去,只说柳湛是家中郎君。

“还是个家主?”

“我说非富即贵吧!”

“如此贵人,一直杵在那里望萍萍,要说两人没点什么我还真不信。”

“就是,站了两个多时辰了,望妇石呀!”

……

这天下午,善堂炒的瓜子消耗得特别快。

投在柳湛靴前的光线渐渐挪位,他从午后一直杵到了快酉时,才等到萍萍从次间出来。

柳湛疾步迎上,该轮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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