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接过瓶子,“缓解哮喘用的。”
新丁袁晟走了进来,赵捷飞扭头问道:“同宿舍的女孩在哪?”
袁晟答道:“案发时在琴室,现在安排在会议室,老师陪着。”
赵捷飞站起来叮嘱袁晟,“你去跟她聊聊。”
韩睿看着袁晟离去后笑道:“老大,你让白斩鸡去,能行吗?”
“女生一般对小白没抗拒感。”赵捷飞挑了一下眉,“像你这种腹黑可不行。”
“我又不是墨鱼,能有多黑。”韩睿摆了摆手,把电脑装到进证物袋交给技术科解密。
尸体装进尸袋正准备运走,楼道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门外警员张开双臂挡着。
“发生什么事?”赵捷飞走出去,中年妇人发髻凌乱,鼻涕眼泪满脸流,哭喊着要进现场。
“飞哥,是死者的妈妈。”警员拦住妇人,“太太,你不能进案发现场。”
“我们稍后会安排认尸。”安慰人是赵捷飞最头疼的事,“太太,请你先冷静一点。”
“不可能的!我女儿不会死的!”妇人双眼红肿,气一下喘不上来两眼发黑,幸亏警员及时架着,否则就倒在地上。
☆、翻案
g市,兰园——闹市中的一方绿洲。
鸟语兰香、小桥流水、假山飞瀑,山水屏风隔着的内间檀香袅袅,青花瓷贴身旗袍的茶艺小姐娴熟地用葱白一样的玉指托起骨瓷茶盏,关公巡城为紫砂满上清茶,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严靖曦大姆指内弯放在手心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律师,清茶第二品。”
“好茶!”顾子民端起杯子先闻后品,微微下垂的眼角掩饰不住他锐利的目光,倾前身子盯着坐在对面的严靖曦:“严律师,你不会只是想请喝茶吧?”
“顾律师,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严靖曦抱拳拱手笑道,“前辈,叫我‘小严’就好了。”
“你也叫我‘老顾’吧!”
“您是老行尊,我怎么敢”
顾子民凝视着杯中清澈的茶汤,“别绕圈子,敞开天窗直话直说。”
“快人快语!”严靖曦用包里拿出资料,指尖压着推到顾子民面前,“这个也许你用得着。”
严靖曦拿起桃仁酥浅尝,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对面人表情的细微变化,心里暗暗惦量着,头发花白的顾子民戴上眼镜取出资料细细品读,内间静得只听到翻页的声音,顾子民原本绷紧的脸渐渐放松,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容。
顾子民摘下眼镜,粗糙的手心覆在文件上面,严靖曦桃花眼中闪烁着期盼的目光,“顾老,您觉得怎么样?”
“好小子!”顾子民赞许的目光中夹杂着疑问和猜忌,“这东西哪来的?为什么要帮我?”
“举手之劳。”严靖曦眼角微挑,指尖抹过紫砂杯的杯沿,“何足挂齿。”
“无功不受碌。”顾子民靠在红木椅上抱臂着眼前眉宇间掩不住跋扈飞扬的人,“恕我真言,你不像无利所图的人。”
严靖曦拿起茶盏为顾子民添茶,“只为高攀前辈您。”
“哈哈!挺会说话。”顾子民屈指扣红木桌面以表谢过,“官司打完后我们再叙。”
“求之不得。”严靖曦夹了一块绿茶桂花糕放进顾子民瓷碟里,“顾老,尝尝这个招牌糕点。”
内间里两人谈笑风生,虽然不乏虚言假语,无阻两人相谈甚欢。
g市,健民医院,院长办公室。
“院长,这不是真的吧?”一向知书识礼的徐正淳撞开了院长室的大门。
正襟危坐的曹院长托了一下眼镜框欲言又止,“正淳”
“他都承认了杀人,一命抵一命。”徐正淳一拳捶在桌子上,“不是结案了吗?”
“听说法医推翻原来的鉴定结果,并向省厅提呈了安排权威机构重新做鉴定。”曹院长错过徐正淳拍了拍他肩,负手站在窗前俯览着医院的空中花院。
“什么权威机构,还能质疑我们的诊断结果?”徐正淳胡子拉渣、眼神憔悴。
“帝都的燕京医大耳鼻喉科和西北大学的法医系教授组成的专家组。”曹院长仰视天空,“他们已经飞抵g市开始鉴定了。”
徐正淳低头双手抓着凌乱的头发,额角“突突”的痛,不要!千万不要!
曹院长手放他的肩上重重地压了一下,“你别太担心,即使重新鉴定,未必能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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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警局,司法鉴证科。
无影灯下,法医徐强的光头逞亮逞亮,油光可鉴。
“死者,韩雪清,年龄20岁,身高160,体重43kg。”徐强接过刘星递过来的手术刀以y字型的切口拉开死者胸腔取出肺部切片,在高倍显微镜观察肺部切片,“气胸,气体潴留于肺泡,使肺泡含气过度,肺内压明显增加。”
解剖室的自动门徐徐打开,赵捷飞背负着手走了进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光头强,怎么样?”
“还在验。”
赵捷飞手里拿着个苹果,“有新刀子么?”
“左面第一个柜里,没用过。”徐强抬了抬下巴,“自己拿。”
解剖室内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徐强招呼他,“捷小飞,要过来看看吗?”
赵捷飞取出手术刀非常淡定的削起苹果皮,“我边吃边看。”
站在徐强身旁的刘星看得直打了个吡咧,几乎碰翻解剖台上的u形盘,虽说刀子是全新的还没用过,毕竟那是准备解剖用的,刘星生平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用手术刀削苹果,而且还是边看解剖边吃。
“纵隔胸膜向两侧移位,心脏及升主动脉前缘与胸骨间距离增大。”徐强的医用手套已经被血染红,指着胸腔解释道,“纵隔气肿。”
赵捷飞边咬着苹果边凑近去看,身后的刘星看得目瞪口呆,这神经得多大条才能做到这个境界,简直能让刘星跪地膜拜。
徐强摆正死者的头部,“口唇和甲床发绀,球结膜充血、水肿。”
“哮喘导致猝死?”
“中!猝死是支气管哮喘最严重的并发症,果然有个法医教授的妈是不同的。”徐强板起脸,“不过,这是表象。”
赵捷飞扔掉苹果芯,“你的意思是引起哮喘急性发作的原因?”
“嗯,不过诱发的原因实在太多。”徐强有点茫无头绪,“你那边如果有线索,也许能让破解这个难题。”
“行吧!我这边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知你。”
徐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上次拜托你妈的事,怎么样?”
赵捷飞没反应过来,“哪事?”
“抖的事。”
“那个啊!”赵捷飞拍了一下后脑勺,“我妈应该跟他联系上了。”
徐强促狭地笑道,“我觉得你妈会喜欢他。”
“我发现你这人挺八卦。”赵捷飞扯了一嘴角,“赶紧干活去。”
☆、猝死
大洋彼岸,美帝国天空下。
光洁冰冷的牛油刀载着香喷喷的牛油酱抹在新拷出来还带着点焦黄香喷的面包片上,叠着青翠的生菜叶和香煎多汁的肉片,一份美味简单的三明治放在赵父的陶瓷碟子里,满上一杯新鲜的冻牛奶。
“孩子他妈,为啥这几天不和面做包子。”赵父对新鲜美味的西餐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讪讪地吃了几口。
“前几天一直没空。”赵妈喝了一口牛奶,“你将就吃吧!”
“最近忙个啥子?”赵父对牛油这东西还是比较抗拒,从冰柜里拿出老家的j城冬菜,面包夹冬菜,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小飞同事的事。”赵妈拢了拢发髻,“这孩子聪颖、悟性高,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好学生,而且很有责任心。我给燕京医大的老同学打了招呼,这种病例一种以来被人忽视,这回是该重视了。”
“我们儿子的眼光一向不错。”
“嗯!那是当然的。”
说起一对儿女,两老总是掩不住的骄傲。
z市,刑侦大队。
赵捷飞把新丁袁晟喊进办公室,“袁晟,你跟死者韩雪清的室友笔录给我看看。”
袁晟把笔录交给赵捷飞,“宿舍本来是住四个人,另外两个搬到校外租住,同住的郭晓娟与韩雪清是闺蜜。”
“案发时郭晓娟在哪?”
袁晟腰板儿挺得直直的坐在赵捷飞对面,“在琴室练琴,我查过监控录像,也向负责管理琴室的老师了解过,案发时间一直在琴室。”
“大中午不休息去练琴。”赵捷飞翻着笔录,“有问过为什么吗?”
“嗯~”袁晟支支吾吾,脸有愧色:“那时没想到这个问题。”
“老大,我向韩雪清的同班同学和老师了解过。”韩睿拿着资料走了进来,“郭晓娟的音乐天份并不算很好,为了将勤补拙就练得格外勤奋,午休时间也用来练琴。”
赵捷飞用眼神示意韩睿坐下来,“韩雪清的医疗记录拿到了吗?”
“自小有哮喘,但不算严重。”韩睿把医务室病历交给赵捷飞,“她下周要到国外参加一个重要的演出,首席提琴手。”
赵捷飞立即吩咐道,“袁晟,你去查一查要是韩雪清不能出席,谁是得益者。”
“我马上去。”
袁晟离开后,赵捷飞打开韩雪清已解密的手提电脑,查看qq记录和搜索痕迹,“韩睿,你去查一下跟韩雪清有关联的人。”
韩睿站在他的旁边,盯着上百个qq好友,想想还有同学朋友,“这么多人,怎么查?”
“先把‘三无’人员剔除掉,重点查有利益冲突或者联系频繁的。”
“三无?”
“无作案动机、无作案时间、无作案条件。”
韩睿有点不解,“老大,这也许只是哮喘发作猝死。”
赵捷飞指尖放在唇边没有搭话,细长的眼睛、深邃的目光让人抓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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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一庭,孙青一案采出公开审理。
旁听席上的严靖曦交叠着腿,辩护席上的顾子民回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相互点头。
双方进入激烈的辩论阶段。
顾子民站起来向被告孙青提问:“请问你当时接受手术的原因是什么?”
被告席上的孙青如是答道:“鼻炎导致鼻塞,呼吸不畅。”
“在手术前童晓岚医生有没有告知你鼻甲消融术可能引起的后遗症?”
孙青摇了摇头,“没有,她说是一个微创手术,很安全。”
顾子民向法庭提交了术前告知书,“医院并没有履行告知我的当事人手术可能引起的后遗症。”
“我反对。”检察官陈青剑举手表示抗议,“那是医疗系统通用版告知书,不可能列明每一项后果。”
“反对有效。”审判长花玲接纳了陈青剑的抗议,“辩方律师,请注意你的提问。”
“审判长,我知道了。”顾子民继续询问孙青,“术后是不是一吸气咽喉就痛,呼吸混乱,肺部张力不正常,心慌,有时头晕头痛。”
孙青像被人戳到穴位一样,猛地点了一下头。
“在开了空调的环境,每吸一口气,感觉冷空气直接进入到你的肺里,鼻子、咽喉、气管干冷燥痛,只好用嘴巴呼吸。”
孙青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是的,每分每秒呼吸都是痛苦。”
☆、空鼻症
顾子民向审判长请求道,“审判长,我想传召证人。”
审判长颔首同意,一名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柱着拐仗在法警的搀扶下坐到证人席上,他就是大名鼎鼎燕京医大耳鼻喉科最权威的黄教授,跺一下拐杖能让整个业界抖一抖。
“黄教授,您好!”顾子民毕恭毕敬地向黄教授打了招呼,“这次鉴定是由您来负责,是吗?”
“是的。”老者挼了挼唇下白色的胡子,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被告孙青接受了鼻甲消融术后,患上了空鼻症。”顾子民请求道,“您能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是空鼻症吗?”
“鼻腔就是一台空气调节器,可以感受气味,对吸进来的空气进行加温加湿,同时发挥过滤作用。另外,鼻腔的黏膜,尤其是鼻甲的黏膜可以感受有气体进入鼻腔,如果黏膜缺失多了,‘空调’的作用减弱,呼吸时会感到一股凉风直接进入到肺里,产生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黄教授拿出一个鼻腔的模型,“空鼻症,这是与鼻腔组织过度缺失相关的临床症候群,及相应的鼻腔鼻窦影像学表现,临床称为空鼻综合征。此病与鼻甲切除过多有关,鼻腔里面有些凹凸不平的结构,解剖上称为鼻甲,表面覆盖一层黏膜,黏膜表面又覆一层黏液。”
“鼻腔有过滤空气中的灰尘、加温空气的温度及润湿空气中的水份的功能,但一旦因为不明原因或先前手术治疗而导致鼻腔过度通畅,使鼻腔固有的功能丧失,那就形成所谓的‘空鼻症候群’。手术不当造成的‘空鼻症候群’,此类病人多因为先前过敏性鼻炎、肥厚性鼻炎或鼻窦炎而接受手术,将下鼻甲或者中鼻甲作过度的修除,而致鼻腔过度通畅,此时病人常会抱怨,咽喉干燥或有异物、鼻塞、头晕、睡眠品质差、胸闷和心情沮丧。”
“很多时候,空鼻症的症状易被医务人员忽视,因为医生无法清楚解释这种宽阔鼻腔的患者岀现这种矛盾的鼻塞的原因,而且ct检查也是正常的,只会显示患者鼻腔在术后变大。空鼻症是一种主观性疾病,需要依靠患者对症状的描述才能确定,单靠检查是检查不出来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空鼻症患者孙青屡次复查结果均会显示正常,为什么拍了几十张ct医院都认为手术没有后遗症。”
“我在几年前就反对普及离子等微创消融鼻甲手术,涉及鼻甲黏膜破坏性手术均须禁止,例如激光烧蚀,严重电灼等。”黄教授说到最后重重地跺了一下拐仗,全场的人都把目光聚焦这位老者身上,“我一直呼吁耳鼻咽喉科医生应以谨慎的态度来行鼻甲切除术,防止由于鼻甲手术后发生空鼻综合征的后遗症,大家都不以为然,这次终成恶果。”
“你们要知道,这是不可逆造的创伤,一辈子的创伤。”黄教授摇头蹙眉,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这种过度治疗害人!害己!过去的扁桃腺切除、激光治疗近视已经被叫停,为什么还不吸取教训,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这种错误?”
一直沉默的孙青突然仰天狂笑,笑着笑着眼眶渐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双肩不住地抽搐。折腾了快一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该悲伤,高兴的终于有人承认他是患了病,而且是手术造成的,他不是无理取闹;悲伤的是这创伤竟然是无法逆转,鼻甲无可能修复回来,吸口冷气胸也会痛,无法安睡的日日夜夜即将伴随他的一生直至终了。
曾经以为是医院逃避责任而否认他患病,曾经以为他一直闹,只要院方直视了问题给他医治,他还能恢复到跟常人一样睡得安稳,呼吸通畅神清气爽,哪怕仅能恢复到术前鼻塞的状态,他也心甘情愿。然而今天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什么是五雷轰顶,当初的失望到心存希望,再到彻底绝望,仿如过山车。
孙青身后的法警紧绷着脸随时防止场面失控,“被告,请你冷静一点。”在审判长花玲厉声喝斥下,孙青敛起诡异的笑容,没有知道他到底想什么,没有知道他打算干什么,庭审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旁听席上的严靖曦暼见坐在左排的长相儒雅的年轻男子有点面善,但他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又让严靖曦心中一丝不安,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扭过头来四目对视,秀气的面庞让严靖曦想起那人在喜洋洋火锅店见过,乔烈儿的老同学徐正淳,也是一名医生。
“很感谢黄教授的证言。”顾子民向黄教授欠身以示谢意,“事实证明微创消融鼻甲手术导致孙青患上空鼻症,这是一个无法逆转的病症,常人不能理解的痛苦日夜纠缠我的当事人孙青,致使他在精神上极度压抑形成持久的妄想症障碍,在精神状态异常的情况下杀害了童晓岚。”
“《刑法》第十八条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顾子民把精神鉴定报告予以法警转交给审判长,“这份是法医机构出具的精神鉴定结果。”
“我不是傻的。”孙青歪头念叨着,“那天上午开诊,她说手术是成功的让我马上离开,然后我从环保袋里抽出尖刀往她身上捅去,第一刀抹颈,没想她挡开;第二刀捅向她腹部,没死;第三刀刺中心脏,好多好多的血涌出来,血把白大褂染成红了顺着衣脚流下去淌在地面,很腥很腥的味道。”
孙青扯了扯嘴角,眼神有点仿佛,“刀片本来是冷的,插进去再抽出来,竟然有了温度。”
“够了!”旁听席上的徐正淳面色发白站了起来,抖着手指向孙青,“你杀了她!你这个杀人犯,应该拉去枪毙。”
“请旁听人员保持肃静。”花玲抬眼看向旁听席,“再犯者被遣出法庭。”
“被告很清楚他的犯罪经过,即使目前鉴定他是患有精神病,但不能推断案发时他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检察官陈青剑反驳道,“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负刑事责任。”
经过双方陈述和辩论后,休庭结束,审判长花玲作出宣判:“考虑行为人的危害行为与被害人死亡的结果之间具有因果关系,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
话音刚落,孙青梗着脖子,“你就判我死刑!反正都治不好。”,两人法警死命按着才把压制在椅子。
法槌落下,一槌定音!宣布闭庭,二审为终审判决。
☆、解脱
法庭外十来个戴着口罩的男女举着标语,“正视空鼻症!”,“求关心!求关注!”,“无法弥补的创伤。”
站在台阶顶端的顾子民微侧头在严靖曦耳边说道:“这是你喊来的?”
“算不上。”严靖曦嘴角微微上扬,“我混进了‘空鼻症’患者的群,透露了一下今天二审判决。”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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