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宓姿不敢相信她说的任何话,暂时保持沉默,敌不动我不动。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上官静婉说话时,盯着苏宓姿的脸,一丝一毫都不愿意放过,“是不是抢了年沛山,你便在心里窃喜,觉得我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里?是不是这样,你就觉得自己有资格嘲笑我?”
抢了年沛山,让上官静婉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这是苏宓姿的最初目的。
但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你要嫁给谁,我都没意见。从今往后,我也不想和你比。”
苏宓姿的语气平静,她还有可以怀孕的希望,现在根本就不介意上官静婉的人生如何,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
可就是这样简单一句话,几乎让上官静婉气得晕过去:“你以为你是谁,竟然肖想和我比?“
这声音真是尖利,苏宓姿侧身而过,去找婆母回府。
才到婆母的厢房门口,苏宓姿发现春笺正猫着腰在门上听墙角。
这样不好吧,苏宓姿招手,让春笺过来。
若是让婆母知道,怕是又是一场震怒。
春笺听得津津有味,对着苏宓姿疯狂招手,指着房里头,一脸的得意。
苏宓姿咬牙,提着裙子猫腰过去,便听到房里的妈子正在说:“爷这回是真的是太不顾念老夫人您的面儿了。”
“哎,能怎么办?都说娶了媳妇便忘了娘,此话不假。”年老夫人长吁短叹,“当着他娘老子的面,竟然维护刚进门的媳妇,说他同她才是最亲。”
这事虽过去了好些天,老夫人心里还是不舒服。
从年沛山在京城崭露头角,这张妈妈便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便安慰她:“您也只能放宽些心。您希望爷开心幸福,他得偿所愿,便是最大的幸福。从今往后,也是他与新夫人互相扶持,是最亲近的人。爷这话通透,您该为他高兴啊。”
“我当然知道这小子通透,”老夫人长叹一声,似乎仍旧心有不甘,“他就是再通透,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年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抚掌嗟叹。
·
下午,苏宓姿跟着婆母回了府中,便急忙关上房门,与春笺讲悄悄话。
春笺听墙角更多,包括那天老夫人叫年沛山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年沛山看着没有心眼子,但他也算是抓大放小了,先找春黛问了情况,再去听母亲怎么说。
年老夫人当然是说这苏宓姿耍性子,才进来一日,便这般的任性。
年沛山也是厉害,没说谁对谁错,先是叫窦智关了门,接着跪在地上,给母亲请罪。
一是感念母亲养育之恩艰难,他做儿子的,必然是不该让母亲生气。
二是说明他想要的,不过是和苏宓姿姻缘和顺。而这必然也是母亲想要的。
三是反问:若他与宓姿分开,母亲认为他会开心?这真的是母亲想要的?
据说,当时老夫人久久没说话,一个劲流眼泪,最后只是说:“木已成舟,你这小子当初若肯听我的,不要搅入朝堂中……哎,说什么都晚了……”
这些都是春笺拼凑得来的信息,苏宓姿很想知道,为何婆母要说“搅入朝堂”中,便是“木已成舟”?
三年一次科举,许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这条道上挤,也要闯入这名利场,个个恨不得青史留名。
为何,婆母这般的反感年沛山进朝堂?
突然,外头春黛敲门:“夫人,食材都准备好了。”
从法华寺回来,苏宓姿便吩咐春黛准备些食材,她要做一桌饭给年沛山——哄他回来,创造机会实施她的造人计划。
有些事,她虽然怕,但还是得做。
将近傍晚,苏宓姿挽了袖子,她做了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上辈子,她也常给赵陵做。
年沛山还在书房,苏宓姿索性叫人将饭菜都送去书房。
书房的桌子小,反倒显得那几盘鸡鸭鱼肉极其夸张。
前两日,苏宓姿看到他就跑,怕得要死。今日却这般献殷勤,年沛山弄不清楚她今日是吹的什么妖风:“今日和母亲去礼佛,怎么样?”
“挺好的。”苏宓姿点头。
若不是听了婆母的墙角,她还真不知道年沛山那般维护她,她很感激,又夹了一大块肉给他:“你吃。”
看她神情,不像有事。年沛山低头,三两口把碗里的饭菜扒了。
他吃完了,苏宓姿才吃了小半碗,见他起身,她伸手拉住他袖子:“诶,你去做什么?”
“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比……陪着夫人吃饭还重要?”苏宓姿仰头看着他,抿着嘴笑嘻嘻,给他暗示。
年沛山旋即转身坐下,算了,她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
春黛从外头进来,端了一碗汤。
苏宓姿接过来,示意她先下去,慎重递给年沛山:“你喝点汤。”
汤端到眼前,年沛山愣了,这味道有点不对。
被年沛山盯着,苏宓姿十分不自在,她低着头戳饭碗:“就……我发现这鹿茸都快放坏了,专程给你熬的。”
她的脸都快埋到碗里了。反正鹿茸代表什么,她已经暗示出去了,要怎么做,就看年沛山自己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