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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发现神树渐渐失灵,香火也越来越少。
冬天来时,树干上覆满了雪,孤寂又唯美。一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走到幽兰山中,坐在树下颓丧抱怨:为什么上天给了我修仙的机遇,又让我只有杂乱的五灵根,而我最好的朋友却是。这一丝希望,还不如没有。我多么也想拥有天灵根啊!伟大的树灵啊,您还能听到祈祷吗?
出乎他的意料,树灵竟然有了响应,一根柔软纤细的枝干垂落到他面前,顶端坠了一颗幽紫色的灵果,树灵的声音疲惫苍老:我的孩子,把我的果子摘去吧,它可以让你拥有合适的天灵根。
年轻的修士吃下果子,真的变成了单一的天灵根,他欣喜若狂,到处炫耀,夸赞树灵的慷慨,功德无量,人们再次涌向神殿,祈祷自己也能获得天灵根,树灵无奈地回答:我的孩子们,我的果子两千年才结一颗,并且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等两千年后再来吧。
人们再次陷入愤怒之中,痛骂树灵的自私和偏心,他们结伴上山,砍掉树灵的枝干,煮水,食用,榨干神树最后一丝用途,神树被剥掉了树皮,砍光了枝丫,最后只剩下可怜的主干,在寒风中浑身赤/裸,直到被皑皑白雪覆没。
神树灵气衰竭,彻底枯萎,在一个雪夜,缩成了普通树木大小,幽兰神殿再也没有香火,幽兰山重新变成不毛之地,人们渐渐发现,所有的花草树木包括土地,都在悄无声息地染上紫色,深的,浅的,亮的,暗的,天地灵气随着神树枯萎慢慢散去,稀薄如纸,而幽兰大陆的人,再也没办法走出这个地方,甚至连修炼也异常艰难,生老病死重新缠绕着他们,他们作为普通人世世代代生活着。无数人回到幽兰神殿,向神灵忏悔自己的罪行,然而再也没有得到响应。】
——《幽兰大陆志》
对于年渺来说,这着实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当时看的时候,难过了好几天。
师兄只告诉他,要来找点东西,带着他进了幽兰城。
在这个灵气稀薄的地方,仍然有人没有放弃修炼,幽兰城是最后的繁华,有不少修士出入。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买衣服,毕竟年渺的嫁衣太显眼了,而且繁复沉重,十分不方便。
成衣店里的老板心里泛起琢磨,来的两个客人很奇怪,一个是身量略显高挑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容貌娇美,举世无双,然而发丝凌乱,神情胆怯,一个是名年轻男子,单看身姿挺拔如松,翩然若鸿,但是样貌平平无奇,十分可惜,可见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总要有些缺憾。
很明显这是一对逃婚的小情人,幽兰城内最近没有什么喜事,估计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付钱,就是好人,店主也只暗暗八卦一下了,便乐呵呵相迎: “我们店里的东西都是最上等的,客官若是有需要,便是连法器也有。”
年轻男子一眼相中了一套胭脂色衣裙,是上等法器,价格不菲,店主大为惊喜,极力夸赞: “客官好眼光,这正是城内时下流行的款式,活泼鲜艳,亮而不俗,最适合这个年纪的女孩。”
那女子却抓着一套月白色服饰不放,一脸坚毅: “我要穿这个!”
店主为难道: “姑娘,这边是男子的……”
“想穿就穿。”年轻男子打断道, “去换。”
店主忽然顿悟,对啊,人家是逃婚私奔出来的,自然不能让人发现,扮成男子岂不是更好掩饰身份?真是机灵。
年渺第一次正正经经穿男装,兴奋之余又有几分别扭,忐忐忑忑走出来,不自在地问: “正常吗?”
“废话。”季一粟走过去,把他的头发挽起,用发带束成髻,还算满意。
店主眼前一亮,在脑海中搜刮干净了平生所学: “风华绝代,温润如玉,俊美无双,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姑娘!”
年渺: “……”好像得到了安慰,又好像没有。
一连换了十几套,就没有他穿上不好看的,他换都换累了,挑了几套替换穿,季一粟却要全部打包,并且亲自挑了套大红的要他穿。
如果是从前,年渺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师兄有点小癖好,可是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了,有些别扭道: “男人怎么能穿这么红的衣服呢?”
季一粟不屑道: “男人怎么就不能穿红的?穿粉的都行。”
“我一个人穿太难为情了。”年渺慢悠悠软声道, “师兄,你要陪我一起穿红的才行。”
对于季一粟来说,这是件无所谓的事,毕竟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外表,平日连外衫都懒得套,没多想便答应了。
年渺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又惊又喜,激动得一直绕着他转,拽着他的衣袖不放。
一点点小事就能高兴成这样,季一粟想,还是跟个小孩似的,根本没有长大。
他跟天下的父母一样,既希望孩子长大,又不希望孩子长大,如果可以永远这样快快乐乐天真烂漫的就好了。
但凡是可以修炼的地方,灵石都是通用的交
', ' ')('易钱财,季一粟将店里所有款式的法器衣裳都打包起来,两个人出了门,去找落脚之地。
年渺兴奋得走两步就忍不住蹦跶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穿男装,意味着从此以后,跟年妙妙这个身份彻底告别了。
即使是普通的衣衫,但通体殷红,仙鹤暗绣,只腰带和领边是黑色,还是十分惹眼,兼之一个气质出尘,一个俊秀无双,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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