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连忙扶着自家主子:“娘娘,您去软榻上歪一会儿吧!”
石氏脸色有些苍白地靠在软枕上,齐嬷嬷心疼道:“您身子遭了那么大的罪,为什么非要亲自待客呢?”
眼看着屋子里外都是陪嫁侍女,石氏脸上的温和被冷漠替代:“做贼的人最心虚,我如果今儿也躺在床上,太子不定怎么觉得我是在给他难堪呢!”
齐嬷嬷低声道:“皇上可是很满意您这个太子妃,这样也不行吗?”
石氏冷笑:“再满意,我也是个外人,没资格与太子比,没资格和二阿哥比,也许实际上连李佳氏都比不上。”
齐嬷嬷小声道:“您到底怎么早产的,有资格进宫赴宴的人哪个不清楚?”
石氏把头仰了仰:“掩耳盗铃罢了,他求得就是人家脸面上的尊敬。”
齐嬷嬷赶紧替太子妃调整了一下软枕:“您肩膀又酸疼了吗?”
石氏闭眼道:“有些不适。”
齐嬷嬷上手替太子妃揉捏,石氏叹气:“我做个月子落下一身病,过段时间需要找个太医调理一下了。”
齐嬷嬷安慰道:“太医们医术高超,一定能解了您的病痛。”
犹豫再三,齐嬷嬷还是说道:“娘娘,您真的要按着殿下说得去做吗?”
石氏淡漠道:“嗯,他都吩咐了,我岂敢不照做?”
“可是那不太合适吧?明明可以两不得罪,福晋们怎么会愿意表态?”齐嬷嬷担心道。
石氏嘴角漾开一抹冷笑:“太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太子认为弟弟们都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她试探一句就好了。
齐嬷嬷低低道:“您已经够不容易了,再把妯娌们都开罪了,处境更是艰难。”
石氏轻松道:“我心里有数,嬷嬷不用操心。”
齐嬷嬷素来知道主子靠谱,遂不再言语。
石氏始终闭着眼,她其实很想多躺一会儿,只是太子总也不走,她知道他有话说,只能强撑着起来等他吩咐,夫妻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再没什么值得犹豫的!
泰芬珠和哈达那拉氏走进屋子里,给太子妃行礼问安,石氏笑着道:“辛苦你们特意进宫为三格格贺满月了!”
泰芬珠恭敬道:“娘娘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哈达那拉氏低着头:“三格格是娘娘嫡女,臣妇们进宫祝贺理所应当。”
石氏莞尔一笑:“三格格在隔壁,一会儿三弟妹和五弟妹到了,咱们去看看她。”
泰芬珠笑道:“娘娘吩咐就好。”
哈达那拉氏点头:“都听娘娘的。”
石氏没再说什么,等董鄂氏和他塔喇氏进来坐下寒暄两句,石氏语气淡淡道:“十六那天,大哥大嫂要办乔迁宴,这与今天还得劳烦你们进宫不同,都在宫外方便得很,你们可以更早些去帮忙了!”
董鄂氏看了看其他三人,微笑道:“这都是应该的,皇家为天下表率,我们这些妯娌自然要彼此和睦互助,大嫂可怜,大侄女儿也还小,大哥府上没个主事的人,我们过去也是尽一份心。”
石氏点头:“这确实是应该的。”
他塔喇氏有些犹豫地左右看看,哈达那拉氏百无聊赖地看向了门外,泰芬珠低头喝茶,自始自终没有抬头。
石氏扬起唇角:“我看着三格格可真是爱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慈母心肠的缘故,你们和我一起去瞧瞧这个小丫头吧!”说完石氏起身打头往外走。
董鄂氏奉承道:“娘娘姿容如此,三格格肯定粉雕玉琢。”
石氏笑道:“三弟妹过奖了。”
董鄂氏不再搭话,只是无奈地和泰芬珠对视一眼,跟着太子妃走。哈达那拉氏自然地和他塔喇氏并肩同行,还低声问她早膳用得什么?
石氏没有拘着众人,都是说过几句话后就让大家随意走动交谈了。
董鄂氏叹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塔喇氏有些担心:“爷们都在前头,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哈达那拉氏无所谓道:“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能出什么事儿?”
董鄂氏看向泰芬珠:“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补救一下?”
泰芬珠皱着眉:“我刚刚看到太子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往前殿去了。”
他塔喇氏说道:“我也瞧见了。”
董鄂氏默然,哈达那拉氏挑挑眉:“既然这样,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泰芬珠温和道:“先坐下吧,咱们一直站在这儿也不太好。”
落座之后,董鄂氏探过身子来:“我刚刚是不是嘴快了?”
泰芬珠微微摇头:“我们不也没说什么吗?都是一个态度。”
董鄂氏压低声音:“本来就是防着这个,才昨儿就去大阿哥府上,可是这怎么好像适得其反呢?”
泰芬珠叹气:“我也没想到,咱们就是去坐了片刻,不一会儿就走了,这明明已经很明显了!”
董鄂氏嗫嚅了一下:“我担心三爷要被找麻烦了。”
泰芬珠沉凝道:“四爷也跑不掉。”
董鄂氏的手指有些忙乱地敲着椅子扶手,三爷就没和她说过那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可是无论怎么样也不能答应吧?这刚刚联袂去看过大福晋,等到乔迁宴了四家都去得迟了,这更惹人笑话吧?这不就变成墙头草了嘛!
泰芬珠垂眸沉思,太子妃如果单独和她们某个人说,其实应承下来还是可以的,但绝对不能四个人都答应,一个迟了有借口,四个迟了找借口就是让人家看笑话了,不过太子希望的应该是他们四家堂而皇之地疏离大阿哥,只是胤禛的态度很明确,他不要明着与大阿哥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