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心里又确定了点,转而又问程翰,“程翰,你呢,你能看见你们老板吗?”
“能啊。”程翰连忙点头,继而关心,“林小姐你没事吧?”
上午也就犯困的厉害,怎么睡一觉起来连人都不认识了,这是病得有多严重才会这样?
她现在这种分不清虚实的样子对他们来说是第一次见,但对钟斯年而言,他见过太多次,但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连他都不相信。
林听转身,看向还站在窗户边的,紧绷着下颚,一脸冷色的男人。
心想,这是真的,他真的来了,他为什么会来?为什么要来?
钟斯年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差不多已经相信他是真的出现在她家里,在她面前了,只是……
长舒口气,目光没有从她身上移开,但话是对着程翰他们说的,“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吧,让保姆准备开饭,我们等会下来吃。”
她未醒来,他也没有闲心吃东西。
“是。”异口同声,是两人领命离开。
很快,房间,乃至整个二楼都安静下来,只属于他们两人。
林听还站在门口处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钟斯年抬脚走到面前,很是自然的帮她把凌乱的头发顺好,别致耳后,垂眸晲着她,“直接下去吃饭还是想先刷个牙,洗个脸?”
睡了一个下午,洗漱再吃会比较好。
熟悉轻柔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林听终于回过神来,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你先下去,我去洗个脸。”
说着就饶过他,朝房间里面走。
她住的主卧,内配有浴室。
钟斯年站在原地,盯着已被她关上的磨砂玻璃门,静静等待。
林听钻进洗手间,先解决内急才开始洗漱。
心不在焉地刷完牙又捧几把冷水浇在脸上,打上洗面奶,冲洗干净,直身抬头,正欲扯下毛巾,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被镜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人脸惊吓出声。
噼里啪啦,洗脸台上的东西被她碰掉了一地。
还有玻璃瓶子破碎的声音。
林听惊慌失措地奔向门口,拉开浴室门,慌不择路与闻声跑来的钟斯年撞个正着。
下一瞬,人被揽进温暖结实的怀抱,男人低柔的宽慰在头顶响起,“不要怕,有我在呢。”
凤眸看眼躺在地上的瓶瓶罐罐,钟斯年庆幸,还好他来了,还好他没有走。。
不然他想象不出来,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这些无处不在的幻象。
林听的脸还没擦,此时贴着他胸膛,水珠全抹到他衬衣上,也顾不得了,只是紧紧抓着他衣服,“我们下去。”
楼下有保姆,保镖,人多,她比较有安全感。
餐厅里,保姆已经把饭菜端桌摆放好,见他们出现立刻帮他们拉开椅子,盛饭
而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随时等候他们不时之需。
精神不好,早餐没吃饱又饿了一下午,林听早已是饥肠辘辘,此时面对色香诱人的饭菜,也顾不上其它,端起碗筷就开始吃。
或许每个人烹饪出来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她只尝了其中一道,就能分辨出来,做这餐饭的非保姆而是正坐在对面静静注视着她的男人——钟斯年。
她有多久没吃过他煮的东西,他们又有多久没有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了呢?
明明只过了两个多月,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她没有抬头,怕被他发现自己翻滚的情绪,只是垂眸对着摆放在桌上的碟子,将送进嘴里的西兰花细细嚼碎,下咽,冲破梗塞的喉咙,入胃,入腹。
钟斯年看在眼里,对着候在一旁的保姆说道:“去帮她接杯水。”
不同于跟他认识许久的王婶,林听家里的这个保姆是有些怕他的,整个下午都不敢于与他对视,此时亦然,唯唯诺诺应了声便转身去帮林听接水。
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一个人也要把日子过得很好,很滋润,结果却是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出现在他面前,林听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没脸透了。
很快,保姆就端着盛着热水的杯子过来,放到林听面前,同时恭敬说道,“小姐,喝点水润润喉,温热的。”
“谢谢。”林听端起,小口入喉。
保姆颔首,又退到一旁。
凤眸撇了一眼,微凝神,钟斯年再度开口,还是对着保姆说的,“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出去吧。”
保姆闻言抬眸看眼他又连忙闪眸看向雇主,意,听林听怎么说。
擦觉到注视,林听放下水杯,抬头看眼对面的男人,转而淡淡对着保姆说道,“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