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格格,天色要晚了,您看?”
甯楚格还没过瘾,但身体比大脑反应的更快,已经主动勒停坐下骏马,她扭头回看,只见往日高大的阿玛此刻小的像是一粒黑芝麻。
她遗憾的再看一眼落日,将马鞭甩出一声响,“随我回罢”。
从京城到塞外这一路上有大大小小许多行宫,但热河行宫一定是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处,此处不仅承担了避暑之责,更是处理草原各族事务、接待外藩王贵族的重要场所。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处政治中心。
按说说,万岁爷应当住在此处,但下了马车之后,四爷才知,原来皇上带着几个小贵人,还有那几个年纪小的阿哥住在木兰围场。
四爷眼中看着各处院落,想给甯楚格找一处好的地方,心中想的却是围场之事。
近些年万岁爷几乎每年都要进行围猎,可北方边境上的各族在‘草原政策’之后,都专心养羊割羊毛等着关内的人来送钱,还需要这般威慑行径?
还是说,这种威慑实际上是给另外一些人看的?
联想到国库里少的可怜的银钱,他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要知道,对于朝廷来说,最耗费银钱的莫过于两种行为,大兴土木,以及养兵。
四爷想了想,还是将甯楚格安置在隔壁的院落,两处离得极近,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就几步路的事儿,还方便他这处的人照顾二格格。
他正在灯下细想,苏培盛从外头进来了,他站在门口,“太子爷那边来人了”。
四爷目光移向廊下,那里正是二哥的贴身太监,没想到万岁爷带着那么多人去围场,偏偏将太子爷留在此处。
不叫太子近身,真真是有意思。
他微微点头,苏培盛就将外头的人请了进来,不外乎是些太子关心弟弟的话,四爷一一答了,又道,“今日赶了一天的路,灰头土脸的,明日一早便去给太子爷请安”。
这是应有之意,众人天擦黑才到行宫,此刻院子里还兵荒马乱一片,连晚膳都没来得及用,哪里顾得上外头,即便给太子请安,也得在洗漱之后罢。
太子为何这般心急?
心中存了事儿,晚膳用的也不香,清炖的羊羔子里头竟然尝出了膻味,四爷干脆放下碗,只夹了块黄米糕慢慢咽。
甯楚格看着阿玛没有胃口的模样,悄悄将自己碗里的羊肚丝汤推给阿玛,“额娘说胃口不好的时候,多吃些这些养胃的东西就能好受许多”。
耿清宁还是挺相信以形补形的,缺钙她就把大骨头炖的烂烂的嚼碎了吃,胃不舒服就喝猪肚鸡汤,耗费脑力了就用红油火锅烫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