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白玉瓶中的兰花叶子依然青翠欲滴,只是纪千尘晚间没来给它洒水。少了那缕荷香,就像失了一缕精魂。
身边研墨的人,又换回了王才,凤决有那么一瞬的失神。人道是红袖添香,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不知不觉地留恋。
凤决敛了心神,如往常一般看书写字。王才见他晚膳时被搅和得比平时吃得更少,便命厨房备了宵夜。
王才端着宵夜回来时,还带来一个简陋的小册子:“厨房的嬷嬷发现凌宝儿落了这个,奴才连人一块儿带来了,殿下可要过目?”
凤决一言不发地接过来,看了几页,便垂了眼睑。橘黄色的烛光照在他如玉般的俊颜上,琥珀色的眸底更见幽深。
“叫进来吧。”
那嬷嬷被唤进来,十分拘谨,跪在地上慌忙解释:“殿下,鱼汤是宝儿姑娘一个人做的,老奴并未经手。”
“没问你这个。”凤决淡淡道,“她做汤的时候,你全程都在?”
嬷嬷悄悄瞟了眼王才,老实应道:“是。”
王才吩咐过,做鱼的过程都得盯着。可她老眼昏花,怎知鱼丸子里还有鱼刺没剔干净?若说行刺,可别连累了她。
“她可同你说过些什么?”凌宝儿废话多,在厨房待了半天,肯定聊了不少。“拣要紧的说。”
“是。”嬷嬷被他吓得颤颤巍巍,“宝儿姑娘说,殿下饮食上清淡惯了,若是油气重了,即便当时吃下去没事,过会子必定不受用,汤里的浮油得吸干净才好。”
凤决浓黑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神色未改:“还有呢?”
“宝儿姑娘说,殿下喜不喜欢这汤,关键在如何去腥。若全靠葱姜,则味道太重,不若先将鱼块浸于淡茶水一刻钟,煮汤时再加些菇子去腥提鲜。还有,只能用姜汁,姜末子得弄走。宝儿姑娘可真是讲究。”
凤决斜靠在椅中,半晌不说话。王才一时猜不透主子在想什么,便向嬷嬷提醒道:“拣重点说。”
嬷嬷更琢磨不透殿下的心思,又不敢不回话,只得搜肠刮肚,想着与殿下相关的,必定是要紧的。
“对了,宝儿姑娘还说,听闻殿下是征战回朝后便没甚胃口。若非伤了脾胃,那只能是心病,想必是见的血腥多了,心中抑郁,这才有了忌讳。”
凤决搁在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