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地承认省得过后再出来什么风言风语。
“嗯,说得好。这一年来你做的得很好,弘历有你这个嫡福晋是他的福气。苏培盛,去将郝玉麟进上的那只指猴带来!”
闽折总督有两人,郝玉麟专辖福建,李卫辖浙江。那只可爱逗趣的小猴子是在武夷山密林深处得的,郝玉麟见它生得奇异便作为贡品进给了皇帝。
“嗻。”苏培盛转身而去。不一会儿,他端着着檀木盘子进来,盘子上搁着一杆檀木制的笔管,一只两寸来高的小猴子抱趴在笔管上,它的眼睛黑黝黝滴溜溜的,看着就机灵逗人。
这是一只指猴,在现代或许还稀罕些,在古代真心要找也不是那么难,很多文人墨客就养有这种猴子,他们赋予了它另外“笔猴、墨猴”的雅称。这只指猴会被进贡上来估计是它那身极为罕有的雪白毛发,真是连一丝异色都没有,跟雪玉一般。
众人眼巴巴地瞧着。
“这只指猴就赏给你了,怎么养回头朕让苏培盛给你说。”
这样的宠物云珠也喜欢,她接过指猴,喜形于色地给雍行礼谢恩:“多谢皇阿玛,我很喜欢。”
这应该是皇帝对自己工作表现的奖赏了。
指猴似乎也极喜欢云珠,她一靠近,它立即舍了特意给它做的檀木笔管紧紧抱住云珠的手指不放,“叽叽叽”地叫着,小尾巴甩来甩去地,不知在说什么。
雍正见了点点头,“看来这只指猴也很喜欢你呢。”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看看那只小猴子?”海贵人满脸地渴望。最近她十分得宠,若非远有齐妃、敦肃皇贵妃,近有苏答应等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她只怕要得意忘形了。对云珠她恭敬又存着丝巴结的心态,尽管明白她只是皇帝的儿媳此时也不禁心生忌妒,不过她也不敢明言要那只猴子,只是提出“看看”的要求。
这声音不大不小,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雍正神色不动地瞥了她一眼,正欲说什么,云珠已将小猴子从手指上捏了下来放到檀木盘子里,让旁边伺候的一个宫女端去给海贵人看。
海贵人抚着肚子,倾身看向抓耳挠腮地绕着笔管跳来蹦去一副焦急模样的指猴,觉得它玉雪可爱,精灵无比,不由伸出食指逗它,想着它也抱住自己的手指看看……
“叽!”指猴快速地挥臂一抓,一条细细的血痕立即出现在海贵人手上,她惊得“啊”了一声。猴小力轻,这一抓虽然不疼,海贵人的肚子却给吓得有些不舒服起来,脸色不由变白,手一甩,连猴带着宫女手中的檀木盘子给拍翻在地。
在皇后和熹妃等人幸灾乐祸的眼光中,雍正沉下脸,对海贵人身边的嬷嬷宫女道:“带她回去。”
这可太丢人了,大年三十的团圆宴哪有吃一半嫔妃先退席的?海贵人惶然中哼道:“皇上,臣妾肚子、肚子不舒服……”
“去叫个太医给她看看。”雍正对旁边随侍的一个太监说道。眼睛微眯地看着那只还不到他拳头大的小猴子骨碌碌翻滚到了云珠脚下,又蹦又跳又“叽叽”直叫地想引起她的注意。
云珠抱起它,抱歉道:“皇阿玛,都是小猴不好惊到了海贵人——”
“跟只畜生计较什么。”雍正并没迁怒。实际上就算是恼怒,对象也只是那个没事找事的尹氏(海贵人)。
回座后福惠凑了过来,“四嫂,它好可爱,有空我可以去看看它吗?”他也好喜欢这只指猴,皇父赏给了四嫂,他虽然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羡慕和兴奋。
“可以呀,到时你可以带些坚果或水果来喂它。”
“嗯。”
“我们也要去看……”和惠端柔也凑了过来低声说道,羡慕的眼光移到云珠肩上——小猴子已经跑在那里坐着了。
“好呀,欢迎。”云珠眉眼弯弯地应着。她记得以前在哪里看过,这种猴子生性机灵,逗人喜爱。经过驯化,能听主人使唤,比如主人读书时它就规规矩矩地坐在笔筒上“洗耳恭听”;主人要写文章,它就跳下笔筒子勤快地磨研墨水;主人外出,它就老老实实寸步不离地看守书房,不让生人进入……是所有笔猴中倍为珍奇的。
将它放入空间养一段时间,应该能使它更有灵性吧,有这么个小东西解闷,日子应该会更有趣……重要的是,今晚的信有内容可写了。
她发自内心高兴地笑时,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咪,很纯稚很可爱。雍正唇角微弯,突然想摸摸她的头,云珠对他的孝顺和亲近,比起他所有的儿子女儿更像是他的子女。
83、乱云飞渡仍从容(下)
雍正七年的新春一切的繁文缛节从简。
皇后乌喇那拉氏强撑着不太强健的身体主持出席必要的大型宴筵,云珠这个沉默的旁观者在众宗亲大臣眼中是个难以忽略的存在,大清开国至今还没有这种例子,圣祖康熙爷当初对废太子妃青眼有加令她协理宫务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跟在皇后身边主持大典的……即管宗亲命妇们大礼参拜,神色毕恭毕敬,皇后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皇后幽眸微眯,她仅剩的这点体面荣耀皇上也不让她安心享有……若非为了家族,若不是皇上时刻盯着自己不好妄动,非得除了富察.云珠不可!
懊悔当年让钮祜禄氏生下弘历,将弘历养在身边……事已成定局,皇上不可能让苦心培养的继承人出事,可是福晋就不同了,换一个好拿捏的、家世差些的……将来妮莽衣也会更顺一些……
内宅之争,自己几十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用不着自己出手。
十五元宵过后,西北岳钟琪和傅尔丹都传来了捷报,虽然离拿下准噶尔还远着,不过雍正还是很高兴。
高露微身边的翠袅不知怎么在御花园冲撞了刚刚解禁出来在那儿散步的海贵人被当场杖死。云珠让郭嬷嬷责斥了高氏一顿,罚她抄《女诫》十遍,禁足半个月。
高露微又惊又痛,立时病倒。
“做错了事当然要受些惩罚!”敢在雍正皇帝的眼皮底下将手伸到皇家子嗣上头,胆肥啊。好在永璜没事,她也有个得用的阿玛,不然哪能这么简单饶过她。云珠笑着让人去请太医给她“看诊”,让她好生养病,处罚嘛就等病好了再施行。
“主子怎么不趁这个机会解决掉她?”明心看高露微很不顺眼,觉得乾西二所的几个格格妾侍里就数她不安份。
“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做为嫡福晋,只要立身持正就好。”现在弘历不在,她是可以怎么折腾她们怎么来,反正没人给她们撑腰,可要等他回来发现少了一个女人,或有人在他面前诉苦,自己就是有再好的理由,能保证他心里就没想法?!积毁销骨啊,要防“枕头风”和“眼药”首先就得把住自己,让别人即使干了也只显得自己“不安份”。
现在的皇宫可是有雍正镇着,他的底下的粘杆处简直可与后代的地下党相媲美。而且,目前的弘历表现不错,在对待后宅上虽没有政事上那么睿智能干,却也不是好糊弄的。
二月二十二,云珠生日时收到了弘历新年以来的第一封信,附带他和傅恒从京城到西北一路收集到的一些当地独有的种籽和树苗(估计是回程时令人寻带),如青檀、华山松、杜梨、毛樱桃、猕猴桃、虎榛子、山杏、巴旦杏、枇杷、稠李、文冠果、藏红花、金银花、黄刺玫、花椒、忍冬、枸杞……
空间从去年到现在也不过又增了一亩的地,云珠选择性地种了已经有些枯萎的树苗(一部份种在乾西二所),种籽则留放在空间里,等有余地时再种。
她大婚后在乾西二所种下的各种果树都长得很好,今年应该都能挂果了。对这份生日礼物十分满意的云珠给弘历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跟他描述了一番她种的各种花果的生长状况,随信附上她给他准备的各种药品和衣物,也有傅恒的。傅清的她让人送到了富察府,随那边的信走。
——随着深入西北,战事紧张,通信的时间是越隔越久了,变成了半个月一次了,不过信的厚度也增加了。
三月二十,皇后的千秋节又被省了。
国家正打战,做为帝后当做表率,怎么能大办筵宴呢?再说,新年的各种筵宴及命妇接见,皇后又劳累过度凤体不豫了。
为了补偿,皇帝赏了皇后不少寿礼。
“我要这些有什么用?!”皇后在景仁宫又气又恨,内造的玉如意、绸缎、各式各样的簪子、项链、帽花、步摇、佩玉、手镯……还有插屏,她连赏人都得斟酌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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