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一名机械厂的工人,老实巴交的,勤勤恳恳干了半辈子,明明技术扎实,却因为学历不高也不懂钻营,到死都是最低级的工人,连组长都没当过。
我母亲她……据说出身大家,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家里的人,以前也没觉得她和别人家的妈妈有什么不同,我不听话的时候,该骂也会骂,有时候还会用笤帚打。
直到长大后,她去世了,再仔细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我才发现,她美丽,优雅,温柔,品味很高,哪怕家里物质再贫乏,她的精神也始终是富足的。
如果说父亲教会了我为人本分和善良,那么,我面对困难时的所有勇气,我的自信,我的坚强,就通通来自于母亲。
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导师。”
说到这里,陈槐安眼眶红了,伊莲怜惜的握住他的手,笑着道:“好遗憾呀!伯母一定是一位充满知性和智慧魅力的长辈,我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陈槐安又摇了下头,接着道:“我从小就调皮,属于三天不打就能上房揭瓦那种。记得有一次小学开家长会时,老师就给我下了两个词的评语:滑头,蔫坏!”
“嗯,”伊莲深以为然的点头,“我现在也想认识一下这位老师了。”
陈槐安笑笑:“因为学习不好,没考上高中,所以我十六岁就辍学了。
一开始在大街上跟人胡混,后来又去端盘子,打工,跑运输,干过很多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直到四年前,我遇到了一位姑娘……”
太阳缓缓向西方移动,河畔凉风习习,马儿低头吃草,不时摇头摆尾。
陈槐安娓娓讲述着那场背叛,痛苦和屈辱,声音平静,口气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好像只是在讲故事一般。
伊莲却听得小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眼神时而充满疼惜,时而怒火万丈,拳头紧握,似乎恨不得跑到华夏把苏瑶芳和江南柯这对狗男女给捶成肉酱似的。
“……好了,这就是我前二十五年值得一提的人生故事了。”
良久,陈槐安深吸口气,微笑看着姑娘说,“我的整个人就是被这些故事塑造出来的,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有点后悔喜欢我了?”
伊莲噘嘴,把脸靠在他的肩头:“原来你不但又坏又渣,还是个离异男,大骗子,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除非今晚还有三菜一汤吃。”
陈槐安哈哈一笑,低头便吻住了姑娘的唇。
环境完美,情绪也到了,这个吻自然难解难分。也因此,他们没能发现后面的马儿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不远处的树后,几名神色凶戾的汉子正朝他们悄悄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