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真神也被震撼到,都放开神识欣赏着,回过神时,季一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年渺进了堂屋,堂屋上方挂着季一粟父母的画像,母亲的那副是卧房里的,父亲的那副则是季一粟亲手绘制了,为此练习了很久,已经画得惟妙惟肖,颇具神态了。
众人恼恨不已,高呼后悔,新郎接新娘进喜堂的这一段路是需要为难新郎的,没想到被季一粟用点小把戏就糊弄过去,以后哪里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一群人涌进了堂屋等着看拜堂,凑在一起混乱又热闹,年渺神识看见火神,兴致勃勃道: “你还真来了啊?稀客啊。”
火神: “……”
他觉得这些人里,新娘最可怕,大概是被骂过,让他无端有一丝畏惧感。
事实上,一个孤身上天灭邪祟的人的确值得畏惧,只是对方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
“怎么还说上话了。”寄余生忍不住提醒, “你是新娘啊,娇羞点。”
年渺忙摸了摸盖头,还是端端正正的,随即娇羞地低下了头。
由寄余生充当了赞礼者,三拜天地时,周围都十分安静,连外面花林中的烟火都停息下来,等拜完之后才又继续燃放。
这一回终于顺顺利利,再也没有半点阻碍。
拜完堂之后,考虑了一下闹洞房的危险性,众人都默契地出门继续喝酒,酒过三巡,百里落尘邀请众人前往少明大陆的若留城游玩,今夜正是少明大陆的上元节,他已经花重金布置了若留城,城中比往昔更要繁华热闹,是极佳的游玩之地。
众人纷纷应下,兴高采烈地跟着百里落尘走,新魔为人恶劣霸道,收的徒弟倒是乖巧懂事。
方才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火神独自徘徊着,人也见到了,理应满足了,没有再留下来的借口,他该离开了。
察觉到还有人,他抬眼,看见凌桓正在安静地望着他,心脏骤停,却没有挪开眼。
凌桓问: “不走么?”
沉默片刻,火神才回: “去哪儿?”
凌桓淡淡道: “我已经有许多年没看过上元的灯火了。”
火神心中一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他和凌桓而言,上元是一场灾难,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是不会愈合的伤疤,纵然凌桓已经轮回十世,并且成为天帝,也不代表前尘往事就能消弭,那些过往始终是发生了,无法改变。
“看看罢。”他最后说。
* * *
笙歌散尽,深院月斜人静。
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季一粟关上门,就要去掀盖头,年渺捂着不让,支支吾吾开始找借口: “要用秤杆。”
季一粟拿了秤杆,他还是别别扭扭捂着。
磨了一会儿,季一粟道: “掀罢,我又不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