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前的样貌也不差,和现在的样子有七八分像。所以说穿越大概也不是瞎穿的,两者之间总还是存在着某种牵扯不断的联系。至于是什么,没人说得清罢了。
但这些蒋珂现在已经不再去多想,她到这里快一年了,已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现在又如愿考上了文工团,只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不像一开始过来时候那么痛苦不堪。
蒋珂一下午就这么在镜子前傻坐了过去,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压根儿也睡不着,便瞪大了眼睛看头顶的房梁,浓稠的夜色里,只看到模糊的一点黑木头。然后她就这么睁着眼熬了一夜,一早起来,那还是精神抖擞的。等李佩雯起来洗漱结束的时候,她把早饭都烧好了。
李佩雯去盛稀饭,看着她眼睛上的黑眼圈,故意说:多大点事,就高兴得睡不着觉了?
蒋珂呆着眼睛珠子也看她,我看您也没睡得好到哪里去。
李佩雯闷笑,我闺女考上了文工团,我能睡得着么?端着碗去到桌边坐下喝口稀饭,又跟蒋珂说:下午领了军装,明儿我带你去照相馆,照张好看的相片,我带去单位给她们都瞧瞧。
蒋珂把笑压在嘴角不往外溢,看着李佩雯,您就不怕人说您臭显摆?
李佩雯吃咸菜啃窝头,她们要是也有这样的闺女,怕是要穿着军装领着遛遍整个北京城呢。
蒋珂笑出来,只觉得自己心里那是越发等不及了。
而后这一整个上午,蒋珂就是抱着家里那巴掌大小的旧钟等过去的。蒋奶奶边儿上瞧着她,看她不跳舞不喝水,就抱着钟傻坐,还当她病了,死活要带她去街道卫生室看看。
蒋珂抱着那钟还不松手,跟蒋奶奶说,奶奶,我没病,我等时间呢。十一点我开始做饭,等蒋卓放学回来吃过饭,差不多十二点,我洗完碗就出去。路上一个小时足够的,拿完东西我就回来。
蒋奶奶听得有点糊涂,问她:拿什么东西?
蒋珂终于还是没忍住,跟她说:奶奶,我本来想把东西领回来再告诉您的。我忍了一个晚上了,可我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我要告诉您!
蒋奶奶听她脆声脆语,说话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高,就看出她是憋坏了。她眯着盯着蒋珂,顺话问一句:快说!
蒋珂深吸一口气,把声音又压低了,说出来只有气音,奶奶,我考上啦!待会儿,指指怀里的钟,一点钟,我去招待所领军装。
蒋奶奶听到这话的时候立时就喜懵了,心里噗通噗通地跳,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然后她突然一把抓住蒋珂的手,问她:考上了?哪个军区的?
蒋珂眼睛亮亮的,嘴角抿着笑,声音还是小,南京军区的。
蒋奶奶听完这话就乐坏了,拍起大腿来了,拄拐杖起身要出门炫耀去了。
蒋珂看她要走,忙一把拉住她,奶奶,您干什么去?
蒋奶奶很是直接,跟我那些老姐们儿说说呀,让她们还笑话不笑话咱孙女儿。
蒋珂摇摇头,还没领到军装呢,她们不信的。您等等,等到我待会儿去把军装拿回来,我亲自跟着您去见您那些老姐们,给您长脸。
蒋奶奶笑起来,觉得这主意甚好,便又坐下身子来,说:好好好,那奶奶等着。
说等着的,可三分钟还坐呢,又站起来要出去说去。
蒋珂便拉着她,不让她走,劝她,奶奶,咱再等等,不差这几个小时。
蒋奶奶便只好又坐回去,跟自己说:是是是,不差这几个小时,再等等,再等等。
蒋珂看着她的脸,心里想着,嘴上说着等,肯定还是等不及的。
果不其然,在蒋珂中午掐着时间在十二点出门后不久,她便再也坐不住,出去串门找自己的老姐妹聊天儿去了。
蒋珂是和蒋卓一起出的门,蒋卓走在蒋珂旁边儿,看着她比昨儿还高兴,想了又想,问了句:姐你不会是考上文工团了吧?
蒋珂看他稍显平淡地问出这句话,转头看向他,你这就猜到了?
蒋卓嘟哝一句,我又不瞎,都写你脸上了。
蒋珂看他这样,伸手推一下他的肩膀,怎么,我考上了你不高兴?
高兴啊,替你高兴。蒋卓还是用比较平淡的情绪说话,就是你一考上,就要搬出去到部队住了。想到这个,就有点不高兴。
这是心里话,蒋珂听着蒋卓这么说,也有些沉下情绪来。然后她伸手上去揉了一下蒋卓的脑袋,说了句:好弟弟。
蒋珂到了招待所的时候,还没到一点钟。她压着心里的欣喜与紧张,往昨儿去过的地方去,刚进门就瞧见了昨儿追出招待所跟她说通过了考核的男同志。
昌杰明看到蒋珂进来,也打眼就瞧见了她。这女孩子皮子白,大眼睛小嘴巴,面相是清纯中带着甜的那种。就是搁在人堆里,也是最打眼的那一个。
她看蒋珂进来,便忙迎上去,笑着道:小蒋同志,您来了。
蒋珂客气地跟他鞠躬,同志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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