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论菊花作者:焦糖橙子
第6节
当坐上机场大巴的时候,纪景言纠结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开口说道:“苏然,我家马上就要搬走了……”
“搬走?”苏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纪景言,声音不禁升高了几个调:“为什么要搬家?你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二十年,这时候还想搬去哪里?”
纪景言转头看向情绪激动的苏然,不禁放柔声音,安抚着说道:“我搬去南方老家和外婆一起住。我妈好像是发现咱们两个的事情了,之前咱们两个上课传过的小纸条夹在本子里被她发现了,现在看我看得很紧。”纪景言深深地看向苏然的眼眸深处,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毫不留情地戳中了苏然最害怕听见的事实:“我想我妈这么做可能也是为了分开咱们两个吧……”
苏然一愣,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说怎么找不到那个纸条了呢……”
苏然不明白,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彼此喜欢的人恰好是个男人,他们只是想要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带上有色眼镜看着他们,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
纪景言看着苏然渐渐握紧的双手,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握了上去,不停地安抚着苏然那颗焦躁的心:“咱俩报了同一个城市里大学,以后会有很多机会见面。一辈子那么长,咱俩还有那么多的时间,不急于这一个月啊!”
苏然低垂着头,脑海里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和自己父母不太愉快的谈话,以及顾安远一句接着一句的警告,他转头,就对上了纪景言充满关切的眸子:“纪景言,你说,”苏然的声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质疑:“咱俩能一直走最后吗?”
纪景言一愣,随后收回自己的手,转头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像是在对苏然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准呢?最起码曾经在一起过,曾经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这样以后再想起自己的青春,也不会留有遗憾了。”
即使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但是最起码我们都知道,年轻的我们,曾经为爱情疯狂过。
苏然看着纪景言看向窗外的侧脸,他能听出来或许纪景言从未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紧接着,脑中就不停闪过所有人对他们的偏见,自己父母的阻挠,还有顾安远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长篇大论。想到这里,苏然猛地抬手扳过纪景言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上了纪景言的嘴唇。纪景言没有预料到苏然会这么大胆,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刚要抬手推开他,苏然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嘴唇,停在他的嘴角处缓缓说着:“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不仅仅是这几天,还有未来的很多年。”
我想跟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是每天都藏在黑暗里,苦苦祈祷着黎明不要到来。
纪景言推开苏然,苏然侧过身,他刚要说话,就对了旁边座位上的两个人因为惊讶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目光,见纪景言看向他们,他们慌忙转过头,将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
苏然顺着纪景言的目光自然就看见了窃窃私语的那两个人,眼神一沉,紧接着就抬手揽住了纪景言的肩膀:“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他们的偏见,没关系,你还有我。”
我会站在你身前,为你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
纪景言转头看了苏然一眼,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强行压住心里的怒火:“这里这么多人,你疯了吧?”
苏然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恢复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我没疯,我现在很清醒。我喜欢你怎么了?两个男人谈恋爱犯法吗?”
纪景言看着苏然一脸无赖的样子,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挣扎,只好转头看向窗外。
苏然看着无奈地转头看向窗外的纪景言,上扬的嘴角渐渐地淡了下去。
他要想办法让父母接受自己的性向,他要想办法给纪景言一个幸福的未来。即使没有别人的祝福,即使要经受社会的偏见,他也要牵着纪景言的手,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你报了军校?”丁岩瞪大了眼睛,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身宅男气质的程浩然:“你是怎么想的?”
程浩然高考算是超常发挥,比平时成绩都高出了好大一截,只是丁岩想不明白,从小沉迷于游戏世界,平时连间操都能逃就逃的程浩然,怎么有勇气报军校?
程浩然的脸色比以前差了好多,整个人都憔悴不少,但他还是冲丁岩笑了一下说着:“突然之间就想报军校了,尝试一下啊!”
丁岩看着强颜欢笑的程浩然,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极其不好的想法,他坐直了身子,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顾安远才报的军校吧?我怎么总感觉你俩好像是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程浩然一怔,他没有想到丁岩会这么敏感地联想到顾安远,他的确是因为顾安远才报的军校。虽然他已经决定要远离顾安远的世界,要从这段感情中慢慢抽身,可是哪怕已经心灰意冷,已经决定永不相见,他的心,还是想……离顾安远再近一点……
程浩然开口,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门上的风铃“叮铃”一声,程浩然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直击向自己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唤醒了他这么多天来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
“姐,一杯柠檬汁,加冰。”
顾安远爱喝柠檬汁,爱吃酸,这些程浩然早就已经记在了心里,在潜移默化中,深入骨髓,无法剔除。
这是上次两人喝醉之后的第一次碰面,可是程浩然却发现,再次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丁岩回头,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门口的顾安远,连忙站起身:“呦,这不是老同学吗?”说完还四下看了看,问道:“自己来的?”
顾安远应了一声,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那个人,微微眯了眯眼,突然觉得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有些过分的眼熟。
“这可巧了!”丁岩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座位:“顾安远你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吧,大家都是同学,熟得很!”
顾安远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向背对着他的那个人,再次看向那个熟悉的背影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那是程浩然的背影。
就当顾安远在想怎么推脱的时候,丁岩坐不住了,走到顾安远面前拉着他的而胳膊说着:“都是同学,我和程浩然都是十几年的邻居了,不用这么害羞。”
顾安远推脱不掉,刚坐下,就听见丁岩喝了一口果汁,苦口婆心地说道:“真不是我说你啊程浩然,你就是不该一时冲动报军校,就你这小身板,我感觉你连一年都坚持不下来,还把自己你身子糟蹋坏了。”
程浩然报了军校?
顾安远这才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程浩然,虽然两人也就大半个月没见面,但是程浩然真的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他在心里犹豫半天,才缓缓问出口:“你报军校了?”
程浩然看也没看向他,只是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对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起身刚要走,手腕突然被抓住。程浩然转头,就对上了顾安远看向他的眸子:“程浩然,你为什么要报军校?”
顾安远的眼神紧紧地锁定程浩然,丝毫不给他逃离的机会,不管他怎么躲闪,似乎都能感受到顾安远炽热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温度。他只好用力地挣开顾安远的手,直视顾安远的眸子,低声说了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浩然冷不丁的强硬的态度,让顾安远一愣。
丁岩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突然之间发现,他俩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纪景言和苏然最后决定去两人从小就十分向往的城市c市。苏然提前在c市订好了酒店,折腾了一天,到达c市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纪景言看着手里仅有的一张房卡,愣了一会儿才转头问向身后的苏然:“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然提着行李箱,一脸的无害:“怎么了?房卡坏了?”
纪景言走进电梯,白了他一眼:“少在那里装蒜了苏然,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
紧接着苏然也推着行李箱进了电梯,看着纪景言一副看破全局的样子,低笑一声说道:“我这里钱不够了,只够订一间房的了,没办法,凑合睡吧!”
纪景言冷笑一声,深表不屑。
苏然攒了将近十年的压岁钱,这次出门他父母也肯定给了不少,他怎么可能会没钱!
“哦,没钱了啊,”纪景言掏出钱包,作势要走出电梯:“我这里还有,花我的钱也可以。”
苏然一听,这还了得!这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走呢?他连忙抓住纪景言的手说道:“这电梯都上来了,再下去太麻烦了。”
纪景言神色淡定:“没事,我不嫌麻烦。”
“如果你房间离我太远,这多不方便啊!”
“我来找你,你就在房间里等我就行了。”
“咱俩要省钱,这万一钱不够怎么办啊?咱俩不是回不去家了吗?”
纪景言看着苏然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勾了一下唇角接着说道:“我可以叫我妈给咱俩打钱,放心,有我在,你肯定饿不死。”
“还有……”就在苏然努力地找借口的时候,他一低头,就看见了纪景言眼中幸灾乐祸的光,他这才反应过来:“纪景言,刚才你在耍我?”
纪景言学着刚才苏然一脸无害的表情:“没有啊,我没有耍你啊……”
话音刚落,苏然突然用力,将纪景言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紧紧地揽住他的腰,看着纪景言微微翘起的嘴唇,缓缓低头,轻柔地吻了上去。
☆、第30章
纪景言将手抵在苏然的胸膛上,抬起头努力迎合着他的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陌生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也没有别人的指指点点。在这个狭小的电梯里,纪景言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没错,他是胆小鬼,他是懦夫,所以他也只能在这种狭小的电梯间里,释放自己心中所有的情绪。
所以,他没有勇气牵过苏然的手,一起勾勒他们理想的未来。
就在顾安远还在愣神的时候,程浩然突然用力地挣开他的手,推开门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他没办法像顾安远那样,在动了心之后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能像平常那样聊天打闹。他早就应该知道,从选择和顾安远表白的那天开始,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他俩都回不到从前了。
胳膊突然被人用力地拉住,程浩然皱了皱眉头,用力地挣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你躲着我干什么?”
程浩然低垂着头,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顾安远松开他的胳膊,站到他面前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语气还是像从前那样,强势得根本不容他人拒绝。
程浩然这才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全身勇气,忍住心里翻涌的所有情绪,看着顾安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在履行咱们两个人的承诺。”见顾安远一脸迷茫的表情,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你说的,咱们两个以后也没有必要见面,既然你来了,那我走就好了。”
顾安远看着极为认真说话的程浩然,眼前这个仅仅一个月没见的他,竟然陌生得有些可怕。
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可是为了逞强程浩然还是接着说道:“我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人,不能像你那样,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做回普通同学。”眼眶酸得有些难受,程浩然瞪大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看见你的脸,我的心会难受,会想起许多我努力想要忘记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为了咱们两个人,也算是给我留一点退路,拜托你再见面也不要和我说话,也不要和我打招呼,最好能变成陌生人……”
或许只有和顾安远做到形同陌路,他心里的的伤痕才能渐渐痊愈,才能渐渐走出自己设下的这个怪圈。
兜兜转转,他还是和顾安远走回了原点,与其这样,真的希望从一开始就不要相识,也不要相互靠近。
顾安远看着程浩然微红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向他的眼角,擦干他眼角的泪。当碰触到程浩然微热皮肤的时候,顾安远才反应过来,慌忙低头,便对上了程浩然似笑非笑的脸。
“顾安远,我不是傻子,你能不能不要再耍我了?”程浩然用力地打掉他的手,吸了吸鼻子:“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在给我任何希望,前两次栽在你手里,这我认了,你以为我会在一个坑里摔倒三次吗?”
“我没有耍你,”不知道为什么,程浩然说的每一句话,就像一只手,不停地折磨着他千疮百孔的心脏,顾安远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程浩然的眼睛说道:“从头到尾,我从来没有耍过你。”
强吻不是耍你,醉酒后发生的所有也不是耍你,而是,内心深处的情不自禁……
要是程浩然在知道沈慕言的存在之前听到这句话,他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可是现在再听见这句话,脑海满是沈慕言那上扬的嘴角,带着三分嘲讽,七分不屑。
程浩然冷笑一声,用力地推开自己面前的顾安远,语气冰冷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顾安远,你真他妈虚伪。”他缓缓抬起胳膊,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嘴唇:“要不是我的这张嘴和你心里那个人长得相像,我程浩然怎么可能会入了你的眼?”
听见程浩然的话,顾安远一愣:他是……怎么知道慕言的?
看着顾安远怔然的模样,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当自己的心中所想得到印证的时候,心里还是沉重得喘不上起来。
顾安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程浩然踉跄地后退几步,按捺住心里涌起的阵阵悲伤,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顾安远,我求你放过我。”
程浩然略带颤抖的声音传到顾安远的耳朵里时,他猛然抬头就看见程浩然渐渐离去的背影。可是这一次的他,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就这样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他不知道,转过去的程浩然,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感情就像是心头上密密麻麻的刺,针线的排列错综复杂,明明思路清晰,却根本无从下手。因为不管怎样,受伤的,始终是自己这颗已经动了情的心。
丁岩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上演的年度虐心大戏,缓缓抬手捂住了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双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苏然端坐在床上,手握成拳状放在膝盖上,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始终都在撩拨他这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好像回到了中考结束的那年夏天,他坐在床上,忐忑地看着手中的少儿不宜的光盘,等着看纪景言出洋相,结果那次却成了自己对纪景言第一次的情不自禁。
一晃三年过去,现在的他还是坐在床上,心里依然忐忑得要命,只是浴室里的那个人,从他最亲密的兄弟,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爱人。
等苏然回过神来的时候,纪景言已经洗好了,站在他面前擦着头发说道:“我洗好了,你去吧!”
苏然抬头,纪景言仅围着浴巾站在他面前,水珠从发尾处滑落,经过喉结滑向精致的锁骨,再滑过结实的胸膛,平坦的腹部,最后隐没在浴巾间。
苏然感受自己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听见自己略微沙哑的声音说着:“纪景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勾引我?”
纪景言上下打量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装束,愣了一下之后接着擦着头发说道:“你快去洗澡吧,别瞎看什么有的没的。”
纪景言和苏然从小都睡过一个被窝,按理来说这根本都不算什么。可是纪景言略带磁性的声音,再加上潮湿的头发和身上微微的沐浴露的香气,对于现在的苏然来说,都带着致命的性感。
苏然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连忙将目光从纪景言的身上移开,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订一间房间,到头来受折磨的还是自己,不仅是肉体,还有精神。
可是自己的眼睛却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动不动就要往纪景言身上瞄,看一眼之后又慌忙移开。就这样,周而复始了几分钟,纪景言终于忍不住了,坐在他身边问道:“苏然,你总偷看我干什么?”
苏然根本不敢抬眼,只是感觉自己身侧的床陷下去了一块,接着便传来了纪景言身上好闻的沐浴露的香气。苏然只感觉自己身上又热了几分,他慌忙往旁边坐了一点,口不择言地说着:“你、你离我远点……”
纪景言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虽然不解,可是他也没有再靠近苏然,只是纳闷地问了一句:“你怕我干什么?”
苏然用眼角瞥了一眼纪景言,刚看到纪景言的一只手之后又连忙转过头,尽量使自己的大脑保持清明,可是沙哑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一切:“现在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胸大貌美皮肤白的性感尤物,所以我怕你。”
一开始纪景言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最后的“性感尤物”四个字才反应过来,他一怔,看着苏然脸红心跳的模样,随后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非要开一间房的下场,现世报来的就是这么快。”
现在的苏然根本没有心情跟纪景言斗嘴,他连忙起身,小跑着向浴室走去。
纪景言笑着看着苏然落荒而逃的背影,见苏然进了浴室之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里满上一层又一层的悲伤。
当冰冷的水落到苏然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大脑才渐渐清醒起来,身上的炽热也开始渐渐消退。
对于纪景言,苏然既想占有他,可是又不想伤害他。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点事情,苏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自己一点经验没有,纪景言作为下面的那个,一旦做了,他肯定会受到伤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私欲而伤害了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可是苏然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现在的纪景言站在他面前,从头发尖到脚趾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苏然所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控制住自己泛滥的荷尔蒙。
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去保护他唯一的纪景言。
纪景言坐在床上,垂头想着苏然刚才颇为反常的行为。当眼角扫过床头上的避孕套时,他才突然恍然大悟。
纪景言站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那盒避孕套,渐渐弯起嘴角,连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暖意。
苏然,你真是个傻子。
苏然在浴室里纠结了好长时间,为了避免太过尴尬,他还是选择了睡衣睡裤,抛弃挂了一旁的浴巾。
当苏然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纪景言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现在苏然根本不敢和纪景言搭话,正准备悄悄上床睡觉的时候,纪景言好像听见声音,回头冲苏然笑着说道:“苏然,你洗好了?”
纪景言脸上明媚的笑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苏然脸一红,紧接着脸上的热气统统向下身涌去,一发不可收拾。
苏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纪景言就站起身向他走来,脸上还是那个意味不明的笑。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浴巾的一边,每走一步,跨上的浴巾好像就松懈一分。直到纪景言走到苏然面前时,跨上的浴巾缓缓滑落,露出了他穿在里面的平角内裤。
看见这一幕,苏然就感觉自己的下身猛地又涨大了一分,他一边埋怨着自己老弟的不争气,一边狐疑着纪景言究竟想干什么。
苏然开口,刚要说话,纪景言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略带粗鲁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苏然只是愣了一秒,接着便反应过来,低下头迎合着纪景言给他的吻,在口腔内陪着他一起疯狂。
本来苏然准备揽住纪景言的腰,但是当指尖碰到纪景言温热的皮肤的时候,苏然犹如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只能握成拳状,尴尬地放在身侧。
就当苏然沉浸在纪景言带给他的疯狂时,突然感受到一只手隔着睡裤缓缓摸向他的下面,苏然瞪大了眼睛,就听见纪景言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苏然,你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几个违禁词,祝小天使们看文愉快( ̄3 ̄)
☆、第31章
纪景言的这句话如同一声闷雷在苏然的耳边“轰”地一声炸开,然后以燎原之势击碎他仅存的理智,他一把揽过纪景言的腰,沙哑着嗓子贴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纪景言……”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真的好想占有你,占有你的身体,占有你的心,占有你所有的一切……
听见苏然的轻声呢喃,纪景言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抵在他的肩窝处低声说道:“嗯,我在。”
我一直都在。
苏然刚睁开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来,他微微眯眯眼,转过头就看见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纪景言。阳光在他的身上氤氲出一层光圈,伴着一种淡淡的温馨。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每天早上醒来,身上有温暖的阳光,身侧有熟睡的他。
这是此刻苏然心里唯一的想法。
苏然轻轻转过身,将头枕在自己的臂弯处,用眼神缓缓勾勒着纪景言脸颊的轮廓,带着满腔的爱意。看着熟睡的纪景言的上扬的嘴角,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渐渐成形,最后变成一个谁都无法阻拦的决定。
他要出柜。
纪景言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他都要遵循自己内心的声音,遵循自己的本心。纪景言是否出柜是他的事情,但是他想要向所有人宣布,自己唯一喜欢的人,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名字叫做纪景言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唯一的一个纪景言,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
哪怕全世界都反对,我也要竭尽全力和你在一起。
s市是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大都市,也是纪景言和苏然从小就喜欢的城市,带着小时候的愿望和梦想,他们二人开始了为期不长的假期之旅。
这段时间是苏然记忆里最宝贵的一段时光,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每一个瞬间都弥足珍贵,都值得放在心里,妥善保管,细细珍藏。等到年纪大了,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还能带着年少时暖暖的笑。
沈婉言几乎是每天都会打来电话,不停地询问纪景言干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没有和苏然亲近之类的话。一开始纪景言还会脸红心跳地说谎,但是次数多了,纪景言也越来越游刃有余,可以毫不犹豫地对着电话那头的沈婉言编瞎话。愧疚还是会有,但是很快就会被苏然带给他的甜蜜和幸福取代。
纪景言想尽量地珍惜这一段来之不易的幸福,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想铭记在心间,永生不愿忘。
某一天,苏然正在商场里挑选准备送给苏妈妈的礼物,纪景言闲着无聊,转过头,就看见旁边的一对情侣正在挑选戒指,重要的是,他们是同性。
他们两个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导购员小姐也十分有耐心地给他们两个人介绍着不同款式的情侣对戒,语言中满是热情,但是纪景言能看出来,她的眼神里没有祝福,同样刺眼的,还有路人频频投去的异样的目光。
纪景言坐在柜台边上,侧过身子,看着那对情侣毫不在意的模样,突然想起如果自己和苏然的爱情真的可以坚持到像他们这个年龄,他们会不会鼓起勇气,到商场里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像普通情侣那样挑选着见证自己幸福的戒指。
这时候,苏然突然凑到他面前,趴在他耳边问道:“看什么呢?”
纪景言没有转头,只是像他们二人的方向努努嘴,说着:“看他们两个挑戒指。
苏然直起身,不解的语气中还带着对纪景言的宠溺:“这有什么好看的?等我有钱了我也领着你来买。”
“可是,苏然,”纪景言转身,就对上了苏然看向他的眸子:“你说,等到咱俩三十岁的时候,你能有勇气带着我到这里挑戒指吗?”
“有啊,为什么没有?”苏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别人看是别人的事情,他们的指指点点也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