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春节长假很快便结束,警局里又开始扫楼行动。
g市的红包习俗挺逗的,无论年纪大小,只要未婚都可以找已婚的要红包,当然红包也意思一下,里头一般装着5块、10块钱。
市公安局里年轻人还是比较多,一大早就结伴逐个科室找已婚人士讨红包。
食堂里张一看见小c走过来,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c,我给你留了位置。”
正要落座的乔烈儿翻了翻白眼,“这不是留给我的吗?”
“乔乔,坐对面去。”张一接过小c的托盘,硬拉她在身边坐下。
乔烈儿嘀咕着坐到对面,“重色轻友。”
小c坐下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叠红包,喜滋滋地拆封数着钱。
“小c,收获颇丰。”张一剔着牙,斜眼看着散放在餐桌上的10块、5块。
“师伯,还行。”小c不太敢惹乔烈儿,这个看上去很漂亮却很傲娇的师傅她是有点害怕。
☆、线索
李石耸拉着头坐到乔烈儿身边捶着脚。
乔烈儿用肘捅了捅他,“石头,怎么一副萎了的样子?”
“我快跑断腿了,还没找到一点线索。”李石拿起汤碗仰头就喝。
“那是我的。”乔烈儿想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渴死了。”李石取了抽纸抹净嘴角的汤渍,“妈蛋,你说这市里头怎么有这么多家叫‘莎芭’的店?”
乔烈儿不解地看着李石,“你找‘莎芭’的店干吗?”
“是你们给的线索。”李石拍了一下桌子,“死者衣服上绣着‘莎芭’,应该是店里的工作服。”
“谁说的?”乔烈儿搁下筷子黑了脸。
“谁?让我想想。”李石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眼前一亮指着埋头使劲扒饭的小c,“她说的。”
“你再这样扒下去会咽死的。”张一托着腮无奈地看向小c。
小c艰难地咽了下去,“我我那天下班看见李警官,聊天时给说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乔烈儿冷眼看着她,“法医是刑警的风向标,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他们的,你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有可能把整个破案方向给都引导错了。”
“她可能是好心办坏事,况且石头现在也没找到新的线索,不代表那衣服不是工作服,对不对?”张一打圆场道,“乔乔,气大伤身。”
骂完乔烈儿的气也消得七七八八,况且方向是不是错了他也不确定,纯粹就是不爽小c顺口开河的作风。
张一一只脚抬放在椅子,抖开g市日报装模作样地看着。
“吃饭时别装有文化。”乔烈儿端起碗喝了口汤,“即便装b,她也不会看上你。”
“师傅。”小c指了指汤碗,“那是李警官喝剩的。”
“噗~”乔烈儿一口汤喷了出来,幸亏张一用报纸档住,始作俑者的李石已经两脚抹油跑掉了。
张一抖了抖湿了报纸,还不忘损他两句,“口水传友谊,大不了当接个吻。”
乔烈儿白了他一眼,用抽纸擦干汤渍,夹在中间的小c只能用埋头装着没听见。
“乔乔,你们学校下个月校庆。”张一把报纸的另一面翻过来,“逸仙医大,回去不?”
“回啊!很久没看到老同学了。”乔烈儿拿走不锈钢餐具放收集桶。
等他走远了,小c眨巴着眼:“师伯,师傅是弯的?”
“直的。”张一叼着牙签,“他的背很直,真的!”
“切~”小c觉得有点扫庆,却又心不甘,“腐,懂不懂?cp,知道吗?”
张一很认真地答道,“不懂、不知道、没画面感。”
小c愣了一下,知道被耍气得狠狠地揪着他手臂拧,张一一边笑得捶桌子,一边甩发疼手臂。
z市,警局。
过完年的赵捷飞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新丁袁晟紧跟着进来,“老大,彭城来消息。”
“真的?”本以为断了的线索,没想到还传来消息,赵捷飞拆开牛皮纸卷宗袋的封线,抽出里头的文件阅读。
春节的彭城除夕,马坡村家家户户简陋的房子破损的窗户贴着红色的纸画。
村口小孩子捂着耳朵弩着屁股点炮竹,入夜后雪地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彭城宝业乡的便衣警察悄悄地包围了村长的屋子。
戴着大耳帽缩着脖子的马彪双手拢在袖子里头,鬼鬼祟祟地从密林处往村里头走。
新下的雪很快就把脚印抹掉,木棚架下的警察们冻得半边身子的木了。
马彪越走越近,眼珠子左瞄右瞟,前脚刚踏进院子半步,瞥见草垛后面露出半只皮鞋转身就跑,躲在木棚后面的警察追出来前后包抄。
雪地中马彪头也不敢回发足狂奔,大个子的警察一个鱼跃把人拦腰扑倒,两人倒地在雪上打了几个滚撞上树杆方才停下来。
“咔嚓!”腰间抽出来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抵住马彪的头,后面赶来的警察把反剪马彪的手用有手铐扣起来,被压起地上的马彪吃了几口雪,被拉起来时“呸~”了几下。
大个子的警察踢了他一脚,“老实点。”
小小的村落,一场围捕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倾巢而出,大个子警察挥了挥驱散人群,“没事了,乡亲们都回去吃年饭。”
四面漏风的木屋子里头,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村长夫妇吓得直打哆嗦,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小混混,但没想到还牵涉到这起案子。
“你你这个不孝子。”村长看见儿子被警察锁了回来,气得用烟斗敲他脑袋,“赶紧坦白。”
马彪,一个不务正业靠啃老为生的小混混,好赌又好色,马坡村本就穷屌了,两老也榨不了多少钱,在网吧上网无意中知道幽灵户口的事。
一个烂人不等于是一个蠢人,马彪不学无术,脑筋却转得特别快,立马想起离村傍上女人在乡里头户藉科谋了个职位的马帅。
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乡里的系统和管理制度不像市里头严格,马帅很快就找到漏洞钻空子。
一来二往,一个个“幽灵户口”就在两人的勾当下诞生了。
直至春节前,赵捷飞一行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马坡村,村长的儿子马彪立马警觉了,通过老爹知道这几个陌生人是警察,千里迢迢来这查案子。
马彪偷偷通知了乡里头的马帅后便离开村子躲了起来,有贼心没贼胆的马帅接了电话后快吓尿了,思前想后最终悬梁自尽。
当地的警方顺藤摸瓜,调查马帅后很快就锁定了马彪。
出逃多天的马彪钱也花光了,熬不住又折回来找爹妈要钱,被闻风而来围捕的警察扑个正着。
经过排查和盘问,在数十个“幽灵户口”中发现除了“朱三贵”外还有一个户口跟g市有密切联系。
“难怪当天咱们从马坡村往县城,还没到马帅就知道东窗事发。”袁晟凑过去跟赵捷飞一起看资料,“原来村长儿子是内鬼。”
彭城的警方通过突审和深入调查,发现除了“朱三贵”这个虚拟户口外,还有一个户口跟g市有密切关系。
☆、交易记录
“‘车冬辉’。”赵捷飞把卷宗往袁晟胸口一拍,“这个户口办了身份证,在g市花城银行开了账户,立即去查。”
z市深蓝大道,花城银行的总部——金元宝状的大楼。
耀眼的金色玻璃幕墙折射着晨曦的阳光晃得让人眼花,赵捷飞摘下墨镜,“真俗。”
悬在外面观光电梯也是使用金色的金属外框,整座大楼浑身上下散发着土豪的本色。
经过层层关卡,在负责人的引领下终于抵达数据中心。
“两位警官,请稍等一下。”梳着油头的银行负责人很快领来了技术员。
拜银联的网络所赐,现在找交易记录实在太容易。
随着技术人员的指尖在键盘上无声地跳跃,“车冬辉”账户的交易时间、地点悉数找了出来。
“一共在10个at机交易过。”银行的技术员把清单打印了出来,“这是各个at地点,存取都在这些机子。”
“6个在g市。”袁晟接过清单念叨着“4个是z市。”
“这几个点大部分是执行存款操作。”技术员在清单上圈划,“另外的多数是提款。”
赵捷飞问道,“at机都装有摄像头,这些视频数据是在总部还是在各个分理处?”
“在分理处存储着。”技术员答道,“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通知涉及的分理处提供交易日的视频记录。”
“行!”赵捷飞与银行的人握过手,“感谢你们的配合。”
袁晟瞥了眼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心里打了个哆嗦,看来又是一个盯着屏幕的不眠之夜。
银行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下午已经把视频送到警局封存。
整个刑警队一人一台机子眼都不能眨地守着屏幕,生怕错过蛛丝马迹。
“这个女人。”几个人不约而同按了暂停键,不同屏幕上均出现一个戴着墨镜,压低帽沿的女人在at机上操作。
袁晟抓着脑袋,“我还以为‘车冬辉’是个男人。”
“虚拟身份。”赵捷飞继续埋头苦看,“况且她不一定就是‘车冬辉’。”
“看不清样子。”郭明祥放大了截图,扭头问韩睿,“你的能看清吗?”
“不能。”韩睿摇了摇头,录像的精度本来就不高,女人这身装束掩了大部分的脸,完全认不出样子。
看了一个通宵,不论春夏秋冬这个女人都乔装打扮,竟没有一次能捕获她的外貌,三人有点泄气地垂着头。
“别气妥。”赵捷飞给每个人买了一杯星巴克,“我们来总结一下。”
三人揉着脸,不得不佩服赵捷飞的干劲。
“第一,哪些点是存钱,哪些点是取钱。”赵捷飞伸出一根手指头,“你们怎么看?”
忙了一宵的众人有点呆滞,张嘴瞪眼看了半天。
赵捷飞用黑色的油性笔圈了几个存款at点,“留意它们的位置。”
韩睿仔细辨认着地图,“在永久墓园附近。”
“如果她跟杀人偷取器官案有关,他们不会使用转账交易,怕留下记录。”郭明祥想了想答道,“有可能收取现金后直接存进银行里。”
“对!”赵捷飞改用红色的油性笔圈起永久墓园,再把的几个执行存款操作的at点连来,“找出共同点。”
“必须经过连通z市和g市的城际公路。”,新丁袁晟终于答上了一回。
“没错,这一带交通极不方便,她不可能坐公交车或者徒步到达at机。”赵捷飞指尖抹过地图上的公路标识,“我们可以搜索这几个点附近的道路视频监控,找出接送的车辆。”
“我去查。”韩睿自动请缨,获得赵捷飞的首肯。
“接下来,我们看第二点。”赵捷飞用黑色油性笔标出执行提款操作at机所在位置,再用笔连起来,“能看出什么吗?”
袁晟还在苦苦思索时,郭明祥已经反应过来,“网点分布在海城区。”
“我们可以把她活动的范围缩小到这个区。”赵捷飞抛接着手中的油性笔,“这些网点相对来说是繁华区,附近的十字路口和店铺肯定有视频监控。”
“通过这些录像推出她的轨迹。”郭明祥打了记响指,“我来负责。”
“不,你有家庭孩子,还是先回去。”赵捷飞目光落在袁晟身上,“白斩鸡,你去。”
“我?”还在神游中袁晟的回过神来,嗑嗑碰碰走了出去执行任务。
郭明祥离去后,赵捷飞继续埋头在一堆庞大的录像中寻找有用的信息量。
☆、驳火(一)
g市,如意路,密集低矮的楼房构成一条条横街窄行。
街角处的小食店来了三男一女跟老板娘要了四份米线,围坐在士多前支起的墨绿色帆布遮阳棚下。
“高易山。”任长风放下瓷碗,“线人的料准吗?”
“老大。”壮如牛的高易山仰头连汤汁都喝光,用手背抹了抹嘴,“房东绰号东少,经常在303房聚众吸毒。”
“凌伟,赶紧吃。”身为缉毒队的队长任长风对动作慢三拍的队员凌伟十分不满,敲着桌面催促道,“吃完立即行动,扫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住宅区里的居民像往常一样刷锅做饭,小巷里炊烟袅袅伴着洗菜剁肉的声音,谁都不知道这四人外套里头穿着避弹衣,后腰别着枪,四人尾随楼房居民进了一楼的防盗门,马赛克外墙旧式的五层小房子被附近的楼房包围在中间,楼道有点昏暗。
脏污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用油墨写着303,银灰色拉闸后面是一道朱漆木门。
“这间。”任长风从后腰抽出枪,用眼神示意凌伟准备开锁,高易山和组里唯一的女缉毒警骆苍距离他们站在稍远的地方戒备。
“咔嚓”枪支上膛,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门,突然木门拉开一道强光从里头照出来,人本能地用手去遮档,里面的毒贩凑着这个空档举起枪隔着拉闸扫射。
后援的高易山和骆苍举枪还击,瞬间楼道电光火石,硝烟弥漫,买菜回来的大妈吓得瑟缩成一团躲楼道角落。
“你哪户的?”骆苍边举枪射击边退到大妈身边。
“30306。”大妈抱着头,“别杀我。”
“我是警察。”骆苍扫视了一眼,梯口是射击的区域,现在想下楼撤是不能的,女警骆苍护着大妈把她推进了屋里头,从外头关上门,“锁好门别出来。”
一轮混乱的枪战,朱漆木门再度关上,高易山用枪对准门高度戒备着。
任长风把混战中枪的凌伟拖到楼梯级边,血潺潺地流出来顺着楼梯级蔓延下去。
“竟然有枪。”任长风发现凌伟的避弹衣被打穿了,“还是实心弹,火力够猛的。”
“已经向中心请求了支援。”骆云苍垂下握紧枪的手跑到任长风身边,“大壮,现在怎么办。”
“高易山,你上天台封住去路。”任长风驾起半昏迷的凌伟,“小苍,你封住楼下的出口。”
“收到。”两人领命后准备分头行动。
“等一下。”任长风喊住他们叮嘱道,“记得通知住户千万别出来,万一当人质可就麻烦。”
挨家挨户拍门通知后守住两处要道,任长风背着凌伟往楼下走,骆云苍握枪殿后。
z市,警局。
韩睿调出从交警大队要回来的天眼监控录像,“老大,16日14点30分,她从左面的路口拐过来。”
“这里距离at机有五百米,而且还拐了两个弯。”赵捷飞俯身看着屏幕。
“不彻底摸查还真找不着。”韩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来很谨慎。”
“停。”双臂撑着椅背站在后头的赵捷飞指着屏幕,从背着镜头的女人动作看出她在摘掉了墨镜,“有十字路口对面的视频录像吗?”
“没有。”韩睿无奈地摇头,“对面的天眼盲了。”
十个天眼九个盲是常态,每次交警大队都搪塞说维修经费没拨下来修不了,刑警大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硬生生地错过了一次拍到全貌的好机会,赵捷飞多少也有点心塞。
镜头拍着站在树荫下女人的背影,她摘下帽子给自己扇风,一辆冷冻车从南往北开过来停在路基。
“放大,看车牌。”
韩睿点击着鼠标把图像放大,直到能看清为止,“是那辆车。”
“她脱不了干系。”赵捷飞眯起眼。
当韩睿正准备切换录像时,赵捷飞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车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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