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小院子里头教训他,大家也都是为了格命,不存在任何私心的。
庞云脸上笑着,嘴里头应声:“我当然知道,干格命嘛,哪有不受点儿委屈的道理。”
狗日的,他多少时间没吃过烤鸭了?终于轮到他吃烤鸭了。
他转过头招呼差点儿没被他弟弟活活掐死的周汉东:“行啦,过来一块喝酒,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等将来你出息了,你弟弟求到你门上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才重要了。”
年轻人嘛,哪有不天真的道理。
周卫东站在铁门前心急如焚,他喊着余秋的名字,可是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回过头。
“余秋你别慌,我们都能给你做证明的,你就是余秋。”
年轻的知青嘴里头喊着,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他搞不清楚那位张同志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个很大的干部。
对,平头老百姓说话是没用的。他得找大干部。
那么最大的干部是谁呢?主席,他要找主席。只有找到了主席,才能管住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周卫东一抹脸,冲着病房里头喊:“余秋,你等着,我们一定会救你的。”
说着,他一扭头,直接冲去找护士。
他需要电话,他得打电话回杨树湾。
周汉东急得不行,一叠声地在后面喊弟弟,让这愣小子不要再牵扯这件事了。
现在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他闹下去只会把自己也搭上。
庞云一边往嘴里头送烤鸭一边笑:“你就别管了,年轻人总是要跌几个跟头才能接受教训的。”
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儿傻呢?
他笑得太欢畅,鸭肉不小心呛到了气管里头。
庞云一开始没当回事,用力咳嗽两声,希冀可以将呛进去的食物咳出来,然而没有效果。
他意识到不对,伸出手指头想抠喉咙,却怎么也抠不出来。
看守正在抿酒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周汉东看出了不对劲,这是卡着了。他拼命地拍庞云的后背,想帮助对方将东西咳出来。可是毫无效果。
周汉东急得大喊大叫:“大夫,大夫!”
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疗养院就几个值班大夫当班。偏偏今天为了方便辨认于秋,他们又将走廊上的一道门给锁上了。
他喊了半天,有个护士过来,又跑回头去找钥匙。这么一耽搁,地上躺着的庞云已经看不出来喘气了,整张脸都憋得乌紫。
看守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头嚷嚷着出去喊人帮忙。
周汉东跑到病房门口拼命地摇晃铁门,大声喊着:“你救救他啊,你是大夫,你救救他。”
可惜门锁着,他没有办法将余秋拽出来。
屋子里头的人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仍旧趴在桌子前奋笔疾书。
她左手边的一张纸上写着:窒息急救法,抢救气管异物的标准方法,利用肺部残留气体冲出气管异物。
那份说明的下方还配着小人示意图,分别是患者站位、坐位、卧位要如何急救。
下面还标注了,假如采取冲击急救法无效的话,可以紧急气管切开。如果手上没有合适的工具,急救情况下可用锐器比如说钢笔套行环甲膜穿刺,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周卫东回到病房门前的时候,庞云的尸体正被人拖上车运走。
没办法,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心跳呼吸全无,做了抢救也无效,只能宣布临床死亡。
谁承想,这是他吃到的最后一顿烤鸭呢。
周汉东跌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了,瞧着就像是被人丢上岸的鱼。
周卫东看到死人也吓了一跳,再看清楚那人的脸,顿时变成冷笑。
他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时候一到,必有报应。这就是现实报。小秋是菩萨下凡治病救人的,所有害小秋的人都从来没有好下场。”
他勾起了嘴角,“死了,一个都不留,全都死了。”
周汉东惊恐地抬起头,下意识地转头看病房。那房中的女人正抬起脑袋,忽而冲他露出个诡异的笑。
周汉东只觉得身下一热,一股暖流倾泻而出,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郁的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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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捉虫)
庞云的死亡给余秋带来了短暂的安静。包括史部长在内的众人都不敢再过来逼问这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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