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相告,我是让‘绣香阁’的一名女子有了孕,故此前来买药落胎,我这情况特殊,还望掌柜的理解,你抓一副药,我给你两副药的钱,官府又不知你药多还是药少,掌柜的多多通融。”
蜀州城内的人都知道,绣香阁是有名的青楼。
以为说对方是青楼女子,就能让掌柜的卖药,哪知掌柜的还是摇摇头,说不行。
“官人有所不知,前两日颁布的令法中,规定是买落胎药者,无论男女都需提供婚书,无法提供婚书者,恕无法卖药,在绣香阁里做这种营生的女子,怀了孩子生下来便可,没有大碍,出身贱籍的人,子女也是贱籍,缺的就是这种底层人士,官府此次颁布的举措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多生,蜀州城人丁不旺,已有良田空置,再不多生一些,百年之后,良田无人种,粮食短缺,经济下行,必会引起战役,毁乱这太平盛世。”
可被迫生孩子与强行不让生孩子,皆是人生一大苦果。
旁的人,张元之管不着,关键是现在刀悬在了他头顶,要他生孩子。
不落胎,他一个男子日后挺着大肚子,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战乱又如何。
兴,贵族兴,亡,百姓苦。
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给上位者提供便利。
张元之捏紧了拳头:“意思是这落胎药,你们不卖给我了?假使遭遇奸淫,怀上恶胎之女子,你们也不卖落胎药?”
“官府如此规定,我们,也没法子,我们都是愚蠢小民,上面说什么,我们跟着照做便是。”
果真是愚蠢。
下了死规矩,活人都跟着变成了死人,不知变通。
张元之一拳锤在桌上,掌柜的伸长了头,问他要干嘛。
“我要买落胎药,我要打胎!”
张元之回答的掷地有声。
“张叁李四王麻子。”掌柜的一喊,帘子后就走出了叁个魁梧有力,头上绑着汗巾的男子。
掌柜的当着那叁人再次问了张元之,他要干嘛。
“不干什么,不卖药就不卖,我换一家问。”张元之甩头就走出了药铺。
无论换多少家问,张元之没有婚书就是无法买到落胎药。
他走的口干舌燥,找了一家凉茶铺歇脚。
旁边桌坐了一个小腹微隆的男子,配了一盘酸酸的山楂糕,就着茉莉花茶喝。
张元之头昏脑胀,看了多眼,猜测那男子亦遭了蜘蛛精的残害,怀上了小蜘蛛。
同是天涯可怜人。
唉,蜀州城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可怜男人。
张元之叹了叹气,拖着凳子,坐在了那人身边,靠近对方,小声问道:“敢问兄台,也是被那蜘蛛精轻薄,怀上了孩子吗?”
他的怪言怪语引起对方反感。
“哪儿来的疯子,滚一边去,老子只是吃多了,肚子长了肉,怀孩子?男人怀什么孩子。”
对方这样的不友善,张元之立即就拖着长凳子坐了回去,看见小二盛上的那一壶茶和配的两个柿子饼,张元之没来由的忽然犯恶心。
还没吃,就开始吐了。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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