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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盛夏依然成了她最好过的季节。年氏的女儿满百日,胤禛为这个孩子取名“永淳”,设了百日宴。
\奇\胤禛喜欢女儿。她刚到年氏里屋的门口,就看见他正抱着那个孩子,唇边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目光全在孩子的脸上,透出惊奇而喜悦的光芒。
\书\寤生止住丫鬟的通报,转身离去。
那是他的孩子,跟她却没有半点关系——她努力把这个无端出现在脑中的念头抛开去,默默回了屋。同往常一样,让小竹放下窗屉,将自己埋进躺椅柔软的白狐褥毯中,静静地午睡。
确实是静静的午睡,没有一丝梦境,心绪如一汪静止的湖水。其实,只要不去看不去听,她都可以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这一刻,她发现其实是自己老了。
虽然面貌好几年来都没什么变化,可是心境早已老去,受不了吵闹,越来越喜欢这样安静地呆着。
其实事实原本就是如此,她活了两世,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离别不可思议的事情,人也就越来越淡然,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
康熙五十六年五月,永淳得病殁了,不过刚满两岁。
饭桌上依然是长久的安静,寤生为胤禛夹了一块冬笋,想了想道:“我有事想告诉你。”
胤禛吃掉那块冬笋,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她有些迟疑,看着自己碗里快要堆成小山的菜,笑了笑道:“还是吃完饭再说吧。”然后埋头扒饭。
胤禛颔首,轻轻勾起唇角:“随你。”
用完膳,俩人在丫鬟的服侍下漱口、净手,一系列规矩之后,新沏的一碗茶才端在手上。寤生与他隔了一张几坐着,看着他道:“我怀孕了。”
“噗……”胤禛一口茶喷了出来。
搁下茶碗掏出绢子捂住嘴咳嗽了半晌,他才缓了一口气,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她:“你说什么?!”
她就知道会这样。看来刚才没有在饭桌上说起这事是明智的,不然雍亲王的优雅形象就全毁了。寤生走过去,偎进了他的怀里,抬手环住了他的颈,笑着道:“我怀孕了。前几日太医来为我例行诊脉,说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本想当天就告诉你,可是你这几日这么忙,我也没机会跟你说起这事儿。”