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气氛难当,像吃屎这么粗俗的话她平时是骂不出来的。
毕竟在她看来,她要是反应再慢几秒就被车撞翻,小命不保。
小心脏到现在都是砰砰砰,飞速跳动。
心有余悸。
然,她没发现,原本陷在沈母离世的伤感情绪随着这一“撞”荡然无存了。
拍掉身上灰尘,走过去捡起矿泉水,拧开洗手。
破皮的地方要及时清洗,避免不必要的感染。
……
参加葬礼,穿的一身黑,摔一跤,裤子上的灰怎么拍都留有印记,尤其是屁股那块。
甚是鲜明。
进了家门,一下子就被眼尖的王婶看出来,大惊小怪的,“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摔跤还是被人欺负了?”
“摔了一跤。”想起这个林听就来气,愤愤把差点被车撞的事告诉王婶,末了还问,“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坑,放着好好的车行道不走跑到人行道上炫,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有车似的。”
开得也不是什么牛逼哄哄的车型,不知道拽什么拽。
王婶讪讪,转而关心询问,“那小姐没受伤吧?”
“没。”林听摊开双手,“就破了点皮,但还是很生气,很想把这人揪出来。”
像这种不尊重交通规则,不懂尊重他人生命的没品司机就该挂出来接受批评,惩罚,省得以后祸害别人。
“还好只是脱了点皮。”王婶握住她的手,大松口气,“人没事就好,揪人就算了,大街上车来车往,没见着司机找起来不容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她就是觉得不痛快。
两人又说了会话,林听上楼洗澡。
王婶确定她进了房后,也回自己房间拨打电话。
响了几声才被接听,“她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就手掌脱了点皮,没什么大问题。”王婶如实回答。
“心情呢?她有没有说什么?”
“心情不好,很生气,她说……”王婶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确定这个要不要如实相告。
“说吧,我不生气。”对方保证。
王婶饶饶头,“小姐说你脑子有坑,还说想把你揪出来。”
没错,王婶早在她回家前就知道她差点被车撞,摔了一跤。
这些都是看到她摔跤后的钟斯年不放心打电话告诉她,并让她代为确定,然后如实向他报告的。
不意外她会生气,钟斯年也没因她骂自己而生气,反而勾唇笑浅笑,“家里有外伤药,等会记得让她擦,然后晚上多做两个她喜欢的菜帮她压惊。”
“好的。”王婶立刻应下。
收了线,钟斯年方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刑晓旭,“继续,刚刚说到哪了?”
“……”恋爱的男人智商为零,能够见到钟总这一面也是难得,但刑晓旭还是觉得有些无语,“刚说到……”
再无语也还是要接着报告工作。
过完落叶飘零的秋天,迎来白雪皑皑的深冬,元旦节,平安夜,圣诞节,钟斯年逢节必出现在她面前。
送个礼,蹭餐饭,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即便是箭在弦上,只要她不愿意,他也不硬来强迫他。
除了不分手,不与别的男人亲近,暧昧,他真的做到她做任何事都不干涉。
林听心里不是没有触动,且触动还很强烈,但这些触动还不足以让她放开心,毫无芥蒂的答应跟他复合。
跟他一样,她也是个偏执的,只是偏执的点与他不同。
年假前一个月,林听向公司递交辞职报告。
她的去留从来由不得部门主管,人事部经理做主,这份辞职报告不到十分钟就传到安子墨手中。
安子墨第一时间通知钟斯年,“老大,你家小听听要辞职。”
电话那端的钟斯年明显愣了一下,“原因?”
“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安子墨照着林听的辞职报告,挑重点念,“她想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突破自我。”
世界很大,想去看看,这是打算离开安城的意思?
是要突破自我,还是为了躲他?
坐在办公室里的钟斯年,看着电脑屏幕上她的照片,忽然觉得心慌,比她当初不由分说的跟他提分手更慌。
留在安城还算是他在掌控之内,离开安城,他将对她一无所知,想见更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