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决坏笑了一声,递了杯酒在她手中,自己拿了另一杯。“栖栖且喝完合卺酒,再试试我的腰腿好不好。”
“……”她红了脸,不作声了。栖栖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更主要的是,他叫起来分外温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声音像春回大地时,解了冻的河流,像冰封的泥土里探出融融的绿意。那声音与他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感觉全不一样,他自甘堕入滚滚红尘,求一场酣畅淋漓、男欢女爱。
饮了合卺酒,他白玉似的脸颊也泛起绯红。原本就是喝了酒回来的,虽不是瑶池玉露、宫廷佳酿,却是更加醉人。
他将两人的酒杯都放回桌上,长而浓密的眼睫底下眸光深邃,他泛了红的眉眼分外俊美,尤其是眼尾那挑起的一抹酡色,平添诱人的魅惑。
他缓缓抚过她大红的嫁衣,像是在欣赏她做新娘的样子,又像只是要将她胸前每一道褶皱抚平。
修长优雅的手指蓦地扯开了她衣侧的系带,接下来,一点一点解她的扣子,凤决显得极有耐心。
纪千尘渐渐地连耳根都红得彻底,她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昨夜姚大婶怕她不懂,特意来教过她。姚大婶说,她先出嫁便先教她,等晓禾嫁人,再教晓禾一遍。那语气,当真是拿她当闺女。
其实,纪千尘是个现代人,虽没吃过猪肉,却见过满地猪跑。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只是,真到了坐在他怀里,靠得这样近,默默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她还是有点紧张。
她侍候了凤决这么久,今晚,他第一次亲手为她宽衣,也是第一次叫她栖栖,还将会有许多个第一次……
婚服从肩头落下,露出素白柔软的中衣,凤决想起夏天她欠得流口水却没吃到的冰碗荔枝,雪白的肉,滑嫩勾人。他开始动手取下她头上的珠钗,瞧着与素白的衣裳不相衬。
纪千尘这才反应过来,动手和他比手速,她可不想自己只剩了肚兜的时候,眼前这人还衣冠齐整。那她岂不是吃亏?
她手心都攥出了汗,坐在他腿上施展不开,再加上生怕慢了,平日里做得熟练的事,今日却磕磕绊绊起来。
她解个扣子,像是生拉硬拽,凤决忍不住勾起薄唇,眯了眯眼:“栖栖竟是这般着急么?”
“……”纪千尘“嘿嘿”地笑了一声。不知道现在说“不急”,还来不来得及挽回自己的淑女形象?
床上早已经换了崭新的红帐红被,俩人终于相拥着滚进被里,凤决搂着她,低头落下细细碎碎的吻,纪千尘觉得,自己像是又飘在水里浮浮沉沉。
两世的初遇,她分不清自己是纪千尘还是凌宝儿,或许,她都是。她在水里不上不下地扑腾,快要吸不着气,她不顾一切地抱紧眼前的人,攀住他的脖子。他是她的浮木,是她的渡船,是她的彼岸。
他一边是抑制不住的情迷,一边又时时留意着她的感受。俩人都是生平头一回,又是难受又是向往。他像抱着个易碎的宝贝,想拼命地攥紧,又怕它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