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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我女儿就完了!”瘦小的父亲挣扎了几下,却甩不开两人的力度。
领头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恶狠狠地说:“你还会为你女儿着想呢!是谁把她送过来的?”
“我想挣钱,但我不想她死啊——”女孩的父亲有些着急,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尖锐。
之前绑架青年与江火的那波人一团围了上去,想帮那父亲挣脱,而这四人中的另一个瘦高男生也挤过去搅水,只剩那个微胖的男生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似乎在瑟瑟发抖。
几下推搡之后,有人抖着声音低吼了句:“没……没气了……”
他正蹲在女孩儿旁边,手指颤抖着从布满红痕的脖颈处收回来,站起身后,打了个抖,随即退地远远的,生怕自己沾染上什么罪孽。
堂子里一瞬间静了下来,父亲赶忙跑到女孩儿身边,伸手探了下鼻息,又摸了下脖子。
确实没有生命迹象了。
噤若寒蝉!
那群人一个一个往后头缩,生怕这事儿找上自己,高胖男生与高瘦男生站在领头的人附近,等着接下来的风雨。
女孩父亲一下子窜起来,几步跑到领头人面前,没等碰到身体就被人架住。
“要命了啊!你们这群畜牲。”那父亲越说越激动,嘴里念念叨叨,语不成句,来来去去重复那几句话。
“啊——”高胖的男人踢了他腿腕一脚,他再承受不住身体的力量,吃痛地跪了下去。
依旧被押解着。
领头的人觉得这事儿有些烦,剜他一眼之后,指了下一直坐在一旁的微胖男人:“这是金主,要多少钱跟他说。”
那所谓的金主没想到会闹出人命,这会儿已经瑟瑟发抖了。
听见这话之后,魂不守舍地起身挪步过来,附在领头人耳边小声问:“用钱能解决吗?”
毕竟这事儿涉及的范围太广了,现场这么多人,很难保证某个环节不出纰漏。
领头人不耐烦地皱眉:“能!”
……
女孩父亲还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地念叨着“梅儿梅儿”,这是他女儿的名字,出生的时候梅花开的正好,枝头上挂着细细的雪,便起了个大名叫雪梅,小名就“梅儿梅儿”的叫着。
金主走到父亲面前:“你要多少钱?”
父亲回过神来,眼神清明了些,半晌后比出两只手掌:“十万!”
从左至右,一根指头代表一万。
青年在旁边看的一愣,随后扯起一边嘴角笑了,眼睛半眯,似轻蔑似讥讽。
早该想到的,能亲手将女儿送到别人身下去的人,能有几分人性呢!
听到这些人要给钱,后头几个人按耐不住了,其中一个塌鼻子凑到前头来,蹲在父亲边上,小声说着什么,青年听的不太真切。
但从冒出来的字眼中,大抵能猜到,闲来无事,拼合了一番:这可是你女儿,一条人命,十万块太少了,现在你说多少他们都会给,这机会过了可就没了。
那父亲陷入犹豫,转过头看了塌鼻子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二”。
意思是:二十万?
塌鼻子微微颔了下首,这确实是他的心里价位。
女孩儿父亲重新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
金主回答的很干脆:“可以。”
那塌鼻子却犹豫了,赶忙扯回女孩父亲的手,替他开口:“三十万!不加了。”
三言两语之间,价格又提了一番,金主家却是有钱,只微微皱了下眉便打算同意,但领头人止住他。
这边地上两人见他们犹豫,心里一顿。
领头人开口:“三十万可以,但还有个条件。”
两人松了一口气。
三十万啊!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也不成问题。
领头人带着女孩父亲出了门,不知在门外聊了些什么,十分钟之后回来了。
女孩父亲招呼那些镇上的人散去,那些人窸窸窣窣半天,犹犹豫豫地没动弹,也不知交头接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安安稳稳地鱼贯而出。
这也大抵能猜到,不过是承诺了些封口费而已,否则,这些人随便捞一个出来,都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不过,谁说封口后的炸弹便不会爆炸了,他们太不了解人性的贪婪,尤其是处于贫穷状态下的人,内心的欲望会促使他们违背一切本就虚无缥缈的约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
……
如今堂子里只剩下九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八个人加一具悲惨的尸体。
青江二人,畜牲四人,人面兽心父与凄凄惨惨女二人,还有那个塌鼻子。
一瞬间安静了不少,梅儿依旧孤零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的父亲和那个塌鼻子坐在台阶边,正埋着头,四人在交头接耳,意图磨刀霍霍向青年。
微胖男人坐在凳子上快哭了:“要多少钱都行,赶紧解决这件事
', ' ')('吧!”
……
安抚好微胖男孩儿,领头人扯了把凳子摆到青年面前,一屁股坐上去,双手交叉盘在胸前。
“我们好好聊聊吧!”
青年挑眉点了下头,表示没问题。
“首先,我们可以给钱,数目绝对可观,其次,我并不想威胁你,只是劝告,我们能安安稳稳犯这么久的事儿,说明在省上甚至是道上都有些关系……”
“先停一下,我想先问……”青年打断他的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青年抬着下颌指了下女孩儿的方向。
“这是其三,刚刚已经商量好了,伪装成失足落水,所以,即便你去省厅也找不了我们的麻烦,后续反而会惹的一身骚,你应该知道怎么选。”
青年无可厚非地点了下头:“既然你都给我铺好路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好!”见他终于松口,领头人站起来:“要多少?”
问完青年之后,他又抬手召金主过来:“你过来!”
“看着给吧,如你所说,不想惹麻烦而已。”领头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即便去了省厅,我们也会安然无恙,而你则会被我们找麻烦到底。
这看似在商量,其实就是威胁。
青年当真是看了好大的一场戏,用女儿的死当做筹码,一转头便坐地起价。
他不想再跟这群人纠缠了,只想尽早从这柱子上脱身出去,连那些讽刺的玩笑都懒得开了。
金主掏出一张卡递给男人,男人把东西塞到他口袋里:“这是二十万,合作愉快!”
“绳子!”青年动了两下脚:“这么对待合作对象,不太好吧!”
“把他们解开。”领头人说。
金主离两人很近,听了这话便上前去解绳子。
刚刚上手铐的男生却愁容满面:“我没有钥匙啊!”
“没有钥匙你他妈带着手铐干嘛?”高胖男生本想踢他一脚,到后面生生收住了。
他啐了一口,今天他妈的真是没一件顺利的事儿。
“吓……吓人……”
那矮瘦的男生快要说不出话了,他哪儿知道这东西还有能用上的时候,钥匙在他爸抽屉里,到这边儿来了才发现,所以之前一直没敢用,就怕一个不小心,打不开了。
身后的绳子已经被打开了,他活动了下手腕,指着梅儿的方向:“还是我自己来吧!把那小姑娘头上的卡子给我。”
“头……头上?”几个人面对面,一脸惊恐。
“不敢去吗?”青年好笑地问。
“谁……谁说不敢,她是自杀的,关我们什么事。”矮瘦的男生说着就往那边走,可还没到跟前,便大叫一声跑开了。
“蠢货,叫什么?”高胖男生又气又怕,一脸不耐烦,生怕这傻逼把人召过来,低声吼完他之后,自己去扯了卡子递到青年手里。
青年拿着卡子穿进手铐的钥匙孔中,没两下便“啪嗒”一声弄开了。
接着是江火手上的。
这种老式的手铐其实很容易破开,在警局那会儿,没事儿就扯了叔叔的过来乱玩儿,他什么都想去试一试,没几天便会堵上一副,因为这事儿,没少被父亲骂。
几人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一手,一时之间都有些震惊。
不过,当下显然不是在意这事儿的时候。
所谓失足落水,自然要找个合适的水,刚刚两人在门外便敲定了昨日救火的那处院子,一场大火再加一个失足落水的少女,甚至能谣传一出灵异事件,届时乡亲们都是能远离则远离,再不会有人纠结于这件事。
青年拉着江火跟在悄无声息的队伍后面,女孩父亲最终是没忍心动手,尸体由塌鼻子和高胖的男生抬着,此时衣服已经穿上了。
后面的矮瘦男生抱着东西,布满污渍的白毯子、那根绳子以及一些本不该出现在厅堂里的东西。
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不过一想便能知道,约莫是要烧了了事。
一行人到达那处焦糊的院子里,抬着尸体的两人回头,在月光下与后边的人交换了眼神,得到几个点头之后,一抬手将尸体扔进了井里。
能听出来尸体落的并不顺畅,有些细微的刮声,细微归细微,在暗夜里却格外明显。
没两秒,尸体入睡的“扑通”声便侵入在场众人的耳膜,几人心尖皆是一跳。
那所谓的金主身子在发抖,本能地往高胖男生身边凑,那男生也顺手,一下子攀住了他的肩,还在他手臂上捏了两把。
不过,这些小动作都藏在黑暗中,无人发现。
也是巧了,出院子时,突然刮过来一股风,将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吓的一顿,矮瘦的男生眼看着就要叫出来,领头人赶忙抬起毯子捂住他的嘴,把将出未出的喊声埋回了嗓子里。
放开之后,他便跑到一边干呕去了,只剩一股恶心,再没了刚刚恐惧。
——
各自
', ' ')('散开之前,塌鼻子讨好地叫住领头人:“我家的女娃比她听话,什么时候要,说一声就行。”
他被今天那随手甩出的三十万震惊到了,贪婪之心上泛,也不在意眼前这群人刚玩儿死了一个人,上赶着就要把自己家的女娃往里送。
那领头的人摆摆手,一脸不耐:“再说吧!”
今天这事儿晦气,他得回去好好拜一拜。
那俩人走了,青年也拉着江火想走,却被领头人拦住。
青年皱了下眉:“怎么?还要签个契约?”
此时心情处于谁来谁点火的情况,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太好,连带着话里话外也冲的不得了:“我倒是敢签,你敢写吗?”
领头人不在乎他的激怒,淡淡地说:“尸体下葬之前,你们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
这两人太闹腾,即便谈妥了条件,依旧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不过,等尸体一处理,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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