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法老前女友(14)</h1>
“怎么?你不相信我么?”
她似乎意识到男人的走神, 不由得蹙起细长的眉。
大祭司撩了下眼皮。
换成一个年轻女孩儿, 在帝国第一先知面前, 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只会徒生反感。
但这位公主不同。
这八年的时间足够塞提一世将她视为优秀的继承者,他一出征, 琳琅顺理成章做了摄政公主,在大臣的心目中,她的地位仅次于法老, 连拉美西斯都排在她的后面。
同样的,由于公主年幼掌权的缘故,她的婚事至今没有提上日程。
原先塞提一世亲口许诺,等她十五岁了,立即同弟弟完婚。
只是随着琳琅在政治上展露天赋, 塞提一世愈发离不开人了,经常召她到身边陪伴与商议, 私心下也舍不得公主出嫁。
公主说她愿为埃及奉献一生,不愿过早涉入婚姻的琐碎,塞提一世犹豫了下,同意了。
于是这场姐弟婚事足足拖延了六年。
群臣们纷纷猜测公主拒婚的原因, 可谁也没想到, 她早就有了心爱之人,男方更是他们王权派的对立阵营领袖。
看似水火不容的双方, 实则情愫暗生。
“啪——”
深浓的夜幕下蹿出一只灰色鸽子。
“什么东西?”
公主神色警惕, 正要转过身, 肩却被男人的大掌按住了。
大祭司敏感察觉她身体的软化,几乎没怎么费劲,他双臂一伸,将人轻轻松松搂入怀中。
期间公主挣扎了一下,不过在男性体力的天然优势面前,这力度小到忽略不计。
“怎、怎么了?”她羞怯问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也只有在心上人面前,高贵典雅的公主才会流露出女孩儿独有的娇媚神态,那情动的模样更是无比罕见。
正因为神过于完美,一旦有了七情六欲,让人总想摧毁她圣洁美丽的虚伪面具。
“听王上提起,他有意为您举行婚礼。”大祭司平静注视前方,与公主的脸红紧张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情绪波动。
怀中的身体仿佛被夜风冻住了。
大祭司不会温声软语,况且他从未将琳琅放在心上,话语直白而残忍。
“您已经二十一岁了,王上等不起了,大臣等不起了,埃及更等不起了。这次出征虽是平手,却损失惨重,动荡不安的帝国迫切需要一份祝福,一份有着光明未来、重振希望的神圣祝福。您一向聪明,知道该如何打开局面,挽回埃及如今的颓势。”
“你……你要我嫁给拉美西斯?”
她不可置信抬起头,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大祭司的眼里有帝国的未来,有辅国的野望,独独没有女孩想要的缠绵悱恻。
“这是您不可抗拒的宿命。”
大祭司叹息一声,将目光伪装出温柔的意味。
“臣会在王座之下,一直看着您的。”
由于任务对象对姐姐的占有欲,剧情主线已经发生了偏离。
出乎大祭司意料的是,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小鬼竟然愿意低头,收敛锋芒,由他姐姐主宰帝国。
这与他原先的造神计划背道而驰。
世界女主薛琪琪气运衰落,大祭司思考再三,果断放弃了她,将调/教目标转移到了琳琅的身上。她天赋异禀,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均有独树一帜的见解。假如两人不是对立身份,她会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可她也实在是太年幼了,也许是第一次情窦初开,分辨不清男人的虚情假意——被蒙住了眼睛的猎物,过早失去了拒绝主人的资格。
“为了臣,为了这个国家,您会愿意的,对吗?”
他第一次与她额头相抵,缱绻温柔得如同梦境,诱着天真的旅人走向猛兽腹中。
她颤抖着闭上眼。
泪珠无声滚落。
她哭起来真是美极了,让大祭司想到了前天那一株雨后的睡莲,湿漉漉地蜷着洁白的花瓣儿,一身风雨肆虐的痕迹,无端惹人怜爱。
随后大祭司折了那细弱的枝梗,任由汁液在掌心四溅。
这朵雪白莲花被主人带回去之后,敷衍地插进了一只精美彩釉的花瓶中。
不出一夜,就衰败了。
但这又有什么呢?
它是特别的,却不是唯一的,不足以让他产生呵护的念头。
大祭司觉得琳琅就是那一株特别的、美丽的洁白莲花,他偶尔驻足,被她的独特风姿一眼惊艳。男人着迷于收藏的欲望,随手便摘了下来,放纵她在掌心上风情万种。
可也到此为止了。
大祭司薄凉想着。
“我、我去求父王……”
她哑着嗓子,唇瓣已经被绞得出血,“父王喜欢我,绝不会勉强我的。”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主仿佛找到了新的办法,双眼迸发惊人的亮光,“对,还有薛琪琪,她不是救过拉美西斯吗?你看啊,拉美西斯从不同女孩亲近,对她却是个例外,肯定有别样心思的。我去求父王,他们是天生一对,神会祝福他们的!”
大祭司心头古怪。
她是哭昏头了吗?
这样一来,她的埃及女王之位不保,还有可能受到塞提一世的质疑!
大祭司不相信女人的承诺,不过他对捉弄别人很有兴趣。
“那以后呢?您身为埃及公主,还能一生都不成婚吗?”他将对方的惨白脸色收入眼中,又略带黯然地说,“您该清楚,为了专心侍奉阿蒙神,臣十岁便已阉割。纵然王上同意您婚事自主,他会允许您同一个毫无生殖能力的男人在一起吗?”
她低着头不说话,肩膀抖得厉害。
大祭司微勾了唇,声音愈发迷离柔和,“大殿下,听臣一句劝,您该回归正位,而不是——”
脖颈传来细微的瘙痒,是一个女孩儿的柔软发丝,狡猾的,悄无声息入侵年轻男人的强硬筋骨。
神的祭司背脊一紧。
她踮高了脚尖,咬住了他的下唇。
由于错愕,大祭司微微张了嘴。
于是唇舌交缠,干燥的沙漠漫上了潮湿温热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