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六格格和九格格进来,福晋们都起来上前寒暄几句,六格格笑道:“我和九妹先进去看看三格格,三嫂四嫂和五弟妹七弟妹安坐就好。”
董鄂氏笑道:“三格格可真的是惹人怜爱得紧,两位妹妹快进去吧!”
泰芬珠笑着握了下九格格的手,说道:“等你们出来聊天啊!”
待到再坐下,他塔喇氏赞道:“六姐真是气度从容。”
哈达那拉氏笑了:“行了,都知道五嫂您最喜欢六姐了,提到了就是满口子的夸,我就好奇五哥会吃味吗?”
他塔喇氏轻轻打了下她胳膊:“你可真是会打趣人,五爷比我都敬爱六姐。”
董鄂氏低声问:“大阿哥府上的乔迁宴是不是没请公主们?”
泰芬珠点头:“没有听说往宫里送请帖的消息,九弟他们应该也没有请。”
董鄂氏烦躁道:“这办得都是什么事儿啊?我们府上该怎么办啊!这哥嫂搬家怎么能不请弟弟妹妹?”
泰芬珠轻声道:“大阿哥大福晋和底下的弟妹都没有交情,何况此事没有先例,这么做也有说法的,幼年的阿哥格格不好出宫。”
董鄂氏皱紧眉头:“装也得装个样子出来吧?这样不就是看不起人嘛!就在内城,又不远。”
泰芬珠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大阿哥这么做不单纯是不把幼弟妹们放在眼里,他现在是纯粹的夺嫡思维。
康熙今年已经四十三了,按照常理来说真的有资格参与站队的本就只有八阿哥前头的几个阿哥,胤禟和胤俄都十四了,可是都还没有指福晋,这本来也就是圣意。
随着阿哥们出宫开府,朝堂上人心浮动,太子和大阿哥应该是都受不了如今胤禛他们暧昧模糊的态度,希望得到明确的表态。
大阿哥府的乔迁宴可以说是他在京城官员前的首秀,是一个展现他力量的机会,这已经是个赤裸裸的政治博弈场合了,胤禔自然没心情玩儿什么兄友弟恭的游戏。大清前几次的继位之争的种种较量里可从没有爱护兄弟这一项!
让泰芬珠感到奇怪的是,纳兰明珠为什么没有劝阻的意思呢?康熙喜欢儿子们友爱和气,他不至于看不出来啊!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皇位争夺,但明面上说得永远都是明索党争!大阿哥要是率先撕下这个遮羞布,在康熙的心里他可就是率先出局了!
泰芬珠眨了眨眼睛,纳兰明珠这会儿就已经放弃了胤禔吗?
扯了扯泰芬珠的胳膊,董鄂氏无奈道:“那要是他们不请,我们就也不请了,你会不会想请九格格她们?”三爷的胞姐已经嫁了,四爷可是有三个同胞弟妹。
泰芬珠只能说:“我回去和四爷商量一下。”
董鄂氏叹了口气,一个乔迁宴也能被他们玩出花儿来!
胤礽和胤禛正在书房里坐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好。
胤禛思索再三,劝道:“殿下,您是我大清名正言顺的太子,纳兰明珠试图对您不敬,就落得个赋闲在家的下场,有他警示众人,百官自然敬服。”
胤礽冷淡道:“孤说得是大臣的事情吗?”
胤禛斟酌言辞:“大哥毕竟是长兄,皇家理应为天下垂范,兄弟和睦总是好的。”
胤礽呵了一声:“难为你没说兄友弟恭了!”
胤禛索性沉默。
胤礽面色缓了缓,推心置腹道:“四弟,你也看到了,老大处处与孤作对,他搬到宫外四处拜访宗室勋贵,孤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毓庆宫没个反应,朝臣只会认为孤露怯,更要心思浮动了!”
胤禛苦口婆心道:“殿下,大嫂真的命不久矣,大哥的几个孩子也都很小,这种乔迁宴会要是出了岔子,伤得是皇家体面。”还有汗阿玛的心,只是这话胤禛不太敢说出口。
胤礽纳闷道:“孤让你去破坏了吗?人情走礼本就有厚有薄,难不成你亲近老大?你是觉得他做得对吗?”
胤禛张口结舌,这种事情如果搬到台面上讲,下一步是不是就应该讨论要怎么收拾大阿哥了?
胤礽看胤禛低头不语,叹口气:“孤知道汗阿玛重视老大,你也有些敬畏他,但是四弟,朝堂上容不下个人私情!”
胤禛点头道:“臣弟明白。”
胤礽深吸一口气,“孤请你到书房来,是因为十弟和钮祜禄家。”
胤禛嘴唇动了动:“臣弟知道,殿下的意思臣弟明白。”
胤礽盯着胤禛:“那你准备如何做呢?”
胤禛如实说道:“殿下,臣弟与十弟这几年只是寻常往来,至于阿灵阿,虽有姨母的关系在,可臣弟与他素来没有交情。”
胤礽淡淡道:“交情是攀出来的,不试试怎么知道?”
胤禛张口欲言,胤礽抬手制止道:“别再和孤说什么钮祜禄家忠心汗阿玛的话,他们根本就是居功自傲,想要坐地起价而已,你可以给他们讲讲情势,让他们看清楚老大和老八有几斤几两!”
胤禛抿抿唇:“八弟只是和阿灵阿相约吃过几次饭而已,应该只是寻常交往。”
胤礽脸色彻底冷下来了:“如果你就要如此作想,那孤与你就实在无话可说了。”
胤禛起身,拱手道:“殿下息怒,臣弟认为殿下应当三思而后行。”
胤礽淡漠道:“你出去吧,宾客应该来了不少了。”
胤禛怔了一下,还是行礼离开了。
胤礽问赵新:“三阿哥在哪儿呢?”
赵新回话:“三爷刚刚独自在凉亭。”
胤礽吩咐道:“你去把他请过来,就说孤找他有事。”
胤礽调整了一下表情,胤禛虽然是个办差认真的,可是胆子太小想法太天真,在朝堂上权力斗争才是最重要的,放任政敌肆意就是自掘坟墓!
胤祉一会儿就到了,行礼之后就是赞扬:“臣弟今日可是开了眼,殿下的毓庆宫可真是高朋满座,由此可知殿下极得人心。”
胤礽轻笑道:“三弟过奖了,大家都只是给孤个面子罢了,里头有太多心向老大的,孤也很是头疼啊,不知三弟可能为孤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